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漫青往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家伙臉皮厚得很,臉不紅氣不喘,一副高貴優雅的慵懶站得筆直,看都不看她,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咦,都下來了呀,正好趕上。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九媽樂呵呵從廚房里轉出來,手里端著的小鍋香氣四溢。
她正要接話,陸景堔已經笑著接過九媽手里的小鍋,與九媽打趣著放在另一邊的餐桌。
隔著琉璃掛簾,她朦朦朧朧,看見陸景堔親自盛了鍋里熬制幾個小時出來的骨頭與各種加了補品與藥材的粥,走出來。
將其中一碗放到她面前,「在這里看電視吃還是要去餐桌?」
冷冷看著面前的男人,顧漫青眨了眨眼,真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就一天晚上,昨天他們的交談不是非常非常失敗嗎?怎麼情況竟是完全意想不到的改變?
昨夜他應該是出去*作樂,難道是爽翻天了,那種興奮還遺留在他體內才腦子秀逗?
「看什麼?」陸景堔一說話,她的幻想就破滅了,她心底竟然有些生氣被他掐斷的旖旎美好,整個人心情都糟糕了,「自大狂!沒有看你啊,滿意了嗎?」
「不看我最好,不然我還害怕被你視線感染什麼骯髒的病毒。」
「你這嘴巴怎麼回事!昨天晚上你吃錯藥了嗎?你哪只眼楮看見我盯著你看,說你好帥好帥,看你一眼我就愛你一萬年嗎?大明湖畔的唐小姐你還記得嗎?」
陸景堔的臉色全黑了。
顧漫青也意識到說的有些過火,還將他給調侃了,啊哈,她其實也不算是故意,水到渠成而已。
「你怎麼認識她?」
「她啊,我早就……」
「少爺。」顧漫青的話被管家蓋過去,陸景堔在站起來瞬間,顧漫青似乎看見他眼底對她搖頭?難道是在暗示她年紀還小,不要亂說話嗎?
她有些難于相信的看他,也看到了一身莊嚴的管家。
管家的眼神無一例外,打量了她之後在打量他們少爺,眼神閃了閃,看看她,嘴角欲言又止。
「我過去餐廳吃,你們有事情就聊吧。」管家的眼神非常明顯,她要是裝作啥都不懂也太天真太單蠢了吧。
「不用……」陸景堔自然拒絕掉。
但顧漫青已經扶著拐杖站起來,轉身朝餐廳走去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陸景堔正想追去,顧漫青回頭郁悶眯了眼楮,「誰在大廳里吃得下,在餐桌吃比較舒服。」
被她毫不留情當面打臉,陸景堔要不是因為被她經常打臉,還真的會暴走。
看她坐下安靜吃東西,他這才轉身往書房走去。
「少爺你不先吃點東西嗎?我的事等會再跟您報道吧。」看少爺一副醒後不久的樣子,管家自然地提醒。
陸景堔搖搖手,「不了,我沒什麼胃口。」
見少爺如此堅持,管家在說了幾次後就不在勸阻了。
坐入旋轉椅子里,陸景堔舒服靠著背,半眯了眼問管家。他是真的困,等問完事他要好好眯會眼,反正他是無業游民,公司里自然有人看守,他去不去都隨便,有重大會議才出現一下下。
「這下沒有人打擾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雲叔你都焦急起來了?」
「少爺,昨天夜里發現兩具尸體。」
陸景堔眯眼,冷淡的問︰「這是警察局的事情,怎麼跟我扯上關系了?」
「他們手心,寫著少爺你的名字。」
「什麼!」陸景堔從椅子里直起身,雙眼冷冽,「你說昨天半夜死掉的兩個人手心寫著我的名字?」
雲叔低頭,「是,這就是警察掌握的唯一證據。」
「所以我現在無緣無故的就變成了殺人嫌疑犯嗎?」陸景堔差點大笑出來!他殺人?還在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他什麼時候蠢哭自己,做出這等極品事情了?干脆殺了他算!
