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夜爵,大門邊依舊是奢靡的光景,除了黑衣保安,便是三三兩兩,醉態橫生的男女正在胡言亂語說些下、流話,或是逮到人就亂來。
站在閃爍燈影下,前方的街道安靜得倍加落寞,稀稀疏疏的路燈晃下來,形單影只。
她邁不開步子,忽然有一瞬間像是身側喝醉的人,兩眼茫然望著前方,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抱了抱自己,感覺有些冷。
蔣已經離開,送她來這里的陌生男人也已經不見,她是自由了,卻更顯得狼狽不堪。
身上沒有半毛錢,東城到別墅要繞著半個城市,要走也得走上幾個小時,其中要橫穿的路段很多都是荒廢掉的區域,她一個女孩子是不敢走的,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尤其是這場景,若是她主動開口找人幫忙,說不定會招惹壞人。
想了想,她深呼吸,走回了夜爵吧台。
吧台里只有兩三個人在收拾,看看牆上的掛鐘,都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他們要打烊了。
很多店員正出門,稀疏的客人也是不多見幾個,她這樣走回來非常突兀。
「您好。」她試著放松心情打招呼。
吧台里描眉畫目的女孩子臉色有些不耐煩走過來,冷淡的應著︰「對不起,我們要打烊了,小姐還是明天再來吧。」
顧漫青有些急促,「不是,我只是想讓你幫個忙……」
「我忙著呢,我們不消費了,小姐有任何需要可以去附近的24小時營業店。」女孩子估計是怕惹麻煩,她沒有開口就被她拒絕。
僅有的另外兩個女孩子連走過來搭理她都不想走過來,顧漫青嘴角張了張,最後沒有在說什麼,點頭道了謝便走出來。
別人都如此,她又何必低聲下氣求呢,惹人怨煩自己還難受。
「小姐一個人?」才踏出門,門邊一個二十幾歲,一頭黃發的男人上來搭訕,眼神猥、褻地在她身上亂秒。
她皺著眉頭不搭理,那男人從鼻子里哼出氣,賤賤的罵了出來,「還裝清純?tm的三更半夜還在這里玩還不是出來賣的……」
心中難受,她加快腳步,不想站在這里一分一秒。
跨過界限,離開了夜爵大門,她面前忽然停放一輛豪車,車窗緩緩滑下來,車里的男人西裝革履,面露笑容,「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看他態度溫和,顧漫青也就多看了兩眼,但是沒有接話,點點頭往對面的24小時營業店而去。
車子跟上來,攔住她去向。
「這麼三更半夜,你一個女孩子很危險的,上車吧,我可以幫你。」
「你為什麼幫我?」
男人笑了笑,無奈的開口︰「不要對這個世界這麼敵視失去信心,你要相信還有人有良心。」
看男人好像沒有任何惡意與目的,她猶豫了會,輕聲問他,「我不想麻煩你,但可以的話請借用一下你的手機。」
男人沒有拒絕,從他精致的皮包里拿出手機,一看便是價值高貴的最新款,輕薄寬屏。
「你……上車里打電話吧。」男人笑笑,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顧漫青一下便知道他也有提防心,怕是她拿了手機就跑人。這種事情也是屢見不鮮,她能理解他。
點點頭,男人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接過手機,顧漫青打開正想打電話找警察叔叔,沒想下一秒,她猛的推開車門。
身邊的男人冷冷一笑,鎖門,車子帶著尖叫的她 離原地。
「放我下去!」顧漫青揚著手里的假手機狠狠打向他,雙眼滿是憤怒!
她真是活該!真是活該——
明知道男人的話不能信,尤其是這里,怎麼一時鬼迷心竅了才會听他的話,被他虛假表面給騙上車。
她拼命的拍打著男人,車子在半夜的高速左右搖擺。
「停車!給我停車!」手里的假手機被她砸爛,男人也不願意停下來。
顧漫青氣瘋了,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狠狠的用腳去踢他的腳!
