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無雙︰將門嫡女 第088章.人仰馬翻

作者 ︰ 藍錦色

看著七夜來去自如,水桃又是急又是惱,「小姐,七夜公子雖是葉將軍心月復,可清心小築好歹也是小姐的園子,七夜這來去自如不受半分拘束若是被人瞧見又會生事了,小姐您怎麼也不說說他?」

「所以呢,你要把門戶看好,若是被旁人瞧見了,拿你是問。////」

水桃一愣,「小姐您怎麼什麼事兒都算在奴婢身上……」

秦溪笑意清淺,「能者多勞,誰讓你是這園子里最得我心的丫頭呢?好了,別貧嘴了,你去瞧瞧爹在做什麼,若他不忙,去通傳一聲說我有要事與他相商。」

水桃被自家小姐夸獎一番,心情倍兒好,應一聲就溜了出去。

秦相每日除去上朝之外,其余時間都不曾留在宮中,而皇上似乎並沒有因為秦相的到來而有所收斂,仍然是每日縱情于笙歌美酒之中,與宛妃耳鬢廝磨好不恩愛。只是吩咐秦相與王相協同處理朝政,至于別的,倒也未曾多言。

秦溪去書房前便已讓人通傳過,方一進去,便看見靠牆處氣勢磅礡的水墨山水畫屏,屏風前是紫檀如意雲頭紋畫案,畫案後的花梨官帽椅上坐著一身紫檀袍服的秦相,此刻正執筆在紙上寫些什麼。秦溪步履輕盈走近,縴縴素手緩緩磨墨,輕輕喚一聲,「爹。」

秦相未抬頭,仍是埋首于案前,但沉聲回︰「你有事要說?」

秦溪如實說︰「女兒身邊有個丫頭略懂醫理,今日去府里的藥房整理藥材時發現藥房里有殘留的一些毒藥,而其中一些毒藥引發的癥狀與前任左相離世前的征兆略為相似,溪兒想著茲事體大,特來告訴爹一聲,這府里從前的那些人怕是留不得,還請爹思慮再三。」

「前任左相因何過世你知道了?」秦相這才抬頭,深邃的眸子看向她。

「府里人多口雜,只是那些丫頭口口相傳,溪兒也就听了幾句。不過凡事不會空穴來風,如今咱們既生在京城,還是小心為好,咱們從西北帶來的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人,但相府以前的人若是有異心留在身邊終是禍害,不得不防。」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想那前任左相就是被身邊人所害,前車之鑒擺在那兒,秦溪雖能保全自身,但也不得不為整個秦家考慮,畢竟她仍是秦家之女。

秦相若有所思,「溪兒此言甚是,此事就交給你去辦,那些人該打發的打發了。」

「爹還是將此事交給夫人去辦吧,溪兒不敢逾越。」她雖與童清瑤一向水火不相容,但童清瑤仗著自個兒是秦府當家主母,事事都親力親為,若是此事由秦溪去辦,勢必又會與童清瑤發生口角,為著日子能過得清靜點,秦溪當即就給推拒了。

秦相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那好吧,我會囑咐夫人去處置。不過,你看看這個。」他將一份書冊遞給秦溪,秦溪雙手接過,便看見書冊上潦草字跡所記下的一些人名或是商鋪名字,雜亂無章沒有頭緒,一眼瞧去倒像是隨心所記,並不能看出端倪。但秦相卻說︰「從前我便知道這書房內有一旁人不知的暗格,這書冊是從暗格里拿出來的,都是前左相所記,你能看出些什麼?」

秦溪眉心微擰,「很雜亂,並未看出不妥。」

秦相緩緩起身,腳步停留在書房一方牆上懸掛的墨寶之前,蒼勁有力的墨寶書著「淡泊明志,難得糊涂」的字樣,秦相神情凝肅,渾厚的聲音里現出悵然之感,「昨日我去見了阮氏,向她打听前左相離世之前的一些事情,她說在那之前前左相都在調查一些旁人不足為道的事情,與皇室血脈有關。////」