「也不是完全如此,任何有點職業道德的警察都知道這只是懷疑,沒有人會笨到做出這種事情。我已經盡量跟他們溝通,老爺子也去見了局長……」
「啥?」听到雲叔的話陸景堔整個人都跳起來,「你說爺爺為了我去頂罪名還是協商?」
雲叔有些無奈,「當然是協商,你以為老爺子是吃素的嗎?」
幸好,不然老頭子真進去,那麼他就算是被人銬住手腳也沒有猶豫,去自首的。
「那最後出來的結果是什麼?我還是殺人凶手?」靠回去沙發,陸景堔腦子冷靜了下來。
「還沒有結果,但有人舉證昨天晚上在夜爵,拍到少爺和他們在一起,這件事就有些難辦了。還有,蔣大少爺也舉證,十分充分地說昨天在夜爵你們一起喝酒,後來他先離開,你就一直在*目標了。」被管家這麼一說,陸景堔腦海里忽然有了印象。
「把照片拿過來給我確認確認!」
雲叔點點頭,將手里的報紙給他。
陸景堔這一看,一眼就認出來這死掉的一男一女,正是昨天晚上被人收買來暗算他,反被他識破的鴛鴦大盜。
「不是我做的!但我昨天的確跟他們有過交手。」陸景堔沒有反對,畢竟他真的做過,只是人他一根豪毛都沒有動,而殺人滅口的對象,估計不難猜。
陸家也就有這麼些人膽大妄為,有些人看起來很了不起,但也就是表面上為虎作倀,其實就是一肚子壞墨水偽裝出來的好人。
「你們有交過手?什麼時候的事情?少爺您帶去的人怎麼都不發現?」
「他們可是黑森的手下,不過死掉之前他們是叛徒,正被黑森的人追殺,而他們,似乎昨天跟某些大人物做了見不得人的交易來取我頸上人頭,被我發現自食其果了。」
「什麼?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少爺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雲叔一臉愧疚,陸景堔冷淡笑了笑,「沒什麼,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
陸景堔嘴角上彎,明明是在微笑,卻總感覺帶了三分詭異,身旁的管家雲叔都看的目不轉楮。
這樣的少爺若是一身名流西裝,還是有多麼尊貴啊。
「雲叔,你幫我做件事。」扔掉報紙,陸景堔站起身,淡淡的吩咐雲叔。
雲叔領命下去,陸景堔抬起修長的腳抵押入沙發,看起來邪魅慵懶,嘴角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多了幾分神秘感。
顧漫青站在餐桌的門口,看了陸景堔好一會,沒有出聲叫他,只是覺得他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管家來找他說的,大多都是大事情吧。
「看夠了是不是可以出來了?」陸景堔睜開眼,淡淡一喊,顧漫青就慢慢的一步一步走過來。
「坐。」陸景堔一指身邊空位置。
但顧漫青還是慢慢繞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陸景堔挑挑眉,倒是沒有生氣,「想問什麼,問吧。」
「就這麼大方讓我隨便問啊。」
「不問你怎麼坐得住是不是?」陸景堔眯眼笑笑,「不過我還是需要商量,我們交換條件,怎麼樣?我說一件你說一個,這樣很公平吧?你不想說那就結束,沒必要。」
老實說,顧漫青沒有這樣與他面對面,好似坦誠那般交流過。唯一一次還在不久前以失敗告終,所以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相信他。「這麼一說,看起來倒是很公平公正。」
「嗯哼?所以你的答案。」
「有點不方便,也許你不會了解,但我覺得我的秘密不會傷害到你,我只是等待能公布的那天才能跟你說。所以對你來說除了好奇之外,似乎沒任何意義,我沒有跟你說半句假話,說的都是真話,你信不信,我真沒有辦法證明。」
「為什麼?可以給個簡單易懂的理由?」
