很不錯,兩人選定這間。房租每月兩千,其它費用自理。孫心然已經接過一部片,還拍了幾支小廣告,賺了有好幾十萬。米果荷包暫時也還算鼓,況且昨晚許瑋說邀請她當嘉賓,酬勞不菲。
所以,兩人都是小富婆。
交了訂金出來,兩人在周邊散步,方便觀察環境。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許瑋搬出來的事?」孫心然挽著好友的手,有些擔憂。
米果嘆氣,提到這個她就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沒想好,要不……今晚就和他說說。其實小哥哥對我一直都不錯,這會兒我搬出來,總感覺有點故意排斥他似的。」
「可不就是麼!」孫心然贊同,「人家一心一意對你,巴不得什麼好東西都給你,生怕你吃一丁點苦。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但至少你倆還有那麼多年情分,他心疼你在外面住不好,而他又有那麼能力,其實住一起真沒什麼關系。」
「可那天你不也說我剛和夏宸分手,轉身就住小哥哥家那樣不好?會被人說閑話!」
「呃……」孫心然一時語塞,頓了好久,她才甩米果一個白眼,一副她盡和自己作對的郁悶樣,「我那不過一時說說而已,當時我是以常人的眼光看待。可我知道實際情況不是別人想得那樣嘛!再說現在看你這樣搬出來,總覺得心里怪怪的,很不舒服。好像是我唆使你離開許瑋,是因為我那些話你才出來受苦。我……反正心里不好受就對了!」
「這里面沒你什麼事啦,瞎操心!」看好友有點自責,米果握住她的手,反而是她在安慰孫心然,「是我自己要搬出來,況且我現在和你一起住,我才更覺得放得開。你不知道,住小哥哥家里,雖然他對我很好,但男女總有別呀,我做什麼事都不自在。而且再有幾天我那個就來了,如果繼續住小哥哥家,想想我在衛生間丟垃圾都覺得害羞。」
「有什麼關系,你們又不住一個房間。他看不到啦!」孫心然擺擺手,覺得米果杞人憂天。
這下換米果甩她白眼,「妞,現在的重點不是他看不看得到好不好!」
兩人正閑聊,米果手機響起來,她拿出來看,來電是黃亞珍。
看到這個名字,米果心口都震了一下。她猶豫,不知該不該接。其實,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面對黃亞珍。
「怎麼不接?」米果異常的舉動引起孫心然注意。
「亞珍的電話,我要接嗎?」突然之間,對黃亞珍這個「好友」,米果拿不定主意了。
孫心然卻很肯定的說,「接,為什麼不接?听听她說些什麼!」
想想也是,今後總不可能一直躲著她呀!于是,米果接起來,「亞珍……」
電話那頭,黃亞珍約米果出去玩,還說安林也在。
她在那頭盛情邀約,米果興致不濃,並不太想赴約。看了看眼也不眨望著自己的孫心然,米果語帶歉意對那頭說,「抱歉亞珍,我要準備下一場比賽,恐怕沒辦法過去。」
也在這時,一輛私家車從兩人身後開過,擦身時,摁了很響的喇叭。
「你在外面?」听見汽車聲,黃亞珍聲音拔高一截,似在吃驚。
米果皺起眉頭看那輛揚長而去的車影,她略有遲疑,緩了幾秒才說,「嗯,我正準備去找小哥哥,要去他的錄間棚試音。」
黃亞珍是聰明人,在米果三翻四次拒絕之後,說了幾句客氣話,結束來電。
「我這麼做會不會不太好?」覺得對不起她,米果心生不忍。
孫心然卻給她大大的贊,「有什麼不好?她那種人,見了利益就鑽!明明沾了你的光上了兩次電視還不知足,還想把你約過去。她不是說安林也在麼?我敢保證,如果你真過去,待會兒一定會有狗仔拍下你們的合影。到時候,你們幾個都有話題上封面了!其中最得利的就是黃亞珍。」
兩人不急不慢往前走,米果低頭看腳下鋪了紅磚的方塊路,聲音里的淡淡的苦澀,「其實我還真沒想那麼多!不過我想得可能比你深。我是覺得,依亞珍的性子,她一定會繼續順著她認為的路走下去。或者是靠緋聞出位,或者是靠別的令人不恥的行為出名。可這些,統統不是我喜歡的。所謂物以類聚,我不想媽媽在看到她那些負面報道時,把我也想成那樣。所以,盡管我知道拋棄朋友的做法不厚道,但我真的不敢與她再走那麼近。心然,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這不叫自私,這叫聰明!你的做法相當明智。你想啊,你若再和她親密無間出現在大眾面前,將來她那些齷齪事曝光的時候難免不會牽連到你!再說,咱們這不叫拋棄,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呀,既然做出選擇,那就把心放肚子里。別再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你就應該像我一樣,和她斷個徹底!」
米果不像孫心然那麼爽快,她的心,還是挺縴細敏感的,「我盡量吧!但作為十多年的朋友,如果她有需要,我還是會幫她。」
孫心然一聲嗤笑,「我似乎在你頭上看到閃閃發光的聖母光環!」
知道她在譏諷自己,米果好脾氣地摟著她,「好啦,就算是我聖母,我的光芒也會最多的灑向你。讓你在我這兒充分享受到慈母般的溫暖!」
「我呸!」孫心然好像被惡心到,極沒形象的吐槽。
米果在一邊,看孫心然搓著手臂做肉麻狀,哈哈大笑。
下午米果就回別墅收拾東西,考慮到租房里的衣櫃空間不大,米果只整理了幾件能換洗的,其余暫時穿不上的衣物打算存在許瑋家。回來的路上給許瑋打了電話,他說可以回家吃晚飯。
整理得差不多了,米果到廚房準備晚餐。
她不太會烹飪山珍海味,但家常菜很拿手。準備炒許瑋愛吃的回鍋肉,再來一份涼拌兔絲,一道時令蔬菜,最後再有一道色澤濃郁的玉米排骨湯。正揭起鍋蓋看濃湯熬得如何,突然間,米果想到,「糟了,還有東西忘記帶回來。」
時間已過六點,想著許瑋還有會兒才能回家。米果關了火,月兌下圍裙,拿起手機就急匆匆離開家。
高檔別墅區四周可見粗壯的樹以及造型別致的園藝景觀,黃昏的清幽小徑顯得沉寂。米果抬眼看,遠處隱沒于天光之中的青黑色高山秀挺巍峨。無形之中給觀者強烈的壓迫感,而那樣的感覺,就好像是夏宸站在面前。
怎麼辦,心有些慌呢!
