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兩個多月去了,熊天會出現在公寓這一事情到現在我也得不到答案。問毅翔,他總是……
「熊天怎麼會住在這里?」
「是啊!」
「我是問你為什麼?」
「是啊!」
「那壁櫃後面明明還有一間房你干嘛還要我睡壁櫃?」
「嗯!」
「為什麼?」
「……」已經睡著了—0—。
兩個月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並不算短。我齊耳的短,早過了肩,毅翔稱之為「蠢人長。」,原因是貴人不頂重。像他這樣的興趣一反三,對我的人身攻擊,我習以為常,更加嗤之以鼻。「這次不要再剪掉了!」自從頭長長的那天起,毅翔就一天三遍不厭其煩的在我耳邊嘮叨。我短的樣子就那麼令他反感嗎,個人感覺很好。
小露在這段時間出入我的住所,比去自己家還多。我也漸漸感覺出她和熊天之間,不一樣的微妙情感。
那部手機我沒敢去踫,畢竟是葉旭益那個可怕的家伙給我的,我怕哪一天他想要收回,被我弄壞就慘了。至于手機里那張照片,我一直刻意讓自己去忘記,只有這樣我的心才會安定下來,和毅翔之間才能夠一直平靜地相處。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讓人觸及的過去,也都有自己的隱私,如果去挖掘只能讓對方受到傷害。
五月份的天氣開始轉熱,我擺月兌了沉重的外套,像其他女孩子一樣,穿上了改短的校服裙。超短迷你裙自然是夏日里男生的最愛,但有時候卻會給我們女生帶來麻煩。正如此時,遲到快半個鐘正在馬路上奔跑的我。
「麻煩讓一下!」
穿梭在人潮之中,接踵摩肩也不知到底撞了多少人,任憑周圍的陣陣罵聲也阻止不了我的奔跑。我的腦里只想著一句話‘再不去學校的話,等著把試卷抄寫一百遍吧。’。上午是英語模擬考,之前曠了幾次課,萬老師就盯上了我,這次考試再不到,等待我的是他厲害的口水課,及那一百遍的懲罰。
毅翔和熊天商量好似的,都沒有叫醒我。一個只做好早餐,另一個只給我留了張紙條說是有事,讓我幫忙請假。
老天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好好的大晴天,突然就下起瓢潑大雨。公車像是在和我作對,在我好不容易到達車站時,已經駛出十米以外。大雨一下,攔截出租車也沒了希望。我只有全力以赴跑去學校……加油,加油!……我在心里不斷給自己打氣,雨卻越下越大。
「 !」一聲劃破天隙的剎車聲。我呆呆地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這輛黑色轎車。
車門突的一下打開了,穿著校服的男生臉青一陣白一陣地走出來。真是冤家路窄,上一次在學校給了他一拳,這一次是我自己從巷子里沖出來差點撞上他的車,要不是剎車及時,此時我早已歸西。他捂著受傷的額頭,看見我眼楮變得更嚇人了。『**言*情**』我以驚人的速度從地上爬起來,朝與學校相反的地方跑去,模擬考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離他越遠越好。
葉旭益的腳步緊跟其後,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沒多想抓起他的手咬了下去。出乎意料的,沒有尖叫,只是愣愣地看著我。
「對……對不起!」我放下他的手,看著那一排牙印,致以十二萬分的歉意。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他是失憶了吧,不想看見我,上次是誰在公交車上把手機塞到我的手里。
「對不起!」實在是沒那個問的勇氣,只能懦弱地向強者低頭。
「你就只會說對不起嗎?」葉旭益面無表情地拽起我的衣領,把我和他的距離拉得更近。
「那你要怎麼樣?打我嗎?」近距離看他額頭的血,感覺好恐怖。
葉旭益顯然是一個寡言的悶葫蘆,我以為他至少會沖我吼一聲,或者是瞪一眼。他卻懶得再張嘴,松開抓住我衣領的手,扯過我背上的書包,開始在里面找尋什麼。沒一會兒,他粗魯的將書包扔回我手上。
「那個……還給我!」他手上拿的是我的學生證,我立刻伸手要他歸還,他的一個怒視,我又識相的收回了手。「你看看就好,不要弄丟了!」
「看看?我看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這是押金,等你什麼時候把我額頭上的帳還清,我再給你。」葉旭益一邊說著一邊將我的學生證塞入校服口袋里。
「醫藥費外加營養費我都賠償給你。只要你把學生證……由你拿著比放在我身上安全,呵~!那就有勞你了。」我這麼沒骨氣的話,完全是畏于他的拳頭。我剛張嘴,他便威脅式的擦了擦自己的拳頭。
「誰要你的錢,以後你要隨叫隨到,幫我辦事直到我滿意為止。第一件事,找出你們學校一個外號‘神經病’的女生,該死的竟敢打我的臉,害我請了幾天病假,沒敢出來見人。」
我的腦門直冒冷汗,原來他還不知道揍他的人是我。看他這氣勢,找到‘真凶’的話恐怕是要被撕成碎片。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要盡快離開這個恐怖的家伙。至于學生證,我再重辦一個不就成了,這次分手後,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0 嘿嘿~!
