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但是也沒有返回老農的家里,而是去了京城,在一家偏陋的客棧,這樣只是為了不那麼惹人注目,每天在城里和那些人算賬計較的做著小生意,君寧顯的比他倆要在行的多。女人天生善于交談,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但是將近一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太多的動靜,好似那些曾攪和的他們雞犬不寧的人一下子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京城有一點非常的好,那就是有任何的消息,很快就能傳遍。他們看見眾人圍著告示前,相互討論著這歹徒的膽大包天,居然敢去行刺皇上,這哪里是不要命了,這分明是置于很多人死地,除非她就是孤獨的一個人。當然難得安靜了這麼久的京城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燕雲非他們自然是不能放過,可是一看告示和弋泱不禁一驚︰這不是方眉雪嗎?怎麼這樣的大膽,居然跑到京城來刺殺皇上?
其他的人雖然恨東廠的人飛揚跋扈,專橫無理1,可是看到這樣的一個姑娘被處以極刑,還是樂呵了一把。「這龐督主還真的是武功蓋世啊,听說差一點這犯人就得手了」,「你說這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膽子還真的是長的老成,什麼事情都敢做」,「不過听說這個姑娘也是一硬骨頭,雖然受了很多的酷刑也不願招出同伙」……眾人的嘰嘰喳喳,讓燕雲非和彭弋泱都是疑竇重生,這個方姑娘究竟是誰?為何敢冒這樣的大不韙?
激烈的感嘆散去,只剩下眾人的期待,明天午時那熱鬧而血腥的場面,是久違的了。燕雲非拉著弋泱散去,回到做生意的地方君寧卻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堆東西還在。
真的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啊,這方眉雪的事情還沒有想到怎麼樣去解決,君寧又丟了,難道這幾個月就是暴風雨前的安寧?倒是燕雲非還是很淡定,生意他們是做不成的了,只好和弋泱回到住的地方,卻發現君寧就在屋里,還心有余悸。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我們快要急死了,也不知道說一聲。」弋泱抱怨著,這擔心和糾結的滋味,君寧這樣的大頭蝦肯定是感受不到的。
「你們不知道,我剛剛看到我二哥和東廠的人一起在搜查,我的魂都要嚇掉了,倘若再被抓回去,恐怕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可以溜出來了。你們怎麼看著這樣的憂愁,不就是看一個殺人的告示嗎?說真的我在京城的這幾個月也不知道見了多少了,听說這次是一個女刺客,還真是稀奇。」她看了看燕雲非又看了看弋泱,仿佛她自己剛剛的憂慮都是假的,這會兒看他們的樣子真的是莫名其妙,殺一個人而已,何況是皇上要殺。
「還記得我們說過被追殺時被人所救才得以月兌險,就是這個姑娘救的我們。我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件事情發生,可是這件事情也很棘手。」燕雲非看著君寧將一切都說的很不經意,就將實話和為難之處說了出來。
「受人滴水之恩,是該涌泉相報,只是听說明天是那個龐督主親自監刑,不說那東廠和錦衣衛的人有多少,單就那個龐督主我們就對付不了,听我爹說他的無我神功對毒物和刀劍不入,你想想我們這幾個人要想從中救出一個人是有多麼的難?」君寧說著,「不過我們有救兵的話,倒是可以搏一搏。」
「現在如果說有救兵的話你應該算是一個吧,本來是我們兩個人,現在多了一個」,弋泱揶揄她,「只是你的三腳貓,恐怕去了也是多了一個冤鬼,就不要給我們講救兵的事情,這種攤上腦袋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就有救兵的。」他只是不希望君寧攪進來,以她的性子還不是添亂賠命的份兒。