會看見他嗎?
應該看不見,之前一起住的時候,他都不會這麼早回家。
盡量告訴自己別緊張,米果裹緊大衣,步子匆促往前。
站遠處觀望,華麗的屋子不見一絲燈光。米果那顆焦躁的心,一點一滴靜下來。她按了開門密碼,推開門,半顆頭顱探進來。做賊似觀察許久,確定他不在一樓。
好勒,趕緊拿回東西走人。
米果飛快跑上二樓,一路緊張,在確定無人之後,胸口吊起的大石總算穩穩落地。
她回房間,看到*單和被褥全換過了。就連之前熟悉的擺件都統統不見蹤影,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有空曠的味道。
米果步子停在原地,微微失神,目光發呆,明明熟悉的屋子,卻有陌生的感覺。
東西是昨天收拾的,他應該看到了。所以不知何時,他把之前自己用過的所有東西都換掉?丟掉?總之不管是以哪種形式,他成功刺痛了自己的心。就算再分手,再也做不成戀人,但他急于撇清與自己有關的一切,這無疑是對自己的侮辱!
米果啊米果,分手是你提出來,你現在又因為他的絕情而傷心,要不要那麼矯情?
甩甩頭,米果拒絕多想,更不允許多愁善感,她飛快跑進浴室,魚缸里那只體形碩大的鱉和那根肥嘟嘟的象拔蚌都有氣無力的趴在缸底。
抱起它,米果往樓下走。
鱉是他的,還他。象拔蚌是宋子賢的,也留給他。只有這個魚缸,這是小哥哥的,要帶回去!
米果先是跑到廚房,水槽里放滿了水,再把兩個小家伙倒進去。
換了新「家」,鱉在水槽里歡快地游動。那只長相猥瑣又惡心的象拔蚌,依舊要死不死地沉到底里,時而輕輕張開兩瓣貝殼似的外衣。
正當米果抱起魚缸打算撤退,走出門口,正好與回家的夏宸踫面。
猝不及防的見面,米果呼吸一緊,心尖明顯的痛起來。像抽絲一樣,一層一層,疼意尖銳明顯。
「夏宸……」努力的冷靜,米果微笑問候。
夏宸先是瞄了眼她傻子一樣的笑臉,再看她懷里抱著的魚缸。
米果見他抿唇不語,只盯著魚缸看,不由得就有些口干,她輕輕咽喉,解釋說,「我的東西就剩這一個了,今天來把它抱走。對了,你那只鱉和宋子賢的那個象拔蚌,我都放在水槽里。你看是你自己拿去湖里放生,還是請個廚師來家里,再不然你丟掉或者送人。」
真羅嗦!說完,就連米果自己都覺得她太嘮叨了,整個人跟老太婆似的。夏宸是個大男人,怎麼處理那兩個玩意兒,他心里有數,用不著自己操心!
夏宸不語,那雙墨如琉璃般的眼,幽深似海,直勾勾盯著她時,米果覺得好像都快被他吞噬了似的。對這個男人,米果一直害怕。從前,到現在……以後可能還會繼續怕著,不過無所謂,已經不來往了!
夏宸的目光里沉澱著許多內容,米果看出來了,可她不清楚那些是什麼。她只是死死的抱著那個魚缸,神情局促。
有些害怕,不太敢繼續留在這里與他「無聲」交談,米果說,「那我走了,再見。」
她低頭,面前只有一條通往前庭的小徑。要離開,必須從他身邊經過。米果挪動小碎步,不安地往前步,與他擦身的時候,夏宸突然伸手,米果太緊張,控制不住的尖叫了聲。手里的魚缸「呯」,應聲落地。碎得四分五裂,透明的玻璃渣濺得到處都是,滿地狼藉。
「這麼怕我?」見他就想逃,一被他踫觸就失聲尖叫!
米果的反應令夏宸不爽,那只寬厚干燥的掌,大力地抓著米果縴細的手腕,疼得她咧嘴,身子像彎曲的弦,順著他的方向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