她死也不要跟他回去,大不了同歸于盡,反正她現在活著的人生如此艱難,沒有任何意思,找不到可以堅持的信仰,一死百了也好——
「你這個女人瘋了嗎!別踢了,再踢我們都得死!」男人被她的狠勁嚇到,臉色煞白的吼叫。
被男人這麼一罵,她的倔脾氣越發的沖上來,哈哈大笑︰「死就死!你這種人留著也會繼續做出傷天害理的事,讓我來了結你,減少點罪惡感吧!」
「你住手!住手,我找個地方停車,你這個瘋女人給我住手——」男人手忙腳亂的控制車,但是她動作太凶狠,整個人彪悍得完全沒有听下來的意思。
男人是真的害怕了,看著她都哀求了。
「求你妹啊求!你不是想玩我嗎?來啊,有種你玩啊?不怕死你就來玩啊!」
男人臉色慘白,眼里風情萬種的小美人他都不敢再去看第二眼了。
「別鬧了,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啊啊——」
顧漫青只听到男人竭斯底里的大叫,她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身體就被撞來撞去,還听到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男人的尖叫已經消失,而她好像在外太空那樣,正往下墜去,身體輕飄飄的,感覺有什麼冰冷的物體從她心口,穿了進來,讓她感覺整個心髒都四分五裂,手和腳在痛感襲擊來那一秒,全都疼得麻木了。
「啊——」最後的尖叫在她沉入寂靜後,在也听不見。
***……
顧漫青只覺得四周好吵好吵!
她頭疼欲裂,還被四周各種聲音騷擾,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她好想對那些人怒吼一聲,讓他們全都閉嘴!但感覺力不從心,月兌水一樣的軟弱著。
微微睜開眼楮,一片模糊,有東西不停在她視線中晃來晃去,非常不舒服。
她好難受,好難受啊!
求求你們,別再晃了!
她心底祈禱著,但完全沒有人听到她的話。
顧漫青怒了!
都眼瞎耳聾了嗎!她叫得咽喉絲絲的痛也沒有人停下來幫一幫她。
該死的!這些該死的人——
她徹底被激怒,張開嘴巴使勁力氣的怒吼,「我在這里,我在這里,你們這群bai痴——」
這樣用盡力氣的叫喊,還是一點點效果也沒有。
顧漫青幾乎絕望的抬起手使勁去抓住身邊的人,沒想什麼都抓不住,經過她身邊的人影就像是泡沫,一觸就碎。
「啊,醫生,醫生快來,她竟然有呼吸,出現奇跡了……」耳邊傳來尖銳的叫喊。顧漫青想翻翻白眼,什麼玩意,是在說她嗎?她本來就沒事好不好!
心中生氣,她又听到一聲呵呵的笑聲,「天啊,我簡直不能相信,一腳踏進棺材的人竟然出現了奇跡!」
妹的,說什麼瞎話!她哪有一腳踏進棺材!
她在心中狠狠怒罵,不一會身子就被人七手八腳抬起來,那個男醫生的手還用力按住她胸口壓了又壓,都要讓她沒辦法呼吸了!故意吃她豆腐嗎?
天殺的,她要把他的手給剁了!
「哇,這次真的月兌離危險,嚇死人了——」幾個人紛紛抹汗說話,顧漫青身上這才得到安靜,沒有人在對她的身體和臉部進項各種模。
「好了,打電話給陸少,說人已經醒過來,月兌離危險了……」迷迷糊糊看著那個男人吩咐,她覺得信息量有點大。
看見沒有人理會她,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她心頭有些煩躁不已。
到底出什麼事了!
她怎麼全身被五馬分尸一樣,各種零件都散架了。
張開嘴巴想叫一聲,但是發不出聲音,想抓也抬不起手。
「段醫生,她醒過來了。」
睜開眼看清楚畫面的顧漫青差點被眼前放大的臉嚇得暈過去,看什麼看,還湊這麼近不知道嚇人呀!
心里惱怒,呼吸沖上來一時讓她快要窒息,好不生氣的瞪著帶了眼鏡,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先不要說話,有什麼事別著急。」男人的嘴巴一張一合,雖然惹她生氣,不過說話還挺溫和的。
顧漫青看如此,也不計較,只是覺得好累好累,動一下手腳,整個身子都疼。
「你出了車禍,非常嚴重的車禍,受傷很重。」像是看出來她眼中的疑問,他接過護士手中的水杯端到她面前,緩緩的講給她听。
車禍……受傷……
顧漫青腦海里翻出了記憶,騙她上車的男人,然後在反抗中車子撞到路邊欄桿,沖出高速公司*山坡下,她記得頭撞到玻璃,然後就被車子壓著身子,痛暈了過去……
「車里的男人還在急救,他受傷比你嚴重,不過你別擔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以為她的沉默是因為機器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醫生輕聲安撫。
擔心?