「我在躲避殺我父母的人!」顧漫青知道不給他一個理由他是不打算放過她。所以,說出來也無妨。
陸景堔微微皺眉,似乎她這個理由非常符合她這麼做的全部。
「你不相信也無妨,我不會說你什麼,畢竟听起來就像是我嘴邊找八點檔里一個狗血劇情來敷衍了事。」看見他不說話,她笑笑,有些無奈。他們似乎有很多壓在心口的東西無法拿到台面上來坦白,所以才會覺得相處起來特別吃力謹慎,不敢投放更多的真我計入兩人的相處里,怕受傷,怕被人出賣陷害。
「我相信你!」
「什麼?」眨眨眼,她看到陸景堔淡淡地笑,「我相信你隱瞞身份對我沒有任何傷害,也不想要傷及這里每一個人,這也就是我留下你時就在堅信的。但你跟蔣……」陸景堔猛然停下話,望向對面的她,「你跟蹤過蔣!最後還被他抓住?他是不是殺你……」
「不是!」
陸景堔看著她,細細的打量,最後沒有追問,「說得好像也是,我覺得你們之間倒更像是情侶之間的相愛相殺,不可能有什麼上一輩的恩怨仇恨,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你已經被對方盯上。」
「恩,不瞞你說,那天我消失其實不是我去跟著蔣,而是被人從別墅外的轉角下了藥帶走。」
「不是蔣?」
「恩,不是他,但那人沒有對我怎麼樣,看起來倒像是只想見我一面,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見我,在被人送回來的半路,那個人的手下出賣了他將我帶到蔣面前。」
「不對!蔣怎麼認識你?」
顧漫青玩開嘴角,淡淡的道︰「呵呵,這個說起來有些好笑,我跟他認識是因為我不小心撞到他的紅粉知己之一,被那個女人罵得十八代都想跳出來,甩了他一巴掌,就這樣被人給記仇上了。」
「這倒像他一貫作風,他見了你之後想做什麼?」
「想跟我做交易,但被我玩了。我出來的時候身上沒有錢沒有手機,所以想要借人手機用用,沒想上了賊車,接下來你也知道了。」
「這麼說就清楚明白了。」
「你相信我說的話沒有騙你嗎?」他這麼相信到有些出乎她意料。
「我有眼楮有心,就算你說的不全是真的,至少沒有欺瞞著編造太多。」陸景堔臉色柔和了一些。
她能這麼坦白,說真的他也沒有報什麼希望,但說出來,他心里繃得沒那麼緊,她自己應該也好受很多吧,背負著這麼沉重的包袱幾年,很多人早已經崩塌,要不是因為他,她是不會開口談。
「謝謝。」
「謝什麼?」
「謝你用心听著,相信了。」顧漫青以前總會擔心這件事情說出來後她會更痛苦,心里更沉重,更要隨時小心翼翼的提防著被人算計。
但沒想真說出來,她渾身就像是丟掉了壓在肩膀山沉甸甸的巨石那般,感覺到從未想過的輕松。
陸景堔眯了眯眼,淡淡的看著她道︰「需要我幫忙什麼,盡管說。雖然我不太支持你一個女孩子去報復。」
「也許,但有些事情,你活下來就必須要去做!這是無法逃避的責任。」
「恩。」陸景堔點點頭,站起身來,「若果你想離開,我會同意。」
「為什麼?」
陸景堔大笑兩聲,「實話不相瞞,我現在是殺人嫌疑犯,有可能過幾天就要被人抓去蹲牢房,這里有可能也會被封掉。」
「殺人嫌疑犯?怎麼了?」他這麼一說,她忽然就想起來他會出現的那一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不是那樣,昨天晚上我沒有瘋,我很正常,很有理智。但人不是我殺的,我至少做過的事不會否認。」看出來她眼底的驚恐,陸景堔自嘲的笑著開口。
「你為什麼……」
「為什麼會出現那麼可怕的一面?」
他知道她想問什麼,而不幸的,那天晚上因為凌莉下的藥物讓他失去理智,就跑了出來被她撞見。
當初他還記得很清楚她有多麼的害怕,誰見了那個他,都會覺得是惡魔吧。嘴角笑著,諷刺的自嘲笑著。
「sorry,我不該問,每個人都有別人不能理解的秘密。」那個時候的他是沒有任何情感的,所以別人是無法體會那種感覺是什麼。
與死了,沒有區別吧?