「皇室血脈?」秦溪頗為震驚。

「听了阮氏一言,我能斷定正是此事才讓前左相招來了殺身之禍,想必他是查到了些什麼,才會被人滅了口。不過既是關系到皇室血脈之事,就絕不能吊以輕心,這件事情也不能因為前左相離世就結束了,而你方才看到的人名和商鋪名字便是與此事有關的人,接下來我會全力徹查此事,盡快將事情真相稟明皇上。」

「爹,既然前左相是因此事才惹了禍端,您若是查下去,難保不會遭人算計,往後您出入得多加小心,身邊的人都得換成一等一的高手才行。」

秦相微微頷首,「這些事情我已經讓寒鋒做了安排,府里的侍衛和影衛也都添了許多,在府中倒是不必過慮,若是無事就盡量少出府,語煙的婚期將近,咱們初來京城這府中人手也是不足的,你若是得空就幫襯著些。」

「是,溪兒知道了。」雖是應著,但秦溪知道童清瑤才不會讓她插手秦語煙婚事籌備之事,秦容之事顯然已經讓童清瑤後怕了,若是秦語煙的婚事再出差錯,那她童清瑤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她死的。末了,秦溪又說︰「爹,您可知瑞王此人如何?」

秦相頗有異色,「怎麼好端端的問起瑞王來了?」

「倒也沒什麼,只是今日恰好听見有人議論,溪兒是想著初來京城不久,日後入宮的機會怕是還有,但溪兒對京中之人所識不多,到時若因為什麼差錯而開罪了那些親王總不好,便想著趁現在多了解一番,如果爹不介意,溪兒想平日里多去葉府走動,畢竟葉將軍久居京城,對京城的人事物都甚為了解,不知爹意下如何?」秦溪在西北一向是無拘無束慣了的,她在西北是被人無視的小透明,每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也沒人去管她。如今來了京城倒只得每日待在這相府里,實在是乏味得很,她可不想日復一日如此過下去。

秦相看著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英豪之氣,知道這個女兒非同尋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想到西北時她的任性的霸道,來京城之後的她好似收斂了許多,大抵也是因為有婚約在身的緣故,即是如此,他也不便多過阻攔,只是叮囑道︰「葉將軍並非閑來無事之人,你偶爾去去就行,他事務繁忙你不可為他增擾添憂。」

「溪兒明白,只待他得閑之時去走走。」

秦溪微微福身便退了出去,水桃緊隨其後跟著回了清心小築,可是才一進園子秦溪就發現不妥,以往總是在她跨進園門便來相迎的初雪遲遲未曾出現,從垂花門徑直往游廊而去,初雪還是未現身,秦溪不由喚了聲︰「初雪!」

水桃在身後納悶了,「咦,初雪不是在園子里玩兒著麼,去哪兒了?小姐別著急,奴婢去找人問問。」

可園子里的小丫頭均說未見初雪,而水蘭和紅玉早在秦溪和水桃出去之時就被遣出去辦事了,此刻還未回來。水桃把在外間伺候的丫頭們齊聚在園子里一一問話,末了才有個怯生生的丫頭低聲說︰「奴婢沒看到初雪,只是方才夫人身旁的李嬤嬤來了一回,奴婢說小姐不在園子里,李嬤嬤便走了。」

李嬤嬤?

秦溪眼眸一凝,看來童清瑤還真是被初雪給嚇破了膽,竟趁她離開之時遣人來將初雪捉走了。紅狼何其珍貴,若是落在李嬤嬤那等粗鄙之人手中,還指不定要如何暴殄天物,秦溪裙裾翩翩就往園外走,「水桃跟我來,今日我倒要看看李嬤嬤有幾條命敢動我的初雪!」

水桃趕緊跟上去,心里頭默念著︰完蛋了完蛋了,小姐真的生氣了,後果相當嚴重啊!