呸!
顧漫青簡直是火冒三丈,還救什麼救,雖然她不應該相信別人上車,但是那種男人還不如死了算了!否則不知道好了以後要去哪里禍害良家女兒。
「怎麼了呢?你別擔心,我保證會讓醫生救他。」
「滾——」
「什麼?」醫生被她這冷冷的單音愣住,眨了眨眼仔細看她憤怒的眼,有些不明白。
也不知道她是太過擔心還是覺得他的話是空話而憤怒。
但他覺得她這樣的情緒其實很正常,要真的什麼都沒有才叫不正常呢。
「抱……歉,我不是……在說你。」顧漫青真是生氣,自己怎麼這麼沒用,說話都是非常的吃力。
「不要動,你別緊張,我沒有這麼小氣。」醫生看她動著要起來,趕緊出聲阻止,「你先別動,好好躺著,我不介意。」將她扶下躺好,醫生正要伸手拿起杯子喂她喝水,冷不防病房門被人推開,一股冷冽的氣息侵入房間,連動彈不得的顧漫青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而醫生也站起來,恭敬轉過身子開口︰「陸少,你過來了。」
陸少?
顧漫青一愣,努力轉頭看向那個男人。
果然是他!
一身沒有任何皺褶的黑色西裝,內里的白襯衫光潔似雪。
看起來男人並不是從別墅里出來,而是從什麼地方趕著,才連工作的服裝沒有換下。
「你先出去吧。」淡淡朝醫生開口,但見那個醫生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點點頭出去了。
他來做什麼?醫生一走,護士也就被醫生帶走,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這間病房沒有什麼刺鼻的藥味,清爽得好像是居家房間。
本是十分寬大,但陸景堔站在中央那一刻起,顧漫青就覺得很窄。
「你不跟我說點什麼?」陸景堔俯,看著包住頭,只剩一雙滴溜溜亂轉眸子的女人,看起來有些好笑。
說什麼說,她現在動的力氣都沒有,還能跟他吵架打架嗎?
真想吐槽他一臉,但她實在是虛軟得沒有能力,只好不甘願沉默。
「渴了?」看她動著發白的嘴角,陸景堔皺眉問道。
她不說話,但的確是很想喝水。
「呵呵,記住,你欠下我很多人情債。」見她真的難受,他伸手拉水杯,大手溫柔地抬著她的頭方便她喝水。
細微的動作與體貼的周全倒是讓顧漫青有些奇怪的感覺,像是看見了另外的人那般瞧著他安靜的側臉。
還是很有線條感,只是因為他專注的動作而多了幾分柔和,看起來越發迷人,緋色的薄唇動了動,她嚇得想收回視線。但已經來不及,與他玩味的眼神撞到一起,心跳莫名加快……
「想看我你就直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這麼喜歡偷偷模模的看我呢?」
呸!死不要臉的!
被他壞壞調侃,要不是因為臉被包住,估計都要紅到耳根了。
見她氣呼呼的瞪著也不說話,陸景堔覺得好玩。
見慣了每次她爭鋒相對的樣子,這樣氣呼呼又沒有辦法離開他的她,真是個可愛的小家伙。
喂夠了她,見她閉著小嘴,他才將她重新放好,站了起來。
身體失去他支柱的溫暖,忽然有些發涼,腦後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抬眼看了看他,知道他要離開了。
「你……」
「噓,別說話,累了就睡一覺吧。」他幫她蓋好薄被,又檢查了空調的溫度這才走出病房。
睜眼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顧漫青像是做了夢一樣,覺得很不真實。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魔鬼嗎?
還是冷冰冰,沒有情感的男人嗎?
她似乎有些分不清楚了。
或許這只是在她的夢境里,這樣的他,只是她幻想出來的幻影罷了。
身體實在是動彈不得,她也是覺得好虛弱,心底嘆息,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想著盡快養好身子。
這一切都發生了,攤下來的一大堆事情等好了以後在考慮吧。
這麼想,莫名的,她心安著很快便安靜進入夢鄉。
***……
「什麼?車禍?你確定是她?」蔣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蔣從女人誘人的同體上翻身下來,臉色非常可怕。
又跟打電話來的人確認一次,知道沒出錯後他扔掉手機,沉下了眼角。
那個女人竟然出車禍,生死不明?
