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西揚說起葉北瑯的輝煌戰績時,眼眸里總會帶著濃濃的欽羨之意,故此,秦溪便將葉北瑯的事績記在了腦海中。如今回想起那日初雪在林間的驚鴻一瞥,秦溪臉上便泛出一閃而過的淺笑,笑意淺淡,卻還是被西揚看得真切。
「相識倒算不上,只是有一面之緣。」秦溪沒有隱瞞,把她與葉北瑯的偶遇說與西揚听。
西揚听罷倒覺得奇怪,「葉將軍獨自一人來西北這怎麼可能?溪兒你確定那把劍的確是青峰劍?」葉北瑯身為鐵騎大將軍,現如今正駐守在京城,若是沒有皇上允許,他怎麼可能只身一人來西北之境?
秦溪眉目間也有些許疑惑,「這事我也覺著蹊蹺,如今北息世子也在梁城,這其中可有什麼牽聯?你在西塘關駐守多時,西塘關與北息接壤,你可有探听到什麼消息,難不成北息如今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自打那一日北息世子來府上刁難之際,她就隱隱有此預感,只是未與人言明罷了。
「此事非同小可,義父那日可有說什麼?」西揚凝眸問。
「父親倒是沒說什麼,不過北息世子上官徹乃北息瑾王長子,而瑾王對北息皇位一直虎視眈眈,據聞八年前父親與北息那一場戰役也是因為瑾王挑起戰亂紛爭的緣故,現如今北息皇帝年事已高,膝下僅有一位體弱多病的太子能繼位,瑾王如今讓上官徹來西北,必定是在籌謀什麼。父親對周邊諸國一直小心謹慎,想必上官徹的到來已經讓父親有所警覺,這些事情,父親自然是不會與我說起的。」
西揚目光灼灼看著秦溪說起國家大事時的認真專注模樣,便覺得她若是男兒身,必定是棟梁之材,每每與她議起周邊諸國的事時,她的侃侃而談讓她渾身都散出一抹異于常人的光輝,西揚的眼眸里便會流露出些許笑意,這個溪兒,總會帶給他太多驚喜。
轉而他說︰「這些事義父自有主張,你就不必過慮,收拾好行裝好好去平州散散心。」
秦溪輕點頭,「嗯,你去忙吧。」
西揚離開園子沒一會兒,秦溪正百無聊賴之際,只听得小丫鬟來回︰「三小姐,二小姐往園子里來了。」
秦語煙?她倒是稀客。
秦溪遣退小丫鬟,讓水桃去準備茶水,自個兒便坐在暖榻上神情淡然,轉頭間,便透過虛掩的窗欞縫隙間看到秦語煙被人群簇擁而至,那陣勢堪比皇宮內院某位妃子的排場。秦溪雖沒去過京城沒到過皇宮內院,但前世她了解這些已經夠多了。
秦語煙著一身晚煙霞紫綾如意雲紋衫,外披一件無比華貴的孔雀氅,這孔雀氅是海外進貢之物,據聞是以孔雀初生細羽捻入天蠶冰絲織成,又雜以極細赤金絲,織工精妙,奢華珍貴。而此物,便是入秋之時皇上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的,皇家對秦家對秦語煙這個未來太子妃之重視,足以令世人艷羨。
原本清新閑適的屋子因為秦語煙的隆重顯得雍容華貴起來,秦溪未起身,仍是坐在暖榻上,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姐姐大駕光臨,讓我這間不起眼的小屋都蓬蓽生輝了,姐姐請坐吧,這榻上暖著呢。」
秦語煙未回話,倒是她身旁的嬤嬤一臉盛氣凌人的道︰「三小姐成何體統,見到二小姐還不速速過來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