「說得對,很多人是不會了解的。如果你想要離開,提前通知我,我會給你找安全的地方。」陸景堔說完便要上樓。
管它天塌下來,他現在只想睡覺。
「對了,能不能幫我……」
「恩?」
「幫我弄一張假的身份證,我需要。」顧漫青看著他,話語誠懇著。她是真的需要,上次她去辦理假身份證的時候,想起那個可怕畫面現在還心有余悸,怕是真與他自己有關,那麼她這是在害人啊。
陸景堔本想說拿錢讓她自己去辦理,但看見她懇求的目光,點了點頭,「等我起來我帶你去見一個朋友,他絕對是專業中的專業。別跟我說謝謝,很多時候說謝謝會感覺很空洞。」陸景堔將她的謝謝拒之門外,轉身便消失在樓上。
坐在沙發中的顧漫青愣了老半天,這不相信自己剛才跟他都說了什麼。
昨天晚上失敗的坦白,剛才竟然很順利的談好了,而且他終于是開口放她離開,說真的,听到他說自己是嫌疑犯人時,他的表情,是落寞吧?自嘲的笑容也那麼牽強。
唉,不想了。
這些事現在想也只會自尋煩惱,還有一大堆破事跟在她pi股沒有解決好,她該擔心的是離開後怎麼生活,怎麼一無所有的重新生活,重新認識外面的大千世界。
她相信他沒有殺人,就是很直接的相信,也相信他不會解決不掉這件事。
記得那次她醒來,他很冷靜的說過她是第一個見過他這一面的人,他也並沒有在最後將她殺掉,可想而知幾乎沒有人看過他,他不是真正的殺人惡魔。
嘗試著站起來,腳還是疼,不過已經不會一站就想要暈倒。
慢慢走出門,她一步一步行走在午後的光陰里,暖暖的陽光隨著清風落在他身上,這次終于不再想要逃,而是迎著它們往前邁步。
遠遠看見對面碧波粼粼的人工湖,她背後忽然一陣發涼,轉回身,什麼都沒有。
深呼吸,她拄著拐杖,慢慢返回去。
落下的陰影一時半會是不會完全消失,她不想被人逮到第二次機會。陸景堔還在休息,沒有人能這麼救她。
走回到別墅門前,她正要走進去,發現對面走過來一個男人,帶著眼楮,斯文帥氣,走近了,她才看清楚是陸景堔的私人醫生段義和。
「嗨,怎麼樣了?」段義和溫和笑著過來打招呼。
她點點頭,「就這樣,恐怕這輩子都會落下一些丑陋的痕跡了。」手和腳的傷疤再愈合也不會完全如初,她是有心理準備。所以也沒多大在意。
「看到你能這麼笑著接受,真是好事,你放心,我會努力讓你恢復。」段義和看她這麼開朗多了,也就安心不少,「對了,他在嗎?陸少。」
「恩,在樓上的房間休息,他看起來好像很累,才上去一會。」就這半會時間,如果換成是她在睡覺,被人叫醒肯定會一陣炮轟。
段義和眼角一轉,望向了她,嘴里念叨著,「奇怪。」
「段醫生您奇怪什麼呢?」
他搖搖頭,笑了笑︰「沒有奇怪什麼,只是冒昧問一句,你跟少爺,到底是什麼關系?你剛才的表情再告訴你挺關心他的。」
「抱歉,你別多想,這種事情不會發生,我跟他天地之別。」
「呵呵,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個準呢?你說是不是?哈哈……」段義和說完也不看一眼愣住的她,笑呵呵的轉身,「對了,要是他醒過來的話,麻煩你叫他听語音留言。」
顧漫青本想說點什麼,他們也不是很熟悉,多說來做什麼。
送走段醫生不久,大廳的座機就急促地響個不停。
顧漫青站在一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一直響了第三遍,她才拿起話筒。對面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在听電話一樣,「喂?你好,請問……」
「你是誰?你是誰?為什麼你會接這個電話~!」就在她放棄掛掉電話,對方劈頭蓋臉的將她給罵了。
真是冤枉!
