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天來揮了揮繚繞的煙霧並沒有去追,他心中的喜悅已經蓋過了這些人帶來的壞心情。今日一劫,至少證明樂劍並沒有被毀去。當年燕城被他們抓到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沒有搜出來那把劍,燕城親口承認被毀,現在看來是假的。
「你怎麼樣?真是沒有想到,才多久沒見,你武功的進益這麼大。」憶城拉著弋泱,看著他的狼狽不堪,剛剛的一戰確實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畢竟是第一次御敵,還是這樣的強敵。
「幸好你的炸藥出現及時,否則的話我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了。」他喘著粗氣,「眉雪妹妹被抓了,你是不是專程趕來救她的?」
「我也沒有想到她的膽子居然這樣的大,要刺殺皇上,听說才去到皇帝的寢宮,就被抓了起來。她寫了一封訣別信,說要報仇,不能繼續伺候,來生再報恩情。我看後放心不下,尋到了京城就看到要被斬首的告示,也是心下震驚。但是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處死,就打算要去劫刑場的,今天沒有你們,恐怕還真是難救她月兌身。「憶城看了一眼弋泱,趕緊松開了手。
弋泱則是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我們還是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先生留下的記號,好尋得他們一起。人多力量大,也不知道眉雪妹妹的傷情怎麼樣了。」
「果然是沒有白救你,情哥哥還真是個長情的人,有難的時候沒有看你做縮頭烏龜倒是難得。」憶城說的話酸溜溜的,讓弋泱心下暗喜。
「情哥哥當然長情了,分別到現在沒有一天不想你,眉雪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她有難的時候我當然要管了。」弋泱握住憶城的手,「你看你都瘦了,是不是也是很想我。」
「真是不要臉,再這樣講我就撕開你的嘴,看看你還敢不敢對我輕薄。」她甩開弋泱的手,快步向前,臉上的紅雲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
弋泱快步追上,兩個人四處看看附近的樹林子里是不是有記號,忽然弋泱高興的叫了起來︰「過來看,這里有只燕子,是我先生的。」燕子在樹干底部,要不是以前燕雲非有和弋泱講過他留下記號的特點,還真是難找,順著燕子飛的方向他們急急趕路。燕雲非留的記號不多,但是很有規律性,這樣的話既不容易被敵人發現也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走了一天的時間,已經出了北京城的地界。根據記號的圖示,他們尋到了一片毛竹林。這還真是難得的,都知道這毛竹只有子南方才長的好,沒有想到在北方也有這樣的景觀。
馬車早已經不知道丟棄到何處,只有遠處的溪水靜靜地流淌,要不是圖示指向這里的話,恐怕很難會聯想到這里會有人在。毛竹遮天蔽日,下面的竹筍已經長的老高,要是早一些時間來的話還可以吃吃女敕筍,這秋日的風光幾多寂寥不說,看著滿地的落葉,淒然之感也是不自禁的就涌上了心頭。
「先生,你們在不在?」按照先生說的距離,已經找不到圖示了。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他們不是隱于此處便是在此處被人給擄去了。他的回聲在這里顯得那樣空曠。他和憶城在這里輪流喊著,直到君寧的聲音出現。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眉雪姑娘的傷比較重,我和燕先生就將她扶到最深處的山谷里了,這樣的話有人來也不好發現我們。她身上的衣服都和血肉混在一起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給她換了一套干淨的,她還沒有醒,先生在給她針灸,我就出來了,就是怕你們回來了找不到我們。」她高興的從山谷里跑過來撲到弋泱的懷里︰「我這一路都要擔心死了,那個督主那麼高的功夫,要是把你抓去打的像眉雪姑娘那樣可如何是好。現在看來先生果然沒有騙我,你的武功比我的要好,要是我的話肯定是戰死在他的手下了。」
「那還得多虧柳姑娘,要不然的話我肯定被抓去了。我的三腳貓哪里是那個龐督主的對手。」他推開君寧,拉著憶城上前,「這就是柳姑娘,你快點帶我們去看看眉雪妹妹吧。」君寧看了一眼這個穿著黑絲衣服的女子,那大大的眼楮,彈指可破的肌膚,薄唇未啟似乎就可以講出千言萬語,這一身黑色的衣服真的是絲毫遮不住她的美。本來覺得自己也是秀色可餐,現在一下子就遜色了許多,難怪這弋泱對她那樣的親昵。
君寧在前,弋泱和憶城在後面跟隨,穿過這樣的樹林來到山谷里,只見燕雲非正在一一拔出在眉雪身上的銀針,旁邊的火堆上的野雞幾乎已經烤熟了,香味撲鼻,引得每個人的肚子都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直到燕雲非將所有的都拔完,弋泱才走上前去︰「先生,眉雪妹妹的傷沒有生命危險吧?」躺在樹葉鋪的厚厚的地上,眉雪的臉上都是刀痕,臉色也是慘白,看來這次受到的折磨真是不小。
「目前氣息已經平穩了,這些人下手太狠,幸好眉雪姑娘有武學根底,要是常人的話早就沒命了。好好修養調理,恢復起來也很快。倒是這臉上的傷,恐怕是要留下痕跡了。」燕雲非說完不禁嘆了嘆氣,女孩子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最是在乎,現在臉上的這個樣子,她醒來會不會接受的了呢?