「喂,你傻笑什麼呢?瘋了嗎?」葉旭益兩手插在褲袋里,微微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牢牢鎖住我的臉。
你才瘋了!我在心里罵道,臉上卻始終帶著獻媚地笑容。我這才現笑也是件苦差事,我的臉部肌肉快抽筋了。
「去博才學校還有一段路程,走吧,我送你。」
我是個容易被小恩小惠感動的人,剛剛還因為他揪著我的衣領,覺得他像個惡魔,一坐上車,立馬增添了不少好感。大雨天照我這樣的速度跑去學校,別說英語模擬考,就是上午的課程都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除掉他冷冰冰的態度,他確實是一位帥氣的男生,尤其是現在這種情形,濕漉漉的頭,順著額頭滴下的水珠,落在長長的睫毛上,微微眨了眨眼,水珠柔和地在臉上劃出一條水痕直接到嘴巴……嘴巴有點怪,像在笑,不是很明顯。不像是得意的像容,倒是周夕纏在雲雲身邊時,那種甜蜜幸福的笑容。也許是我的錯覺吧,上車時一直在那罵‘該死,都是因為你害我全身濕透了’,這會兒怎麼會笑?更別指望是‘甜蜜幸福’的笑。或許是跟我這個美女在一起(又開始臭美了!)心里樂開了花,臉上難以掩飾這種心情。嗯,很有可能。安全帶不就是他主動為我系的嗎。真笨!安全帶讓他系,他靠我那麼近,不就等于吃我豆腐,做為女孩子我怎麼連這麼一點警惕性都沒有。真有心機,說不定他從溜冰場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我,回到家以後一直對我念念不忘,打听到我是博才的學生,便跑來找我,卻被我誤打一拳。之後他又在公交車上把手機塞給我,想和我搭訕,卻又一直不知如何開口。直到今天,我不小心讓他撞傷了額頭,他剛好借這碴扣留了我的學生證,知曉我的姓名班級。這一節都是他事先預謀的,我中了他的奸計。嗯,相當有道理!我對自己的一連串推理十分有自信。
突然,一輛紅色轎車出刺耳的聲音,一個剎車沒剎住狠狠地撞了上來。 ~!兩輛車抱著深親的吻了一下。在車子劇烈晃動時,葉旭益竟然用手護住了我向玻璃窗戶撞去的額頭。他自己的額頭再一次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
這是一個十字路口,我回過神抬頭看見的是紅燈,葉旭益開車走了神,紅綠燈交替時,完全沒在意撞上了駛過來的紅色轎車。
「你自己先去學校。」葉旭益的表情很嚴肅,說話的聲音卻很溫柔。
「可是……」就這樣丟下他是不是太沒情意了。
「走!」幾近命令的口吻,讓我乖乖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才是高中生就有錢買汽車,家境不會差,相信他能解決不用我擔心。
過了紅綠燈,前面不遠就是學校。雨漸漸停了,我的頭亂成一團麻。面前是兩扇緊緊關閉的冰冷無情的鐵門,終究還是遲到了。
「該死,還是沒趕上。」一個尖銳的女生聲音。「這不是熊天的女朋友嗎?怎麼成落湯雞了?」
眼前站一位身材高挑,深目高鼻的女孩。
「怎麼,不認識啊?我叫盧秋雨。」
「他和我交往時也跟一個叫盧秋雨的女生拍拖……」
她就是鄭潔提到的那個與她同時和毅翔交往的女生。有幾分姿色,在我看來那都是托她化妝討巧的福。學校不允許濃妝艷抹,她和鄭潔一樣化了內眼線,再加上粉底和修容粉,以為掩飾的很好,但我一眼就看得出這是細心裝扮後的模樣,在老媽那兒我看多了。盡量掩飾化妝的痕跡,為的就是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化妝也漂亮,卸妝還不定是個什麼模樣。我用輕蔑的視線將眼前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翻。