雖說小姐向來嘴上得理不饒人也沒有把那些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怎麼樣,可若是真正觸到她的底線惹怒了她,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水桃跟著小姐那麼些年,自然是把她的脾性模熟了幾分,這會兒眼見著小姐勃然大怒,她不由得想起在西北之時小姐為護她而掌摑李嬤嬤差點沒把她一巴掌打死,心下就一驚,今日不會鬧出人命吧?

于是前往夫人園子的時候水桃還一個勁的勸著︰「小姐,說不定初雪不是李嬤嬤帶走的,如今那些生人也近不了初雪的身,小姐還是察明情況再去夫人那兒吧。」

秦溪頭也不回,腳下生風,「你若是怕就回去!」

水桃身為一個鐵膽忠心的丫鬟,怎麼可能會怕?听到小姐激勵的話,立刻就高揚起頭來,「奴婢才不怕,李嬤嬤真是太可惡了,奴婢要幫著小姐好好教訓那個不老實的嬤嬤,讓她知道怕字怎麼寫!」

秦溪忽而停佇腳步,身後的水桃一個不留神直接撞上了她的後背,水桃撫著額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小姐,奴婢失禮了。」

秦溪往前一瞥,「喏,夫人的園子到了,你不是要教訓李嬤嬤麼,還不去。」

水桃一手指著自個兒啞然半晌,「奴婢,奴婢一個人去麼?」

「你不是不怕麼?」秦溪並不像開玩笑,神情凝肅地說︰「我借你一百個膽兒,你要是能把夫人園子里鬧個人仰馬翻,明日我就將那招追風鎖喉功傳給你,你不是早就想學了麼?今兒就給你個機會,你去,還是不去?」

追風鎖喉功?

水桃可是親眼見識過那招的厲害,在小姐與水蘭交手時,無論水蘭出何等招數,小姐只要一招追風鎖喉功就能將其制伏。水桃早就想學那招了,可小姐每每都說她力道還不夠,若是在力道不足的情況下出這招制敵只會讓自己陷入險境,故而一直未能學。今日有這麼好的機會,水桃已經心癢難捺,摩拳擦掌一番,視死如歸道︰「小姐,奴婢願以身犯險,可大鬧夫人園子是大罪,小姐可一定要救奴婢,否則奴婢就沒命學追風鎖喉功了……」說罷又作出一副淒然慘狀。

秦溪微微一笑,「放心,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麼會不救你呢?」大不了再被掌掌嘴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水桃雖然忐忑還是應下來,「小姐,那奴婢去了。」

「去吧去吧。」

秦溪一副天塌下來有她頂著的模樣,可看在水桃眼里怎的那麼心慌呢?

好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水桃終是挺直了背梁,大大方方的朝著童清瑤的園子去了,而她身後的秦溪環視一圈,確定無人察覺之後,一躍身便消失在了這四方庭院里。待水桃行至園門前被丫鬟攔下時,她下意識的往後看一眼,卻驚見身後的小姐早已不見蹤影,頓時想哭的心都有了,可還是得硬著頭皮說︰「去通傳一聲,三小姐讓我來見李嬤嬤,有緊要的事,讓她快點出來。」

童清瑤園子里的丫鬟可不是省油的燈,一瞧是三小姐園子里的水桃,一個白眼就掃過去,「李嬤嬤正在夫人跟關伺候著,不得空見你。」

水桃可是謹記小姐吩咐,于是聲音一揚說︰「三小姐是主子,李嬤嬤就算是夫人跟前兒的人那也是下人,三小姐要見她,不管她得不得空都得趕緊去。你若是不通傳,那我就自己進去找她。」她說著就往里闖,丫鬟叫嚷著,于是丫鬟婆子來了好幾個,守在園門外的侍衛也聞聲趕來,于是有婆子說道︰「夫人園子豈能由你撒野,快來人把她趕出去,驚擾了夫人誰都擔待不起!」

沒有完成任務,哪能就這麼被趕走?

