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沈流離看著秦立萬一言不發,以為他覺得自己是在唬他。
「哼,就算相信你為什麼要救我?听太醫說我中的毒很是奇特,除下毒之人無人可以解。難道你就是給下毒的人?」秦立萬想到此處不禁又懼又喜。
「沒錯兒,看來那太醫不是浪得虛名。這秋凋的毒在這中原是無人可解。至于我為什麼要救你,其實和我為什麼要下毒傷你的道理是一樣的。」沈流離依然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雖然他們在中原已經很多年,而且熟悉這里的所有的東西,可是想要了解東廠內部的情況自然還得要從內部的人下手,雖然盯了東廠在江西的安身之處很多天,也不確定他們就真的會將秦立萬給丟棄。現在,他是心甘情願地等著秦立萬和他做這筆交易,求著他來救。
「那你說說你救我的條件是什麼?」秦立萬的深陷的眼窩里透出來的光芒幾乎是已經答應了被他救,人之將死,才覺得死是多麼的可怕。
「哈哈,果然是爽快人。張總管,給他解藥。」張昌立馬從懷里掏出一粒綠滴滴的藥丸塞入了他的嘴里。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秦立萬覺得渾身的力氣又回來了,這些天來的如同廢人般的日子簡直讓他感到比絕望還恐怖的鈍刀磨肉。總是要死,卻不是痛痛痛快快。
秦立萬從床上坐了起來,「說說你們的條件吧?我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很簡單,你跟著龐天來很多年了,听說他的無我神功很是厲害,我們想要他的練功秘籍。一本秘籍換一條好漢的命,我覺得這個交易很是值得啊。」看著秦立萬的神色猶豫不定,沈流離接著煽風「看看你跟著他這麼多年,到你沒有用處的時候還不是像丟棄一件廢物一樣將你丟棄。忠心固然重要,但是要看看對什麼樣的人效忠。」
「經此一劫,我是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想想這麼多年的鞍前馬後,真的是很悲哀呀。不是我不願意去做,而是我真的就不知道那秘籍在哪里。平時的時候龐督主練功的地方都要換來換去,更別說知道他的秘籍了。」秦立萬說的倒是詳情,還有就是背叛龐天來的後果很是嚴重,如果知道他要盜取他的秘籍,那麼他的下場可能比這中毒還要悲慘百倍千倍,在東廠待了這麼多年,他知道的酷刑就多的不忍直視。
「張總管,你剛剛給秦校尉的解藥卻是是對的嗎?」沈流離依舊是那樣的笑容,搖晃著扇子的手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對話。
「哎呀,不好少爺,我剛剛給的是比平時大一百倍的劑量,只是想著要秦校尉快點恢復知覺,卻忘了將劑量分開算好。」張昌拍了一下腦袋,他這樣的一把年紀這樣的恍然跺腳,讓秦立萬的心一驚,感覺一點兒也不像唬自己的,而是像犯了一件大錯。
沈流離立馬變了臉色很是生氣的怒道︰「看來你真的是老糊涂了,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大意想當然,中了秋凋的毒也不過是如落葉一般一點點枯萎,難受而死。你這劑量過大的話到時候秦校尉不僅要遭遇萬蟻噬骨之苦,還會每天失心瘋一小時,那時候他在外面咬了別人倒是無所謂,一旦啃起自己的手指腳趾,你說說你不是將秦校尉給害的人鬼不如了。」听到沈流離這樣的話,縱是歷經各種生死和變故的秦立萬也是呆立不動。
「咱們不是可以找老爺要金蟬來解這毒的嗎?」張昌好像犯了一個大錯,「可是秦校尉也不願意去幫忙,恐怕老爺也不會輕易就拿出金蟬的。畢竟它解一次毒,就要折去十年的壽命,這金蟬二十幾年才可養大一只,一只也就活五十年。奴才真的是冒失了,就算是讓秦校尉慢慢地死,也顯得我們好心多了。」
「我自當設法回去幫兩位探得秘籍,還,還,還請二位救我一救。」江湖上的人往往將名聲看的比生死還重,要是變成像他們說的樣子,還不如被龐天來捉去偷偷折磨死。現在就算是做的背棄主人的事,那也是他首先無情,自己又何必要有義呢?