但是听女孩子在電話那頭發飆,罵的她里外不是,她就是故意的!死活也不願意開口,她想罵就給她自己罵個痛快!
「你到底是誰?說話,你為什麼會在他的房子里!」電話那頭的女人沉不住氣,稍停喝口水再繼續罵。
顧漫青听著真想戳了耳朵!
好奇葩來著,罵了這麼長時間她就不覺得口干舌燥之類的嗎?真素真愛惹。
「說話!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就報警讓人去別墅把你丟出去!」電話里的人估計就要被她的沉默整瘋了。
她喝了一口水,電話里那個罵人的聲音更大。
「m的!你到底死了沒有!回句話會死呀!裝模作樣的人最惡心了,快點說話!」電話里的人估計補充了水分,這下罵起來順口很多,也沒有那麼刺耳了。
不過她還是很同情她,與良心過不去的跟他她坦白了︰「對不起啊,我沒有死也活得有滋有味,還有,友情提醒你一句,你找的男人正在*上勞累過度,如果你還是要堅持我去叫,也不是不行,只要他睜開雙眼,我會如實告訴他,你給他來過電話。」顧漫青搖搖頭正要掛掉,忽然想起了什麼的停下動作。
「你到底是誰?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在家,你騙誰呢!」電話里的女孩子脾氣大得很。
「那你誰?這時候都知道他不在家還打電話來?」她這麼問就問了,還這麼沒有禮貌,她心里無語,就這麼直接反問回去。
「我?哈,你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人想知道我名字?你還不配。」
擦,顧漫青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明文規定?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
「那好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了,拜!」受不了了,她只想盡快結束電話,跟個腦子秀逗,她自己也就是個活月兌月兌的逗兒,真是不討好。
「喂!你敢掛掉我一定讓你死翹翹!」顧漫青要掛電話,她竟然直接就凶巴巴的威脅過來。
天啊,怎麼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存在,這不是在為難自己,而是自己在作死自己,恐怖!
顧漫青哪里管得了這麼多,‘啪’一聲,利落將女人叫呱呱的聲音拍死。
累死人了!應付這樣的人,真是需要強大到無所謂才能支撐,否則肯定會當場血崩!