水桃也管不了那麼多,情急之下只能亮出身手了,不過十招之內,便把一眾丫鬟婆子連帶著兩個侍衛都解決了,看著東倒西歪被打倒在地的一群人,水桃一個勁的默念「老天保佑小姐保佑」,可氣勢上還是不能輸,仍是端著臉說︰「今日三小姐有令,一定要見李嬤嬤,你們若是還敢再阻攔,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放肆!區區一個丫頭居然敢在我這里鬧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童清瑤從內宅出來,看到庭院里被水桃放倒的一眾人等,心里暗嘆自己身邊的人居然連秦溪的一個丫頭都對付不了,犀利的眼神看向水桃時卻現出陰狠之意,「來人,給我把這個丫頭抓起來按家法處置,你個臭丫頭一而再以下犯上,今日就讓你明白什麼叫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童清瑤對秦溪恨之入骨,今日水桃落在她手里,她就要讓她有命來沒命離開,她也要讓秦溪知道,她童清瑤絕對是有仇必報之人!

水桃一听要按家法處置她,心下一驚,但還是說︰「夫人,並非奴婢有意冒犯,只是奴婢奉三小姐之命來傳李嬤嬤,但他們諸多阻攔奴婢才一時失手傷了他們,還請夫人恕罪,奴婢不敢再造次。」

水桃不提還好,一提童清瑤不由更為惱火,想來她的人竟被一個丫頭所傷,這要是傳出去她這個夫人的顏面何存?童清瑤面色一凜,厲喝道︰「你要是乖乖的領了罰,本夫人便留你一命,你若是再多言一句,就直接給我打死,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一聲令喝之後,又有一隊侍衛過來,家丁也有數人。

水桃看這陣勢,圍滿在她身邊的人,想來這動靜也鬧得夠大了,她也算圓滿完成任務了吧?只是小姐,為什麼還不來救她……眼看著家丁與侍衛要上前來將她就地家法處置了,她左顧右盼還是沒看到小姐的身影,怎麼辦?難道今日就要被這亂棍打死了麼?她的紅燒肉,她的追風鎖喉功啊……

童清瑤見她驚惶的模樣,冷哼一聲︰「你這卑賤之身倒是污了本夫人的眼,給我狠狠的打,你們都給本夫人好生看著,若是讓她跑了拿你們是問。」

眾人哪兒敢懈怠,于是上去拿人的拿人,都忙開來了。

童清瑤轉身便走了,繞過內宅徑直去了後罩房,謹慎地左右環顧一番,她便推門而入,略為幽暗的房內散發著一股塵埃的味道,李嬤嬤從暗處出來,低聲道︰「夫人您怎麼來了,那小畜生老奴馬上就能處置了,夫人不必憂心。」

「動作快點兒,溪兒那邊已經派丫頭過來了,揚言要找你,只怕是已經知道那小畜生不見了。」童清瑤催促道。

「是是是,老奴這就去了結那小畜生,夫人您先回房,這兒濕氣太重,您身子要緊。」

童清瑤略略頷著,環視這空氣中都有一股霉味兒的屋子,臉上掠過一抹嫌棄之色,轉身離開,回了自個兒的內宅。

後罩房里,李嬤嬤磨刀霍霍向初雪。

初雪被關在特制的鐵籠里,前蹄上赫然插著一枚羽箭,暗紅的血與它的毛發粘黏,前蹄因中箭而輕顫著,只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瞳里仍是散放出一抹寒光,縱使被困于囚牢之中,也絲毫沒有露出驚惶之色。李嬤嬤看著不由得冷笑兩聲,為了捉住這只小畜生,夫人可是暗中找了箭術精湛的侍衛出奇不意將它一箭擊斃,可這小畜生閃避極快,侍衛連發三箭才射中了它的前蹄,眼瞧著它只是前蹄受傷,李嬤嬤索性讓侍衛將初雪帶回了夫人的園子里,李嬤嬤要親手解決掉這個讓夫人夜不能寐的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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