「這幫狗賊,要是落在我的手里一定要給更多的還回去」,憶城的臉上冷冷的,她的難受都集中在眼楮里,那些淚花轉了幾圈終究沒有落下來,只是氣得發抖。
「是呀,我們到時候在他們身上戳一百個一千個窟窿,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和眉雪沒有交情,可是看到她受到這樣的傷害,君寧的俠義之心立馬泛濫,她的義憤只是出于同情心,和憶城那種姐妹連心的痛苦是不一樣的。
幾個人在那里愣著,都為眉雪的遭遇感到心痛。「還是先吃飯吧,不過去刺殺皇上能夠逃得一條命也是不容易,至于傷心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你們先吃東西,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必須養足精力,不然連打架的力氣都沒有,還要怎麼樣給眉雪姑娘報仇。」燕雲非將香氣四溢的肌肉分給眾人,「先吃吧,今天的這一天也是很累的了。你們吃完之後趕緊休息,今天我來照看眉雪姑娘。」雖然是饑腸轆轆,憶城還是沒有胃口,看到她美譽胃口,弋泱也吃的很少。倒是君寧絲毫不客氣,這真是饑餓的一天,何況先生說的對,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做其他的,剛剛還是義憤填膺的,現在吃的卻是格外的香噴噴。
山谷的夜里還是有一點冷,眾人在這篝火旁偎依著,卻只有君寧一個人睡著了。燕雲非被弋泱勸去休息,只有他和憶城在旁守著,眉雪只是迷迷糊糊地要了幾次水,看著她遭逢此種煎熬,心下黯然。
「以前只是看到她不愛笑,卻不知道她可以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來。真是沒來由,她居然要從江西跑來京城刺殺皇上?你可知道原因?」這不僅僅是弋泱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惑,憶城只是搖了搖頭,和眉雪的感情很好,卻沒有听她談及這個中曲折,只是知道她說的血海深仇,卻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行動。
清晨的山谷空氣清新,露珠給這些樹葉和草枝都鍍上了一層晶瑩,火早已熄滅,憶城靠著弋泱睡著了。君寧本想說這夜晚睡的多踏實的一覺,看到這樣的情景怒氣不打一處來,趕緊過去將憶城拉開,自己坐在他們中間︰「你們不知道那女授受不親呀?」憶城什麼也沒有手只是徑直走到了眉雪的旁邊,弋泱氣的不得了只是瞪了君寧一眼也去到眉雪的身邊,剩下君寧老大沒趣兒,撅起來了嘴︰「我去找先生去,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她氣沖沖地站起往山谷外走去,去找已經去找野果做早飯的燕雲非。
陽光很快就驅散了這山谷里淺淺的霧氣,到處都是潮潮的。眾人吃著燕雲非和君寧從遠處的林子里找來的柿子,榛子和一些野葡萄,這些比起昨天的野雞味道是差遠了,但是饑餓的時候味道就沒有果月復那麼重要了。
「我這是在哪里?是不是已經和我爹娘見面了?」眉雪睜開了眼楮看著周圍的一切,憶城握著她手,「你和我們在一起,哪里也沒有去。」
「小姐?你怎麼會在這里?弋泱,海域燕先生,是你們救的我?」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看到這些人忍不住地哭了出來,「還有我,我也救了你。我叫何君寧,是弋泱的朋友。」君寧湊過去,很自豪的樣子,「你可不要哭,現在是要好好的養傷的時候。」
「謝謝何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她掙扎著要起來,被君寧又按了下去︰「千萬不要這樣,不然你再暈過去了,我們可是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