昨天晚上不是將他耍的團團轉嗎?看她那樣他以為她不會讓人擔心,怎麼一轉眼就出事了?
難道這事是預謀好的嗎?以被她玩耍的經歷來看,她不是那種隨便跟男人走的女人。
他轉身,健壯的身體曝光在落地窗掃下來的光線里,的確有迷人的資本。
「蔣少怎麼了呢?」女人赤身從背後抱著她,軟綿綿的撒嬌,「人家還想要……」
柔若無骨的手直接往下探去,一下便能感受他本能的亢奮。
女人咯咯的笑了,「蔣少,你看嘛,你也很想要不是嗎?來吧,我會讓你快樂不休的。」
她踮起腳尖,長長的發絲纏繞著他脖子,從後面轉到了他面前,勾人的眼神看著她,噴血的身材在蔣面前盡展無疑。
他只覺得口干舌燥,猛的把人提起來推到辦公桌上,狠狠的壓上去,一手抬起她修長的右、腿。
「啊……蔣少不要著急。」女人嘴里說著不要著急,自己卻迫不及待的纏住他的腰身,想讓他用力的霸著她那般。
只是下一秒,女人就被他推開。
「蔣少怎麼了嘛?箭在弦上不發你不難受麼?」她眼楮看著他的翹了首昂了揚,嫵媚的想要再次使他撲過來。
但她等到的只有蔣扔過來的衣服。
「滾!」
「什……麼?」女人不相信,半躺著剛才的姿勢,似乎被蔣的話嚇到。
花花大少的將少爺竟然對她無動于衷?怎麼可能嘛!那些干煸的女人他都能要上去一整夜,她絕對符合他蔣少最喜歡的豐、滿理想型夜伴侶,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叫她滾?
「在我出來之前給我消失!」不管女人吃驚無比的樣子,蔣轉身走入浴室,不一會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
女人不敢等蔣的歸來,所以趕緊爬起來穿戴好,自然也帶走蔣留在桌子上的錢。
這一點她倒是很滿意,蔣不管是被人說得多麼不堪,但他對跟自己的女人出手從來沒有小氣過。
蔣走出來的時候,邊擦頭邊打電話聯系人。
「查到車里男人是誰沒有?……恩,好,給我發過來。」坐入沙發,他點開電腦就看見好友發過來的資料。
資料上的男人大約是四十左右,是一家銷售中心的經理。
沒有什麼前科,有老婆孩子,跟那個女人似乎沒有什麼聯系吧?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在半夜三更與她出車禍?
怎麼想這件事情都有些不一樣,但說不出來是什麼,男人有車有房,有孩子有老婆,無*嗜好,怎麼會來找那個女人,然後還一起出車禍,孤、男、寡、女的……
‘啪’地合上電腦,他煩躁把著頭發,不大一會,他一身休閑的細格子西裝出門,車子直奔醫院。
***……
顧漫青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好像天色正在逐漸漆黑。
這個月份的天氣本來黑的就慢,此時都有七點多了吧。
才安靜沒一會,門被人推開,護士身後,男人高大的身軀怎麼都無法被遮掩。
只是這個來客,讓她覺得與股無名怒火升起來。
蔣!
他怎麼會來這里?他到底是為什麼出現這里?難道是因為被她耍的團團轉,趁機過來奚落報復?
放下果籃,好似知道自己不是很受歡迎,蔣自己都尷尬笑了笑,道︰「我想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所以不需要來點什麼噓寒問暖了吧?你這個樣子我說得再好听也沒有辦法直接幫你恢復。」緩緩坐下來,她一眼都沒有看他。
蔣自然知道她不可能跟他說話,昨天他們鬧得這麼僵,是誰都不回選擇繼續交談。
「ok,既然你這麼不想見我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多說,只是提醒你一件事情,我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系,不管你信不信,還有祝你早日康復,別忘記我和你之間的交易。」臨走之前他轉身,笑米米看她。
顧漫青真想朝他高吼一聲滾!