「你也遲到了?」
「廢話!」知道她的名字,我打心里產生一種厭惡感。
「人嘴里說出的話沒有一句是廢話。」盧秋雨將手指點在我的額頭上說道。
討厭的家伙,我恨恨地將腦袋向左一撇,讓她的手指懸在了半空中。她也沒有介意,而是仰頭打量起面前高大的牆壁,在心里估模它的高度。該不會是想跳過去吧?和我想的一樣,她正是此意,且听她在一旁嘀咕。
「看來又要翻牆了。」
「你瘋了?」牆壁這麼高,旁邊又沒有任何可以墊腳的東西,要怎麼爬上去?
「沒辦法呀!」盧秋雨無奈的攤開兩手。「你是三(2)班的吧,相信再不進去,會更危險的。」
她倒是給我提了個醒,一心想著葉旭益的事,英語考試被拋到九屑雲外。她的運動神經很好,才一眨眼的工夫便爬上了圍牆,此時正要將另一條移到牆內,我趕忙叫住了她。
「盧秋雨!」
「干什麼?」盧秋雨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你能不能拉我上去?」
她想了想向我伸出手,沒有計較我剛才對她惡劣的態度。
站穩後,我確定四周沒人,打算和這位沒有利用價值的盧秋雨道別。我很壞吧,剛剛還一臉媚笑,就差沒搖尾巴,現在卻又想盡快和她分開。
「哎,听別人說你是林毅翔的妹妹?」盧秋雨一邊整理因跳牆弄亂的頭,一邊問道。
「是!」
「你喜歡他吧。」
「自己的哥哥當然喜歡。」
「得了吧,別裝了。他妹妹我見過,沒你這麼矮。」
竟然被她愚弄了。
「看你的面相這段時間桃花運會很旺。」
「什麼?」
「沒什麼!我回教室了,你也趕快回去吧。」盧秋雨話畢,一溜煙消失了。
遠處一個我最不想看見的身影正舉著棒子朝我這兒奔來——教導主任。
「喂,那位同學,是哪班的?」
說什麼我的桃花運旺,我看運氣十足的是她盧秋雨,能在教導主任趕來的前一秒閃電般離開。乘著教導主任還沒看清我的長相前,我拔起腿朝著了我最近的一棟樓跑去。
「站住,別跑!」教導主任在後面氣喘吁吁用棒子指著我吼道。
別跑?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真是好笑,我怎麼可能會听,不如省省力氣,用來跑步。
教導主任不止是凶狠,還是一個毅力超強的人,挺著啤酒肚大還能追了我五層樓。反倒是身材嬌小的我累得快倒下了,再這麼下去我肯定會被他逮到的。顧不了那麼多,我迅速地鑽進了一扇敞開門的教室。
畫室里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畫著教室中央的花瓶,教導主任一向對教育是相當重視,這麼安靜的教室,他是不會沖進來攪亂這麼良好的學習氣氛的。我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教室,還好沒有人現我。小心翼翼踏著小碎步卻還是生了我不想生的事情,我的背部撞上了一個倒霉家伙的畫架,整個架子倒在了地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畫室的學生們全都沒有理會,仍是各畫各的,還好沒引起小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