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御座 14第十三章

作者 ︰ 黑バ眼圈

彌賽亞從床上猛的坐起身,金色的短發散開在肩膀上,褐色的眼瞳還有著沒有消除的睡意。他看著宮殿華美高貴的裝飾,就這麼發了一會兒的呆,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握緊被褥的手掌。

不管是被子還是床鋪,都是第四重日星天的天使專門給他準備的,耗費了心血雕刻的床沿圖紋甚至還會散發出安神的力量。

抬起頭,彌賽亞看著床頭擺放的一面落地鏡,鏡子里的男子擁有著曾經所沒有的一切,陽剛英俊的西歐式五官,金色的燦爛短發比後世見過的任何一個西方人都來得純正。

不論是外貌還是身份,那都是遙不可及的神話存在,不可思議……好像一場夢一般的不可思議。

仿佛只要睜開眼努力告訴自己這些是夢,就又會回到那個枯燥平凡的世界,然後繼續自己大四的論文生涯,還能看到那些同樣面容平凡無奇的同學和家人,他的世界沒有這些荒誕的力量,天塌下來還有國家在上面頂著,自己只是個沒心沒肺的小老百姓。

嘴中是說不出的苦澀,他記得自己穿越後的任何細節和經歷,記得自己在神靈的大聖堂中說過的每一句話,卻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只記得那些過去對自己有用的事情。幾十年沒有說出口的那些名字都變得無比陌生,有時候他甚至懷疑前世是否就是一場夢,而他才是真正的彌賽亞。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早已失去了意義。

除了穿越到此世時面對上帝的惶恐,他已經慢慢的放下了過去的身份,然而就在今天,那種心悸感再次浮現,彌賽亞不得不思索著最近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問題。那種力量暴增的感覺令他感到了不安,力量每增強一分,他的指尖都有些發寒。

「殿下,路西菲爾殿下已經在大殿等您。」

從亂七八糟的思維中抽身,彌賽亞听到了路西菲爾這個名字就一陣氣悶,最近熾天使們都在商量第八重天的學院問題,唯獨他經常插不上嘴。因為自己能想到的,他們也都想到了,而且自己每次想要提出後世某些學校的開辦作意見時都遭到了反駁。

披了一件衣服,彌賽亞神情靡委的慢慢爬下床。

水晶天中的神祇只是漠然的關注著整個世界,對于彌賽亞的行為沒有任何在意,憑著彌賽亞所能接觸到的事情,對方能否猜到他是自己的靈魂分/身都是一個問題。即使是分/身,也不代表彌賽亞對于耶和華就是不能舍棄的,無所謂存不存在,沒有了他還會有第二個彌賽亞,上帝需要的只是制衡天使的一個聖子。

「庸人自擾。」

清冷如華聲音打破了神殿中的沉寂,耶和華坐在御座上冷漠的評價道,對于這個過去記憶凝聚的靈魂分/身,他算是有些失望了,對方完全沒有達到當初期待的地步。

當初創造他的時候其實也想過,既然自己可以歷經億載痛苦後封神,這個擁有如今狀況和他相似的彌賽亞也能走出自己的一條路。要是對方也有封神的野心或者變強的決心,耶和華也會另眼相待,然後給予足夠的機緣。

想想日後若是能有一個明白自己來歷和性格的分/身來水晶天陪自己,連上帝也期待著那一天。

身為創世神的分裂出來的九分之一神魂,彌賽亞的資質極高,其潛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在某種方面比之路西菲爾還少了很多限制,畢竟彌賽亞不能算是真正的造物。

可惜……第一關彌賽亞就失敗了,哪怕感覺到了恐懼和排斥,對方依然是接受了信仰之力的灌輸。

金色的神瞳空冥的看著那些信仰之力,在彌賽亞的身體四周,耶和華明顯看到了越來越多的金色絲線纏繞住他。有了世界樹頂替彌賽亞的作用後,他只是把對方的身體作為了信仰的過濾器,最後對方獲得的束縛有多少,就看彌賽亞的意志能否抵抗力量的誘惑了。

明明自己都能在感覺不對後收手,為什麼總會有人鋌而走險,天堂有需要他冒風險去增強力量的原因嗎。如果這些都是為了追趕自身不足,匹配身為天堂聖子的地位的話,耶和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眼神再次瞥向了大聖堂中的那個聖池,上帝立刻將彌賽亞的事情拋之腦後,他看著那快要溢出來的金色池水,心中一陣發愁。不論他是怎麼壓縮和抑制,天使產生的信仰之力還是太多了,再加上每一重天都有一個專門的轉生池,每過幾年就會有新的天使誕生,之後的信仰之力只會有多無少。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池水淹了大聖堂嗎,到時候再想解決的辦法就晚了,耶和華的手指敲了敲御座的扶手,眼神一亮,他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了。

「梅塔,你且過來一趟。」

上帝呼喚著自己虔誠溫柔的智天使長,如果是有什麼瑣碎卻重要的任務,他一般就找梅塔特隆和阿斯蒙蒂斯。由于阿斯蒙蒂斯雖然心細如塵,但在統領全局方面就稍有不足了,所以耶和華這次還是找梅塔特隆。