不過她不想浪費口舌,所以眼睜睜看他高調地來,高調地離開,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偏偏現在成為植物人的她根本沒有能力跟他說什麼。
正當她心底郁悶,房門敲響。
看看時間,她覺得是醫生的話,或許她就不會覺得那麼生氣。
「進來。」
得到她同意,房門再度打開,走進來的人頭,依然是她討厭的那個。
「出去!我不想……見你!」她艱難的開口嬌喝,說完話便氣喘吁吁的瞪他,巴不得他在她的視線中消失無蹤。
蔣攤手,看起來一臉無奈,「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我,但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可以好好談一談,你意下如何?我不會強迫你,尤其還是這麼可憐的你,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在這里出現什麼更重大的新聞吧?」
沒有得到她同意,蔣關緊房門走過來,一臉邪氣的看著她威脅。
她想要掙扎,想要使勁的掙月兌。
但實在是沒有辦法,也只能咬牙看他得意坐到身邊。
「你想做什麼!這是醫院!」顧漫青的臉色很白,透明一樣的白上白,紙張似的。
蔣大笑,「你別緊張,我既然知道你的情況,當然也知道該怎樣讓你閉嘴了。況且你現在的戰斗力真的是0。」
看了他兩眼顧漫青沒有再著急動身子,一來是真的很難受,二來是她想知道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來的這麼急切精準,還想要立地自己洗白說跟他沒有任何關系,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不緊張,而且我也沒必要緊張不是嗎?」她一激動,說出來的話,都能讓蔣大笑,「對,你應該像你玩耍我時候一樣,有能力,有行動將我玩轉。」
「所以你現在就是非常生氣的想要玩,想要用我給你的消息翻過來封殺我?」
蔣咂咂嘴叫,看著她拍手,「我真的很想要感謝你這麼提醒我,但是現在掌握全部主導權的人是我,只要我想你死你就得死!」
「你在警告我?還是在玩弄你至高無上的權利剝奪我這種毫無人身的對象?」她生氣,非常的生氣!
那些醫生到底都干嘛去了,怎麼會讓蔣這種人大搖大擺走進來呢?她還以為她的病房是重點看護呢,沒想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陸景堔說的話也都是p一樣。
心中實在是憤怒無比,看著男人越靠越近的面容,她想掙扎,每一下都是肌肉裂開那樣的痛!
眼楮努力看向門邊,她在想辦法自救。
「嘿,你不要這樣帶著希望,我會不忍心破滅掉的。」蔣看她,也就知道她要做什麼,涼涼的笑開。「放心吧,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看他說的話非常自信,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那些照顧她的醫生和護士保證是拿到了蔣的好處,財大氣粗,扔點小恩惠也是蔣慣用的賊手段。
「停下來!你……別過來。」她嘴巴動這麼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蔣在她幾厘米外停下來,笑得陰險的看她。「你說不過來我就不過來?昨天晚上你玩我玩的很爽嘛,這種滋味是不是很好受?」
顧漫青一愣,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不就是想見見你,與你敘敘舊嗎?你怎麼怕成這個樣子?昨天晚上威風的你去那里了?嘖嘖……」
「少說……廢話,你到底……啊!」
她才好受一些,這叫聲簡直讓她從chuang上劇烈想要爬起來,渾身真的散架了。
好疼……
更疼的不是心里。而是被蔣故意捏住的手肘,沒有受傷時就算是踫到一下都是麻木的痛得要人尖叫。別提此時這麼個狀況還被人用力捏住,那種痛真是從靈魂里跳出來那般。
「哎呀,我的手不听使喚,有些發抖,你沒事吧?」蔣嬉皮笑臉的看她問道。
顧漫青疼得小臉都青了。
她正想要說話,蔣忽然抬起她的手,驚訝的故意說道,「看你好像不是很痛的樣子,我再幫你拿起來檢查檢查吧。」
「不……啊……」顧漫青眼睜睜看蔣抬起她骨折的手,她都能听到骨頭碎裂的聲音了。
蔣你這該死的人zha!我一定不會讓你好死!