陸景堔正在樓上,估計睡的正香。
管家這時候出去辦事情,女僕們再大膽也不敢貿然闖進來,除了九媽做一些點心和綠豆粥給他們放著,整個樓房靜悄悄的。
「在想什麼呢?九媽出去買點東西,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要叫段醫生安排人過來照顧?」九媽擦拭著手,輕聲問她。
一提到護理人員,顧漫青忽然就想起上次那一個,听說她出事後那個護理護士比她還要受打擊,醫院里躺了整整三天才出院。
陸景堔和段醫生對她做了深部調查知道她跟這件事沒關系,她也辭職離開回老家了。
唉,早知道那天傍晚她就應該听話回去,後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
「怎麼了?想什麼呢,要不我下午在過去買,九媽陪你吧。」九媽是個四十多,善良的微胖女主婦,為人非常開朗和善,听說陸景堔小時候就是由她照顧長大,吃穿基本都是她安排。
九媽對她極好,什麼都不過問,只是對她純碎的和善。
身在陸景堔身邊,九媽大概是能知道很多事情不過問才是最好的吧。
搖搖頭,她朝九媽笑了笑,「我沒事,九媽你出去辦事吧。」
「真沒事?」
「當然,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堅強,適應各種意外,哪有什麼上天眷戀與水到渠成的好事。」
九媽噗嗤一聲笑出來,拍拍她,「行了,別說得自己七老八十一樣感概,我知道你一個人能行,我走了。」
「嗯哼,晚上我幫九媽做飯吧。」
九媽大笑,「好好呆著吧,我可不敢相信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能把廚房整理好。」
兩人說笑著寒暄幾句,九媽便出門。
九媽一走,這里顯得更空了,她呆坐不住,打開牆壁的大屏幕隨便調整頻道東看西看,大約一個小時左右,門外傳來急切地腳步聲。
顧漫青還以為是九媽忘記拿東西,沒想推開門沖進來的是個火辣年輕地小姑娘,來勢洶洶。
顧漫青抬頭瞬間,感覺頭頂一片烏煙瘴氣籠罩下來。
這人,怎麼會忽然就闖進來了呢!
四目相對,她看見來人眼光閃著凶狠的目光,不由眯起眼,知道這個女人不是過來跟她做閨蜜,聊聊八卦,談談男色之類,而是恨不得把她丟到火海與地獄去。
見她一步步走過來,她揚起笑顏,不客氣率先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不是好久,是好幾天不見。
她挺好奇那天她到底怎麼離開那地方。
陸一然簡直是想殺了這個笑容明媚的女人,哪里還有心情跟她扯淡,她凶猛走過,氣呼呼的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處覓,你竟然乖乖送上門來。」
咦,不是她送上門?怎麼是她了,奇怪。
顧漫青也沒點破,附和點點頭,甜甜一笑︰「是呀,你也別生氣,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去你的!你還不配跟我坐在一起,別裝著用手段得到他的照顧,我絕對不允許你這種低賤的人混到這里來,識相點現在就給我滾出去!」陸一然雙手叉腰,表情凶神惡煞一樣。
不管怎麼樣!今天她一定要讓這個女人灰溜溜地夾著尾巴滾出去。
顧漫青指指身邊的位置,「哎呀,你看起來真是氣得不輕呢,來來來,這天氣容易上火,坐下來慢慢喝一杯茶消消火在撒野不遲,時間還很多。」
斯條慢理的話,低頭淺嘗慢飲。
陸一然眼中的她就是這樣,淡淡的,卻又是渾身透著一股清冷,使陸一然有些畏懼。
「別跟我廢話這麼多!女乃的,怎麼混到他身邊?你到底使用了什麼狐媚妖術!我看你一臉的刻薄,小氣,就知道你不是好人,還不滾出去?」陸一然用女主人的身份怒喝著她。
看也不看生氣漲紅了臉蛋兒的人,顧漫青依然在做自己的事,一點也不受干擾。
‘啪’——
陸一然實在是氣得渾身顫抖,這下直接走過來用力將顧漫青手里的碗筷拍飛,綠豆粥灑在質地高貴的地毯里,布滿了狼藉。
緩緩抬頭,她眯了眼看向女人。
「怎麼?我就做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小、賤、人!我不只拍你,我還要打你,把你的臉扇成豬頭臉!」陸一然被她這麼冷淡一望,心頭無名怒火,撲過來狠狠拽著顧漫青的長發,臉色猙獰的狡詐冷笑。
她本意是想把她拖到地上在狠狠踹幾腳,讓她痛苦爬不起來,反正看她身旁的拐杖她行動不便,她專門踹她受傷的腳和正裹藥的手,到時殘廢了別人還能怎麼樣!
