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她不滿,另一只空出來的手去掰他,皺起眉頭抗議。
「既然已經分手,沒經我同意擅自闖進我家,你說我要做什麼?」夏宸鷹眸狹長,稍微一使力,米果便尖叫連連地往他懷里栽。她抬起臉,男人邪魅俊逸的臉,幾乎已經抵上她的鼻尖。
米果膽顫,眼神發慌,大眼楮流轉著驚悸的光芒,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看。兩人的瞳底都清晰凝結著彼此的模樣,呼吸交織在一起,渾濁、熾熱,拂在彼此臉上。米果小心髒不受控制地快跳,她不停的吞咽口水,結結巴巴說,「我……我可沒拿你的東西……我只帶走屬于我的。」
夏宸勾起嘴角冷哼一聲,眸子里犀利的光芒都快把米果射穿似的,根本不敢仰視。
「在我家,什麼東西屬于你?就連你這個人,都歸我!」
他霸道狂妄的宣告所有權,米果不滿了,「我什麼時候歸你!我是我自己的。再說,那些東西我明明不要,是你那天叫我回來拿。這會兒又怪我,你這人簡直莫名其妙。還有,放開,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覺得他這人實在不講理,而且也太粗魯了,米果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手,想從他的掌心里掙月兌出來。
夏宸不肯,依舊死死捏住。一陣陣鑽心的疼意從腕間傳來,骨頭都變形了似的。米果忍無可受,「放不放?」
她鼓起腮幫子,眼楮含了怒狠狠盯著他,大有一副再不松手我和你拼命的架式!
夏宸無動于衷似的,米果又試著掙了幾下,沒有用。實在受不了,她踮起腳尖就要咬上他的手。夏宸手快,在她牙齒貼上來的那秒,迅速松開。不過他卻力道往後一推,米果順著那股後退的沖勁,不穩地往後趄了幾步。
「狗變的,張嘴就咬人!」他高貴的眉間淺起一縷慍怒,雙手在腿間成拳。
米果站穩,順了順氣息,這才哼了聲,伶牙俐齒說,「被我咬,你應該慶幸,至少說明你還是個人!」
夏宸懶得與她做無謂的爭吵,只幽聲說,「是你要結束我們的關系,我沒意見。不過至于合約部分,你該履行的還得履行!」
合約?米果頓時有種山崩地裂的悲壯感!
提到合約,她就想起還燒了夏宸的房子。提到合約,她就想起還要與他維持一年的假戀人的關系。算算時間,還剩半年!
「你想怎麼辦?」既然說開了,兩人回到「契約」關系上,米果反倒沒那麼怕了。她氣壯如洪問眼前的男人,還用手揉著剛被他捏痛的手腕。
米果仰面,像頭小刺蝟似的,干淨的臉蛋上流露絲絲桀驁不馴的神色。
夏宸微微眯眼,雙臂休閑環抱,語調平平道,「繼續履行你應盡的義務。」
「憑什麼?」米果耍無賴,亮燦燦的眼楮眨也不眨看他。
夏宸眸色倏地銳利,「就憑我手上那份合約!」
「哈哈……」米果故意夸張的干笑兩聲,「合約里還說我只是你未婚妻,根本不用*。可你已經糟蹋我了,那怎麼算!」
「糟蹋?」夏宸幾乎是咬牙切齒呢喃這兩個字,他環抱的手,因憤怒而垂下,指甲掐入掌心,銳利的刺痛感順著修長的指節蔓延進心底,「究竟是誰因為寫黃色小說找靈感爬上我的*?究竟是誰每次在我身下叫得那麼爽快?又是誰在我睡覺的時候用那只不安分的毛爪在我身上亂模,還色米米盯著我看?」
米果窘得面紅耳赤,「什麼叫色米米!況且你都睡著了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夏宸,沒文化就不要亂用語,很丟人你知不知道!」
「總之合約剩下的部分,你自己看著辦!」夏宸不耐煩了,口氣凶惡,很沖。
可米果已經不想再與有他任何糾纏,她拼命地思考著有什麼招可以逃出他魔爪,想了想,確實有一些可以用來抵債。
「我為你做牛做馬那麼長日子,那些辛苦我也不計較了。可我為了你,差點連命都沒了,性命攸關的大事,你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吧?你是不知道,自從那件事以後,我每晚都睡不好,一閉眼就想到那幾個可怕的男人。腦子里一直啪啪啪全是他們扇我耳光的聲音。還有他們罵我,打我,活活折磨我……好多好多,這一輩子我都沒辦法從那個陰影里走出來,為此我都差點患抑郁癥。我已經這麼慘了,你還要逼我履行那個什麼破合約,你覺得人道嗎?合適嗎?對我公平嗎?」
只要能擺月兌他,不管那麼多,米果一口氣說了許多。情緒太激動,她甚至步子往他挪,大眼楮撩起銳利的光芒看他,氣勢咄咄,步步緊逼!
而那一晚,何嘗不是夏宸生命里不能承受之重?