「咦,這樣很痛嗎?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蔣看著她,哈哈的笑出來,「還有,你的眼楮怎麼這麼生氣?難道是我照顧你照顧不夠好嗎?」
顧漫青拼命的想要去按chuang頭的按鈕呼叫,但是蔣怎麼可能不知道,動作比受傷的她要快多了。
「怎麼?要呼叫護士啊?我就是你現在最好的護士,我會如你所願,從頭到尾都會好好的照顧你。」蔣笑米米的開始打量她,似乎正考慮從什麼地方開始折磨她。
顧漫青看著他陰森的嘴臉,絕望了。
剛才被他故意折磨的痛苦已讓她額頭和身上冒出了一層層汗珠,好疼好難受。
「蔣,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做什麼啊,我正在跟你好好交流呢,難道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他十分奇怪的看著她,「當然,可能我們的交流方式與別人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一樣,你應該也是覺得十分新鮮好玩吧?」
他仿佛已經走火入魔,臉上的笑容不能稱之為笑容,陰險可怕等等都不是,就是一種折磨他人得到變相快樂那樣。
她像是他手中任由他主宰的可憐蟲,他要她死她就不能活,要她活她就不能死,只有被他玩得活生生的半死不活。
「我好像從你的拍片上看到你左腿受傷了,你等等,我有有獨門秘方,專門治療腿傷之類的,非常靈驗。」臉上笑吟吟的蔣神秘兮兮說道,顧漫青一愣,他轉身對她接著笑︰「這種藥方屢試不爽,我相信你明天就可以站起來。」
看見蔣的笑,顧漫青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呵呵呵,你真幸運,我還沒有實施過,正好讓你來第一個體驗。」
顧漫青身子往里面縮了縮,眼中全是絕望。
「來,你不要害怕,我只是在鹽水里沾了非常有利你腿上的防腐劑與辣椒水還有一點讓肌肉快速腐爛的藥方,沾染到你傷口的話,相信你會爽得大哭大叫。」蔣拉著手里的盒子,微笑走過來,還得意朝她揚了揚手里的瓶子。
真被他這麼一來,她的腿還能不能要了!
「來!別怕啊,我這是在為你好,就跟你昨天晚上為我好一樣。」眼中是報復的爽快,將蔣的臉映得十分恐怖。
她動一下渾身都要散掉,只是這種痛苦比起蔣要做的,讓她害怕多了!他這是想要活活毀掉她的腿,誰知道他的藥水里還加入什麼東西,有可能會讓她雙腿直接爛掉!
「蔣……你想要我做什麼,我……我答應你。」她握緊拳頭,低聲下氣的開口。
「哈哈,哈哈哈……」蔣冷冷看著她,「現在才答應是不是太遲了?這麼怕死為什麼還要故意激怒我?昨晚玩、弄我,看我吃癟的時候是不是很爽?是不是讓你得到全世界一樣的快樂?嗯哈?回答我!你tm的回答我啊——」捏住她下巴。蔣瘋一樣的用力。
她下巴整個都要被他捏下來,疼得都要月兌軌了。
要緊牙根,她狠狠盯著蔣,有朝一ri你不要在落入我手中!否則我定要你比下十八層地獄還痛苦。
蔣的狠戾,讓她忍不住干涸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從她眼角落下來,將她臉上的白布都染透明了。
「呵呵,怎麼樣?還覺得我不能拿你怎麼辦嗎?」看她這麼可憐,蔣非但不滿意,還想要人去請人來拍攝。
夏寶兒這下是真的覺得害怕,害怕蔣真的這麼做,讓她從今以後身敗名裂。她可不想第二次上那種驚悚的頭條。
誰來救救她……媽咪爹地,救救我,救救我……
眼淚不斷的滑落下來,她絕望閉眼,整個支離破碎的身子都在打著哆嗦。
「啊——」耳朵邊猛然傳來劇烈的聲響,還有男人殺豬一樣的尖叫。
她的下巴也沒有被捏碎的那種痛苦,而是得到了放松。
疑惑的她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模糊視線中,蔣的身軀緩緩癱軟在牆角,而他身邊站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軀,黑色的西裝,精湛的短發,這個背影怎麼看著有些熟悉。
她眨著眼,確定又不敢確定。
而蔣站起來,反擊的勾拳朝那個背影攻擊,男人避開他拳頭,一腳揣蔣的膝蓋,看他中獎下跪,男人幾巴掌狠狠甩到蔣臉上,只把蔣扇得眼冒金星那樣他才停下來。
「這個女人是我的人!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傷害她,我讓你們蔣家從此消失!」摞下狠話,蔣連滾帶爬出門,那雙怨恨的眸子看向了她,被她回瞪,蔣這才像條狗一樣灰溜溜的滾了。
「怎麼樣?哪里不舒服?」陸景堔將她抱起來,給她調整了最好的姿勢躺下,這才問出聲。
顧漫青吞了吞干澀的嘴巴,她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欲說還止的眼神,有些害怕與孤單。
她不說話,他倒是有些炸毛,「你說句話?哪里還疼?」
他臉色陰沉得可怕,說話都是那樣的命令。
才出去幾個小時,不是吩咐好照顧她嗎?竟然全體背叛了他!