計劃好的陸一然嘴角得意的笑,拽住頭發的手還沒有用力,就被滾燙的東西滴到,嚇得她尖叫松開手。
顧漫青嘴角一彎,無辜端著打綠豆粥的勺子,咯咯的輕笑︰「哎呀,對不住呀,是我不小心滴到你手腕了。你看我手腳都受傷不方便,力道也是無法完全控制,傷到你了嗎?」
眼角滴溜溜地朝著她手腕看去,那表情也是莫大的關切。
陸一然臉色都黑了。
看見她湊過來,手里還端著一瓢綠豆粥,她嘴里冷笑,計上心頭來!賤、人!既然你狡猾歹毒的想要燙傷了我,那我就用這一招來還你,你滴我一滴,我要讓整盆綠豆粥都從你頭頂灌下去!我要親看看你整張臉被燙傷,冒出滋滋作響的毀容畫面!
這下她沒有剛才那樣失去理智,假惺惺的笑著搖頭,「沒事,我又不是嬌滴滴的,滴一滴就哭爹喊娘。」
「哦?真是好勇敢。」顧漫掩著小嘴笑,看見她坐在她身邊,便好奇地反問︰「怎麼?你不是正氣頭上?我要是你的話一定是去冰箱拿啤酒喝,不會坐下來了。還是你餓了?」
陸一然眼神一亮,順著她的話接下題︰「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好餓,先讓我吃飽了在處理地板上的髒東西吧。」
「呵呵……好的呢。」顧漫青沒有意見,點點頭,將面前的碗遞給她,又拿了回來說道︰「還是我來幫你吧,這可熱了,瞧你一雙又細又白女敕的小手,萬一被燙到可都是我的過錯。」
看見她這麼認真,陸一然一時覺得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
但她要是這樣,豈不是將剛才的計劃打破嗎?
「不用,這點小事我自己可以來。」不想打破自己那個害她的計劃,陸一然搶著拿勺子。
但是這個女人簡直是太惡心了,偏偏說盡一大堆話,就是死活不願意把勺子交給她!
這下子,陸一然心中暴怒,看著小鍋,她用力咬牙,在也受不了的大跨一步,雙手去抓鍋子邊緣。
惹惱了她,她直接想拿起鍋直接倒到她頭上,看她還怎麼著!
不顧手里抓住的燙熱,陸一然雙眼充滿歹毒的直接甩鍋潑過去,嘴里陰沉沉的笑開。
就不信這次她還能逃得過!
顧漫青知道她潑辣跋扈,但沒想她竟然真這麼狠毒的做出這一招。
眼看就要遭殃,她是有一瞬間驚慌,手腳不方便,爭搶是沒有時間,坐在沙發上的她簡直佔不到半點先機。
就在陸一然冷笑用力潑的前一秒,一聲低沉的怒喝從樓上傳下來的︰「干什麼!」
兩人抬眼望去,看見赤著上半身,只著了白色短褲的陸景堔冷冷站在階梯之上,滿眼都是厭惡與不耐煩。
「堂哥,你、你怎麼在家!」
堂哥?
顧漫青將視線從冷酷性感的男人身上轉到一邊舉著鍋,兩眼發光的女人,腦海中一陣凌亂。
這什麼情況來啊?
她還以為這個女人跟陸景堔有一腿,才這麼見不得她,怎麼她叫陸景堔堂哥???
「出去!現在馬上立刻!」陸景堔神煩,在樓上伸手一指門口,口氣不容置疑。
再好看這個時候看他一臉霸氣冷漠,真沒人敢捏著小命主動將脖子伸到他尖刀下舌忝血。
顧漫青識相地沉默,一下看看身邊女人滿臉委屈,雙眼通紅的快要哭,一下偷偷看樓上那個讓人黑暗冷冷,卻看一眼都羞澀的性感男人,感覺氣氛好怪異哦。
難道他們……兄妹亂x???