「公子,你就去求求老爺吧,老奴要是再受到老爺的責罰,可是真的就受不住了。」張昌一副很是害怕的樣子,說是替秦立萬在求情,更像是為自己在求情。
「好吧,畢竟秦校尉是難得的好漢。再說這金蟬得要吸三次毒才可解去,能不能徹底地將毒給解了,還是看秦校尉自己的表現了。」
「定當全力以赴,還請少爺和張管家給我求求機會。」秦立萬第一次求人,居然是向給自己施毒的人。
沈流離和張昌換了一個眼色,「那就請秦校尉在這里好好的等著,我們回去求求老爺。」張昌說完趕緊追上已經出去的沈流離,只剩下秦立萬在那里呆呆地站著。
恢復了體力,日子就沒有那麼的無聊,每天可以揮舞著棍棒,練練武功,要不是被他們的毒藥所限制,他一定會十分地快樂地享受這劫後重生的快樂,去大喝大吃一天一夜。可是現在他全然沒有那樣的興趣,他的心里亂七八糟的,不管怎麼樣都是別人的棋子了,還是且行且看吧。
第二天,沈流離和張昌翩然而至。看來他們的事情辦的很是順利,並沒有昨天那樣的緊張為難的神色。
「秦校尉你果然是很好的運氣,昨天老爺又培育出了一種比金蟬更加厲害的長須蠅,能夠解所有的毒蟲的毒。所以昨天少爺說是要借來金蟬一用,並沒有費什麼力氣。,否則的話你可是還得要等上一等。現在我們就進屋去解毒吧。」
秦立萬跟著他們主僕二人走了進去,只見張昌從腰間取出了一個綠色的盒子,打開蓋子一看,一只通體黃色的蟬靜窩其中。這蟬看上去比夏日在樹上聒噪的蟬要小上整整一圈,張昌在它的頭上敲了三下,它立馬就活動了起來,十分地敏捷,可是並沒有往盒子外面跑。
「還請秦校尉將胳膊伸出來」,秦立萬依言將胳膊伸了出來,張昌手指往上一戳,還沒有看明白怎麼回事,秦立萬的血就開始外涌,雖然那小口很小,可是血流的卻是非常的快,一滴滴地,很快地上就是一大攤血。
過了一會兒,之間這金蟬倏地一下飛起落在了他的傷口上,然後看著這金蟬身上的顏色一點一點地變紅,然後又變黑,約莫半個時辰,那蟬從秦立萬的胳膊上掉了下來,張昌將它拾起放回了盒子里。
「是不是覺得氣息順暢了很多?現在金蟬已經將這毒解去了一半,我們要將它帶回去好好地調養,等三個月之後再來給秦校尉解第二次毒,還希望秦校尉多多加油努力,在解第三次毒之前能夠將秘籍給我們。」這一次沈流離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搖著他的扇子,待得張昌交待好一切,就離開了。
燕雲非和眉雪帶著余管家東躲西藏地逃避這東廠的人的一次次搜查,龐天來的心情壞透了,他實在不知道為何有那麼多的程咬金來壞事,什麼也沒有奪回,人也沒有抓到,還平白就損失了一員大將。接下來的時候燕雲非開始著急。雖然幾經打探,東廠的人並沒有抓到什麼人回去,所以弋泱是吉是凶,身在何方全然不知。而君寧和憶城明明應該是比他們還先到的,就算是在路上耽擱了也不至于說過了這麼些天還是沒有音訊。想想從京城逃出來的時候還一起樂融融的,現在卻是個個都是生死未卜。
沈流離之所以會不高興是因為手下的人不僅將燕雲非他們跟丟了還因為派去打探君寧消息的人還是一無所獲,只是沿道找尋的人只是找到了那個在京城他送給君寧的玩偶,懸崖邊上斷去的柿子樹有劃痕,手下的人說的是那里一定是有打斗,而且敗掉的人已經被湍急的水給沖走了。尋找君寧的還有何傳,就算是和弋泱在一起她不會有危險,卻會引來東廠的人的猜忌,還是快點將她帶回來比較靠譜。一路找去也一樣沒有她的蹤跡,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弋泱在沈流離的安排下每天都在想著怎麼樣逃出去,他住的地方卻是如牢籠一般,且不說他的體力恢復的很慢,就是平時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逃出去這樣四周都是鐵架的地方。除非主人將他放出去?怎麼可能呢?先搞此處他又忍不住笑了,真的是很幼稚的想法。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弋泱的劍法已經被沈流離學了一部分,畢竟不是和人拆招,看到的還是精髓中的皮毛。可是現在還不是奪來樂劍的時候,他們的人已經別東廠的人盯上了,現在奪來也不一定可以像快劍那樣收拾的很好。而彭弋泱和其他人的消失都讓這原本熱鬧的江湖變成了東廠的人的獨角戲,所以他打算將彭弋泱給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