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沈榭走向愈來愈偏僻的地方,就連傾姮都在懷疑,沈榭是不是發現了傾姮在尾隨他,所以將她帶來這奇怪的地方將她如何?
終于在傾姮忍不住想要逃跑的時候,沈榭停下來了,他轉身看著他身後的傾姮,無奈道,「陛下,你尾隨得太明顯了……」
傾姮模了模鼻子,一點都不尷尬地走到了身旁,「朕見真人鬼鬼祟祟便過來看看。」
鬼鬼祟祟的真的是沈榭嗎?
雖說女帝曾說過要軟禁沈榭,但沈榭自覺得很,從來沒有搗亂。因此沈榭若是想要外出,傾姮身邊的女帝都會允了。
此時沈榭便是通過出宮令牌正大光明地出宮,听見傾姮的話也不見得一絲的做賊心虛,「陛下,貧道只是去小伍家中吃一頓便飯。」
「原來真人喜歡去別人家蹭團圓飯?」傾姮嘴上不饒人,就跟著沈榭一起走了。她倒是一點也沒有想過,她隨著沈榭過去了,若是無意外,恐怕她也會是蹭飯的一員。
不過,今天卻還真的出了些意外,讓兩人誰都沒有蹭到小伍家的飯。
沈榭知道小伍住哪里,等他們兩人到了小伍的住處,只見外面的大門來著,兩人跨過門檻就來到了小伍家的院子。
院子當中靜悄悄,兩人走進大堂,也沒見到一個活人。
沈榭轉了一圈,「小伍?」
沒有一個人答話,傾姮帶著沈榭亂轉就看見了家中的灶台,灶台上面還冒著白煙,在空氣中還能聞到飯香。
傾姮吸吸鼻子,確實覺得有些餓了。她對著還在她身旁的沈榭說,「真人,家中大開,飯菜還在灶上,人卻不見了恐怕遭難了?」
傾姮挑眉看著沈榭,沈榭搖頭,「陛下,我去找找他們。」
沈榭走在前面,傾姮則把玩著自己的發梢跟著沈榭。她一定是無聊透頂了才會跟著沈榭,現在倒是在別人家中瞎逛。
還留下了齊卿和二麻子不知道他們兩人背著她做什麼。
傾姮跟著沈榭走著走著,前面的沈榭就停了下來,她差點撞到了沈榭寬厚的背。
沈榭轉過來,「陛下,我們在大堂中等他們罷。」
傾姮抬頭看著沈榭,從他的表情當中看不出一丁點信息。她只好懶著不肯走,就這樣望著沈榭。越看越覺得沈榭很順眼。
曲廊比較狹窄,沈榭一個人站在中央,就攔住了傾姮的路。傾姮一點也不知為何沈榭就這樣無緣無故停了下來。
忽然,從曲廊的另一頭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啊——」
听見這些聲音,傾姮明白了為何沈榭突然停下了。
沈榭听著現場的叫聲,倒是臉不紅心不跳還像是一個正常人。
傾姮搖頭,勾唇問他,「真人,還是處-子?」
沈榭撇頭不語,傾姮笑得更歡了,她往前走了一步,手撫上他的胸脯。柔軟的手想要推動站的紋絲不動的沈榭,而沈榭只是斂眉看著比他低一個頭的傾姮。
幾許月光如流螢舞于傾姮的發絲上,她抬頭的那一眼,如同他今日早晨起身隨意撇頭卻讓他看見翠綠的女敕芽。
春天吶,萬物滋生。
沈榭吶,你心中是不是藏了一整個春天?
手扶住身後的木柱,一絲涼意滲入他的手心。傾姮的手有些不安分,他陡然回神,抓住了傾姮的手腕,後退了一步,冷著臉說,「陛下,自重。」
傾姮怎麼會讓手中的俘虜逃走?
傾姮嗤笑一聲,「原來真人有如此愛好,喜歡听他人牆角?」
沈榭依舊皺著眉,他連皺眉的時候都那麼好看。傾姮的手腕還被他抓住,不同于男人的柔軟觸感,讓他想要馬上甩開。
他抓住她的手腕,轉了一個圈,兩人的位置就互換了。
但傾姮卻奸詐地在沈榭轉圈的途中絆住了沈榭的腳,沈榭往身後跌去,傾姮佯裝驚呼了一聲趴在了他的身上。
她瞬間就掉了幾顆金豆子,淚眼婆娑,惹人憐愛不已。她手還攀附在沈榭的脖頸上,趴在沈榭的懷中喊疼。
沈榭摔了一跤,頭著地,更疼的人確實哼都沒有哼一聲。
他嘆了一口氣,「陛下,哪里疼?」
傾姮委屈又小聲地說,「腳崴了……」
她壓在沈榭的身上又往他的身上蹭了蹭,發絲間彌漫了幽香,芳香沁人。
沈榭抿了唇,想讓傾姮先起來,「陛下,你先起身罷,貧道扶你一把。」
傾姮搖頭,眼淚都打濕了沈榭的胸口依舊不肯起來。一般人哭泣起來,都是涕泗橫流,好在傾姮只有涕(眼淚),卻是一點泗(鼻涕)都沒有,看起來就是一道讓人心疼的美景。
雖有一說,不流鼻涕的哭泣全不是真哭,這會便不加理會這句話了。
沈榭攬住傾姮的腰就起來了,傾姮連走都不願意,就讓沈榭抱著。
沈榭的唇一直維持著一條線,第一次知道,女子的身體竟然是柔軟似水、而非男子一般的堅硬如剛。只怕這樣的柔弱身軀,更易受傷。
關心則亂,真人他自然不會想到這只是傾姮的一點小把戲。
將傾姮抱到了大堂,傾姮依然不願意放開手中的人,她像是離不開娘親懷抱的嬰兒,嚶嚶嚶地就不是走……
真人再厲害,卻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于是只能繼續抱著傾姮、極其尷尬地吃了女帝的豆腐……
傾姮又不願意一人坐在木凳之上,還說,「這凳子冰涼,你竟要朕坐下去?」
沈榭無奈,只能自己坐凳子上,傾姮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真人,你心跳好快……」傾姮嘟囔了一句,見沈榭幾乎要保持不住冷臉,要裂開了,才委屈地提起自己的腳,「疼……」
她撩起裙擺,命令道,「真人,幫朕看看。」
沈榭將她的襪子月兌了以後,仔細地觀察了一遍,確定地說,「陛下,應是無傷。」
「可朕疼……」
傾姮在他懷中亂動,兩只腳就跨坐在他的身上。沈榭的臉完全冷了下來,聲音也不再溫和,「陛下!」
傾姮冰涼的手從他的後背伸過去,沈榭的臉終于崩裂,他握住了傾姮的手,將她的手固定住,語氣不善地說,「陛下不是腳疼?」
傾姮歪著頭,無辜地說,「是呀,朕現在手也疼了。」然後還特別幽怨地瞄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