「弋泱說的沒有錯,方姑娘我們一定是要救的,救的方法還是要從長計議。報恩救人是要緊,但是倘若白白賠了性命,那還不是很蠢。」燕雲非和弋泱一樣,救人的立場是一樣的,救人的方法還是一籌莫展。闖刑場,這不是一件小事情,尤其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三個人陷入了沉默,沒有錯,必將赴行的戰斗,還在想戰術。
刑場周圍全部被戒嚴,當關押方眉雪的囚車在圍滿人群的馬路上行駛時,誰能將這個渾身血淋淋的姑娘聯想到那個美麗清冷的女子?要不是那眼神,燕彭師徒恐怕也要懷疑這是否就是那個方姑娘?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這馬車一步步駛向死亡的地方。
當囚車里的人被拉出來跪在要斬首的地方,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濃烈的陽光讓她笑了笑,嘴角動了動也沒有說出一句話。死了,就能團員了,雖然沒有成功,卻也對得起這麼多年的努力和綢繆,也許是命該如此。
「如果你願意招出幕後指使之人,我們還可以饒你一死,看看你都要行刑了也沒有同伙出現,你不過是他們的棋子」,旁邊的太監陰陽怪氣的說著話,這聲音那樣的熟悉。弋泱和燕雲非自然也明白,他就是那個在樹林里和他們交手的那個領頭的。
「哼,我要是說出我的同伙你會相信嗎?」方眉雪鄙夷地看著他,只恨當時沒有將他殺死,這會兒听他講話更覺的惡心。
那個人臉上立馬布滿笑容,陰森的話語又飄起︰「你說你早說的話得少受多少皮肉之苦,所以說識時務者為俊杰。說說,都是誰指使的?」
「當然是那個龐督主了,現在除了皇上就是他最厲害了,他想要成為萬人之上自然就不能做一人之下了。」方眉雪說完大笑了起來,這個膽小的狗奴才的臉都要嚇綠了,只是說大膽,龐天來自然也是十分的憤怒,斬令揮下,也懶得在這樣的嘴硬的人的身上下功夫了。以後有多少就收拾多少,反正神功在手,又何必在意浙西小毛賊。
只是儈子手的刀還沒有揮下,刑場里的爆炸聲就一個接著一個的響了起來,立馬陷入了混亂,所有的觀看熱鬧的民眾也四處逃竄,那些人牆也是很快倒了一片,濃煙散去,方眉雪已經不見了。
「都給我追,一個也不要放掉。」龐天來氣的眼珠子都要凸了出來,飛身上馬,往眾人追去的地方馳去。
馬車的狂馳終究是趕不上馬的速度,龐天來的馬繞了好大的一個圈子還是將他們追上了。眼看越來越近,突然馬一陣長嘶,龐天來從馬上飛下,弋泱一看那個黑衣人的身影就已經明白了幾分,「你們帶著方姑娘趕快走,我去去就來。」說完他從馬車上躍下,步履輕盈,飛到那個黑衣人的旁邊,兩個人只是相視一笑便已明白對方。剛剛刑場爆炸的時候弋泱已經有所懷疑,自己準備的東西遠遠沒有那麼多,從憶城那里學到的做炸藥的方法現在還是第一次用,遠遠也沒有那樣的場面。
「毛賊的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在京城劫刑場。今天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說完他就先出了一招,相比較彭弋泱和柳憶城的輕盈,他的功夫多了一些力量,若是一對一的話,那麼他們和龐天來的武功實在距離不小,但是因為是兩個人合伙,尤其是分別都會樂劍和快劍的劍招,所以打了半天倒是也沒有分出勝負,龐天來只好加快招數,他是輕敵了,本以為這樣的兩個小賊一定是很容易手到擒來的。這兩個人的劍招雖然很好,配合的也是極其默契,但是內力卻是稀疏平常,看來都是學習沒有多久。
不想和他們這樣多耽時間,于是便使出了無我神功的「擒命掌」,這是將內力都集于雙掌之上,然後送出去,給敵人受了幾乎是筋脈盡毀,這也是為何叫做擒命掌。兩個人時刻看著這龐天來的打法,只是打的過程中龐天來已經覺察出這個黑衣人是個女子了,雖然修習的武功時間比這個男子要長,功力和招數卻遠遠趕不上這個男子。于是他便將這一掌推向黑衣人的身上。
「小心」,弋泱要是過去回護顯然已經是來不及,順手將樂劍使出,手揮去的時候已經將憶城給拉到身邊,那掌力迅即受力到那棵幾人才能環抱的大樹上,樹立馬碎倒,看的人簡直心驚。弋泱的劍招也越發迅猛,將琴棋書畫的各種招數全部使將出來,讓龐天來很是詫異︰「你們和燕城是什麼關系?」
憶城被弋泱剛剛那一揮已經送到戰圈之外,雖然他目前還能應付的過來,但是時間一久他勢必要被打敗,內力才是支持你長久的精力的所在,弋泱和這個龐天來的內力相差的不是一年兩年的功夫,必須盡快月兌身,否則兩個人都要葬身他手。」 「的一聲,雖然不如刑場的那些炸藥有殺傷力,但是煙霧繚繞還是給他們逃跑足夠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