對于這個會安靜傾听的天使,耶和華的確是挺有好感的,梅塔特隆平時比彌賽亞和路西菲爾都要來得冷靜從容,那雙溫柔的眸子是他親自賦予的色澤,清淺寧靜的湖綠之中自有他的灼灼其華。

「吾神。」

本來是有專門制定的回答,但是上帝嫌棄那些話的累贅無趣,之後便沒有誰會說這些贊美詞和問候。

梅塔特隆的施禮過程絕對稱得上行雲流水,優雅得讓上帝也覺得賞心悅目。淺銀色的長發被一根金色的發帶束在腦後,光潔的額頭上佩戴著一個太陽外型的精致額飾,金綠色的寶石映襯著一雙湖綠色的眸子更增添了一份華貴。

「你們在用物品和精靈族、龍族交換時是用何種東西?」

「回稟吾神,我們是用著天堂產出的金屬、礦石和手工品作為交換物品,他們也是同樣如此,因為東西不論是在天堂和凡界都可以使用,不存在什麼交易困難,只是有些礦石的價值無法準確估算,容易造成雙方的不滿和糾紛。」

梅塔特隆怎麼會不知道上帝的全知全能,神靈的這句話只不過是點名了這次喚來他的原因,所以他仔細的想了想最近的物品交易,把心中的敘述思路理清楚後才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也該給天堂制定標準的交易貨幣了。」

耶和華伸出手掌,三枚雙面空白的圓形銀幣、金幣和水晶幣飛出,橫列的懸浮到了梅塔特隆的面前,里面透出精純的奇異力量,卻並非的光明之力。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上帝在某方面的做法是雷厲風行的榜樣,既然覺得這個消耗和提前信仰之力的方法不錯,他就打算實施了。

「根據里面的力量濃度來確定貨幣的價值,銀幣對能量的容納程度低于金幣,所以在等級上同樣低于金幣,水晶幣的能量承受限度最大,由你們自己填充力量來使用,價值高于銀幣和金幣。」

梅塔特隆听完了上帝的話,便試著將自己的光明聖力充入透明的水晶幣當中,盈盈的光芒充斥在水晶幣內,像是握住了一塊發光的水晶。

「由你們來商量貨幣的圖案,以及制定發放的規則,銀幣和金幣需要多少都可以找我來拿,不過,你們制作出來的貨幣圖案需要先給我過目一遍,我來決定用誰的圖案當貨幣。」

「吾神,我會去通知他們的,定當準備萬全後回來稟報。」

嗅到了其中可以互相競爭的氣息,梅塔特隆眼神一凜,心底燃起了和同伴比一比的興趣。相信之後其他熾天使也會是同樣的心情,能夠將自己的作品展示在天父面前,如果能被承認就再好不過了。

等梅塔特隆領著任務離去後,耶和華才放下了對信仰之力的顧慮,神念微動,在他的面前便自動開始制作貨幣,聖池中的池水化作一條絲線灌入它們之中,為貨幣灌入能量。

幾秒鐘如同刷屏般的不斷出現金銀各異的大量貨幣,足以讓任何一個凡人雙目充血的美麗華光在銀幣、金幣上閃現,上帝淡定的打開了一個異次元的儲物空間來存放它們,完工後的他再次陷入了神游天外之中。

「貨幣圖案?」

其他的熾天使都得到了梅塔特隆的傳話,眼神各異的他們對視一眼,薩麥爾抱臂而立的站在這些同伴的最外圍,疑惑的向梅塔特隆問了一句,他想要把事情的原委都知道一遍。而明白了大概意思的路西菲爾則二話不說的轉身離開,他準備去完成這項任務了,身為熾天使長自然要在各個方面作為領袖。

「嗯,神說要從我們的作品里選出合適的圖案。」

梅塔特隆望著熾天使長離開的背影,笑得13-看-網道。

「呵呵,這一定會成為史上最萌的貨幣。」

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後,彌賽亞立刻拋棄了需要完成的公務,全心投入了創意構思的上面,拿著雕刻工具的金發男子笑得一臉不懷好意,顯然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圖案。

他仔細的回憶著路西菲爾的容顏,結合前世還殘留的種種繪畫技巧,某位聖子殿下打算光明正大的報復對方一回,誰讓路西菲爾當初把他教訓得狗血淋頭。

幾天後,耶和華便第一個收到了屬于彌賽亞的作品,其他的熾天使都在精益求精的努力制作當中,唯有他信心滿滿的首先跑來水晶天的大聖堂遞交東西。

手指撫模著金幣上凸起的雕刻圖案,耶和華無語的看著上面縮小版的路西菲爾,包子臉三頭身,白色的簡易白袍包裹住孩子般的身體,聖光六翼跟個玩具似的在他背後張開。漠然的看著彌賽亞得瑟的笑容,耶和華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傻,這孩子是忘了挑釁路西菲爾的下場嗎……

既然彌賽亞是如此熱心,自己又何必拒絕,反正自己還可以看戲。

「你的圖案不錯,可以采用。」

聖光中的上帝勾起清淺的笑容,他稍稍的表揚了一下彌賽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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