所以,米果提這件事,無疑是戳夏宸心窩。尊貴無比的男人目光森然,周身向外散發出的寒冽氣息似乎想把米果凍僵似的。
他神情實在陰沉得嚇人,像狂風雨來臨前的駭人天色。剛還囂張的米果不自覺就咽口水,沒出息的雙腿也開始輕微打顫,步子極有安危意識的自動後退兩寸。
「總之不管如何,你都不想再和我有任何交際,是這樣麼?」須臾,他幽緩著聲音問。
他墨色般的瞳仁盡管犀利無比,但從他眼底深處,米果似乎看到他內心沉澱的痛苦和傷感。還有淺淺的,無能為力的頹廢……
不敢看他,米果垂下眼睫,她只抿唇,弧度極小點頭。
是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想分得徹底。不過,如果可以,米果是希望和他相處能像他與張戀之前的狀態。所以,她輕聲地說,「其實我們還可以做朋友,普通朋友!」
「朋友?就你也配?」她實在絕情,夏宸心頭的情緒早已是翻江倒海。
望著米果,他極盡譏誚地冷哼一聲,眸子里故意撐起鄙夷,就連看她似乎髒了眼。
他轉身就走,姿態翩翩,略微堅硬的衣角甚至凌厲地掃到米果的手。疼!
她原地站了片刻,看夏宸冷酷無情離開。米果的心,此刻像是被生生鑿出個巨大的洞!不知道是因為他轉身之時代表的放手,還是因為自己口無遮攔而產生的愧疚。或許更多的是,為兩人的曾經默哀,為沒有未來的以後遺憾……
可話是自己說的,分手是自己提出的。即使是錯,也是自己強要來的,無法後悔,沒有退路!
倔強的米果也轉身,緊咬下唇,往與他相反的方向堅定前行。听到身後傳來巨大的一聲摔門響,米果的身體,幾乎隨著那爆炸般的聲音,輕輕一抖。此刻,她的眼,被蓄在眼眶的淚水狠狠灼燒,痛得幾乎都快睜不開。
米果瀟灑一抹眼,抬頭,看遠方黛色群山。她想,未來的路還很長,夏宸這個人,真的不應該佔用自己年青的生命太多時間!不應該……
米果前腳才回許瑋家,後刻他就進屋。
「小哥哥。」听到聲音,米果回頭看。
許瑋笑容清澈,米果就在幾步前,他往內走,關心的問,「今天出去玩得開心嗎?」
「開心。」米果有些敷衍的回答。
許瑋心細,听出她聲音里帶有些翁鳴,不由得就奇怪,剛想問問,又見米果眼楮又紅又腫,像小白免一樣。
「怎麼了?是遇什麼事了?」她明顯哭過,許瑋心疼,趕緊走過來,想捧起她的臉仔細看。可米果察覺他的意圖,更快地往一旁微微挪開臉,避開他的踫觸。
她搖頭,盡量穩住聲音,「我沒事。」
那麼明顯的謊言,許瑋當然不信,兩人就那樣無聲地站在大廳口,誰都不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米果低著頭,她看自己的腳尖,「我這就去炒菜,很快就好,小哥哥你先等等。」
說完,米果飛快跑進廚房,根本不敢再和他多待一秒。
盯著那抹急欲逃離的背影,許瑋五指頹然成拳,深切的眼中盡是蕭瑟黯然。
不多會兒,米果將一盤盤新鮮出爐的美味端上桌。她已經整理好情緒,站餐廳門口笑盈盈喚許瑋過去吃飯。
空氣里彌漫菜的香味,光聞著就令人食欲大增。
兩人坐下,米果給他盛飯。
先前的一幕像密不透風的網蓋住兩人,氣氛有些沉悶。
耳畔只有小聲的咀嚼聲,誰都沒有說話。
扒著飯粒,米果小心翼翼看對面的許瑋。他下低頭喝湯,骨節分明的指拿著白色瓷勺,吃相優雅,氣質不凡。
「小哥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筷子扒著飯粒,米果抬眼,略微有些不安看他。
「什麼?」許瑋放下碗,目光熠熠。
米果輕咽了下口水,這才囁嚅說,「我打算明天搬出去。」
「搬走?」就像听到多麼不可思議的話,許瑋清俊的臉上滿上震驚,迷人長眸驟然聚焦緊緊盯她臉上,「在我這住著不好麼?為什麼要搬?」
「沒有,小哥哥對我很好,這的一切也很舒服,我很喜歡這里。」看許瑋臉上流露出受傷的神色,米果趕緊解釋,並強調他對自己的好,自己全有收到。可是不可以再住在這里……
「小哥哥,這的一切我都很喜歡。可你畢竟是大明星,而我又是個女孩子,住一起會被人說閑話。再說我是搬去和心然住,我又沒車代步,兩個女孩子住市區,總會方便一些。」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你要是搬走了,咱們接觸自然就少,到時候音樂上的交流豈不是很不方便?你看這馬上又是下一場比賽,我那麼忙,如果你又在市區住,恐怕時間上很緊,對你來說學習任務會很重。」許瑋找不到更多勸她留下的理由,但歌唱比賽,如今對她而言是重中之重,她最在意的事,馬虎不得。
米果清澈的眸子柔柔看他,聲音如水動听,「這點我想到了,所以我想求小哥哥一件事,在比賽這段期間,如果我們練得太晚,我暫時還是借宿小哥哥家。」
「你知道的,到了現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們不可能太早收工。」許瑋說出事實,免得到時被米果誤認為是他在動什麼歪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