噢,這麼想,看看他們,女的雖然潑辣了一點,但長得真心不差,也算很有個性,陸景堔嘛,長得迷人有魅力自不用說,脾氣冷酷狂拽酷炫的,兩人一樣有個性,這火花也擦得足夠 里啪啦,亂x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臉蕩漾yy他們的關系,等她听到委屈地嚶嚶哭泣時,就是陸景堔拽著女孩拉出門外去了。
她好奇地趕緊用眼光跟隨,覺得好勁爆啊有沒有!!!
門外,站在陽光下的陸景堔絕對是個發光體,渾身都在散發出吸引女人的男人魅力,讓人贊到流口水的古銅色身材被陽光一曬,冒出點點汗珠,畫面簡直太美了。
而女孩子跺著腳,哭哭啼啼的抓住他手臂,那雙眼卻是流露出遮掩不住的愛慕之情。
天!顧漫青看得都要瞎掉了!
照這麼看,難道下一秒陸景堔就會像嘔吐劇里的男主直接把女孩狠狠壓在牆壁上,俯身,上演活生生的現實版狂拽酷炫吊炸天我與霸道總裁堂哥的亂x之吻嗎???
為什麼她看著有點興奮,她腦子今天絕壁秀逗了——
不過結局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們並沒有狠狠的在牆壁上,那啥。陸景堔直接把她拉下來,讓外面的保安拉住她帶走了。
嚶~好像劇情這麼發展不對勁啊,難道還有?要上演霸道總裁與我的亂x*後續?
陸景堔從外面推門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那個小女人一臉憧憬,兩眼發光的傻愣模樣。
看起來她正在想什麼好事?
「干什麼!」他不客氣直接冷冷吼她。
如夢初醒的顧漫青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從他迷人的臉往下看,到誘、人的胸、肌,月復、肌,然後是白色短褲下的……
小臉一熱,她‘咻’的快速抬頭,簡直是不敢直視他了。
都說男色可餐,她以前是不關注不過問,父母也不準接觸,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她每次看見陸景堔的身體和人才腦癱,跟個花痴差不多?
看來以後得多買買男性雜志養養功力,不然每次見陸景堔都臉紅心跳的,他還真以為她迷戀上他了呢。
看吧,看他這一臉不要迷戀哥的嘴臉,她就知道他真這麼想了。
愣愣看他嘴角微勾的邪魅淺笑,她還沒有準備好做點什麼聲明,他有力的手臂已經環住她縴腰,用不讓她難受的動作讓她一下就貼近了他。
耳後傳來他溫熱的呼吸,她心跳越發的‘砰砰’跳個不停。
「剛才你是不是在意銀我?不如我讓你來點真實的感覺吧?」陸景堔薄唇輕刷著她圓潤小巧的耳廓,磁性嗓音癢癢的縈繞著。
顧漫青有一瞬間覺得自己2腿虛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摟住了他脖子。
小心翼翼抬起眉眼,就看見他得意的冷笑,「這麼迫不及待投懷送抱我可沒感覺,我對主動的女人永遠都沒興趣,我嫌髒,懂嗎?」
耳邊只听到他冷冷的諷刺聲音,待顧漫青回神時已是被他扔入沙發,望見的,是他上樓的背影。
他的背部看起來好有安全感,張弛有度,充滿了男人的磅礡力量,讓人很想依靠上去看看是什麼感覺。
汗!怎麼會想得這麼猥、瑣,拍拍小臉,顧漫青覺得自己有點走火入魔了,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到底在胡亂著想什麼東西。
郁悶的她一拐一拐走入廚房,把小臉都沉浸在冷水中冷卻,這種詭異的事情讓她覺得自己好奇怪,不能再繼續了。
冷卻也不行,她還是老想著那個畫面,將自己蒙住頭部也沒有辦法!
實在是氣惱得不行,她整個人完全淡定不下去,真是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