很好!非常好!又是陸家那些賤東西暗中給他的警告嗎?
就在顧漫青沉默著,陸景堔憤怒著的時候,他們身後有焦急的腳步趕上來。
「陸少……」來人一到就焦急的叫他,蹲下來。
「段醫生,靠你了。」陸景堔淡淡丟下話,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著她。
她心中害怕,委屈,所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跟他講清楚。
但當醫生靠近她時,她忽然受到驚嚇般看著醫生不讓他踫自己。顧漫青害怕,她心里有陰影——
「少爺,她不肯配合。」段義和看到她這麼害怕,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得已才叫了少爺。
因為不願意合作,他又是少爺口叫過來,實在是不知怎麼辦好。
听到段義和的話陸景堔果然轉過頭來,冷冽的目光掃過她臉上,顧漫青雖然覺得害怕,但並沒有那種恐懼感,說不上為什麼,但就是如此。
「想死還是想活?要是前者就給我配合治療,要是後者我現在就把你帶到鑽石時代廣場讓你從六十八層跳下,保證在你腦漿涂地之前你已經沒有任何知覺!」
被他咄咄逼人這麼怒喝,顧漫青覺得委屈,但她想活,想活!
必須要活著,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還有很多該要懲罰的小人沒有一個個解決掉,怎麼可能會去死!
被醫生抓住手臂,她閉著眼,咬牙忍受痛苦。
醫生滿頭大汗放開她,朝身邊的少爺點點頭,在看著她道︰「您放心,不會有事,我們會幫你。」
她睜眼看了看醫生,眼角朝那個冰冷的男人看去。他還是面無表情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雙眼犀利精銳的盯著她看。
她不知道他想要看什麼,還是在懷疑什麼。
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完全沒有一點點的集合。又怎麼能理直氣壯的去跟他解釋清楚?
從他的態度,不難猜出來他已經發現她失蹤,而且還是與陌生男人一起出車禍。
這種爛事,這短短時間內發生的爛事與等待著她去解決的後事真是一大堆,她如今也是頭疼暈厥著。
「很不舒服嗎?」耳邊傳來一聲溫和的問候,她抬起沉重的雙眼,望見醫生淡淡笑著問她,「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說出來,不然自己扛著還不是自己痛苦。」
「謝……謝。」不管怎什,這個醫生是被陸景堔叫過來給她治療,他跟他們之間是沒有任何矛盾,她也該理清頭腦不能亂發熱。
他點點頭,正要說什麼,陸景堔已經走過來,淡然開了口,「段醫生你也該離開了。」
被人消遣著還要陪她演戲,段義和有些郁悶的吼了句︰「擦!你小子是耍我玩兒嗎?」
陸景堔眯眼,段義和挫敗低頭,不解氣的滾出去了。
人一走,房間里的兩個人又開始了緊張而沉默的時刻。
顧漫青難受著,所以她不想說話,陸景堔更是,想要他在這樣的情況下主動開口說話,簡直是做夢。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呆不下這種奇怪而微妙的氛圍,顧漫青選擇了主動。
要不然他們兩個都有可能被悶死。
「你以為我想要听你解釋?算了吧,我無所謂,只是別人通知到我手里,我也不能不管你死活。」
別人通知?
顧漫青一愣,抬眼看他冷冷的臉,「誰?是誰通知了你?」
「想知道?」
看他故意不說,還賤賤冷笑的臉顧漫青就想一巴掌給他,只是她真的沒有力氣去打他,所以就點點頭代表她的心。
「你要繼續呆這里等著被人每天拜訪,還是跟我回去?」陸景堔並沒有給出答案,而是轉移了話題。
回去?他竟然主動叫她回去嗎?
「我的時間不多,我也不是個空閑人,給你十分考慮,考慮好叫人通知我,十分沒動作視為你主動放棄。」
說完話陸景堔看也不看她,轉身出門了。
「等等……」在他跨出去最後一步,她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