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內大部分女子的目光都被那從入口處進來的少年驚在了一旁,她們久久的將視線膠在他的身上,一舉一動都被她們放在了眼里。
雖然同樣是參賽者所統一穿戴的白色賽袍,可是穿在他的高挑的身上卻是說不出來的飄逸瀟灑。長長的黑發用一條黑色錦帶扎起,露出黑發下冷峻的面容,即使不苟言笑,迷倒眾生足矣。
「流川,來之前你可照過鏡子?」祁歌眯著眼,笑著朝流川說道。
「……」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與眾不同,依舊一身黑袍呢?」祁歌起身,搖著扇子打量起流川來。
「你今天話很多?」流川閉眼倚在柱子旁,語氣平靜的問道。
「冥界除了你還有誰能享受到這麼大的殊榮,你看那些尖叫的女子,我可是一句話都不會對她們說的!」祁歌嫌棄的說道︰「本殿下今天高興,前所未有,你能奈我何?」
流川睜眼瞥了他一眼,隨即合眼,沒有表情的說道︰「你今天話的確很多。」
「你……」祁歌剛想扁一扁流川那副處變不驚的嘴臉,可是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高台上走出的兩人,確切的說四個,如果算上那兩個女圭女圭的話!
「安安也來了?今天還真是怪呢!這頭小豬也能起來?昨天還給我念叨不想來。」一抹笑容掛上他的嘴角。
倚在柱子上的流川這時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
王宮前的廣闊的空地上此時已經聚滿了前來觀賽的人,他們正屏氣凝息的看著高台上那個屬于他們冥界的王。
隨著冥王一聲「比賽開始」的高喊,賽才日正式拉開了序幕。
賽才日所賽的才無非就是文武兩類,文又分為︰書,畫,樂。武便是︰射箭與比武。
參賽的一百人兩兩對決,所賽項目隨即抽取,直至剩余四名選手。
「流川,待會兒見!」祁歌拍了拍流川的肩膀,然後便越過他朝那一堆靶子走過去。
「嗯!」流川將手中的紙條伸展開,一個大大的樂字躺在上面。
台上,長安窩在冥後的懷里,剛要再睡一會兒。耳邊便傳來長若那流利的軟軟話語︰「父王,四哥好棒,你看他射中了!哦!」
長安此時即使不睜眼也能想象到那個丫頭揮著兩只小胖手手舞足蹈的樣子。她自動略過周圍此起彼伏的叫好聲,緩緩的睜開眼,轉頭朝賽場上看去。祁歌此時正拉弓開箭,最後一箭狠狠的從前者的箭尾將整支箭貫穿。
「哇,四殿下好英俊!一身賽袍竟也穿得那麼有味道!」場外一個坐在樹上的小女子叫道。
「真是天生貴氣呢!」小女子旁邊的女孩搭話,一時之間,女子的叫喊聲幾乎將賽場淹沒。
解救這場喧鬧的是一陣琴聲,很奇怪,明明五個場地都已按照類別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可是當那段悠遠渾厚的琴音從西北角傳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
長安幾乎是一眼就找到了那個盤腿坐在樹下的身影,今日的流川同其他人一樣身著一襲白色錦袍,黑發飄逸的散在肩上,雙手在那張墨綠色的古琴上彈撥著,低沉而又醇厚的琴聲似乎是神了一般,將眾人的視線全都拉扯了過去。長安在心中感嘆,真不知是琴聲稱了他,還是他稱了琴。
祁歌此時剛剛放下弓箭,見眾人似被迷醉的眾人,不屑的哼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听得耳朵都長繭子了!」
旁邊的幾個男子似乎是沒听見祁歌的嘟囔,他們也跟那好事兒的人一般,嘰嘰喳喳的說道︰「那人什麼來頭,竟然用自己的琴,不是犯規嗎?」
「你看那通體墨綠色的琴,便應知這人不是我們這等平民所能比的,想來該是不凡之人。」一人回道。
「呵,憑琴就能看出這麼多,要是給流川知道他的潔癖能惹來這般的討論,估計得對你們」佩服「的五體投地。」祁歌搖頭又嘆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晃晃悠悠的搖著他那把玉扇朝前面的裁判台走去。
「流川那孩子,真是塊璞玉!若經一番好好雕琢,必能有所成就。」冥後轉頭看著冥王,目光中盡是贊賞之色。
冥王听了這話,倒是搖頭。他一邊從冥後懷里抱過長安,一邊說道︰「他生來便無需別人的雕琢,這世間,能雕琢他的唯有他自己而已!」
冥後有些不明白,追問冥王要他講得詳細一點,冥王卻一直搖頭︰「日後便知。」
長安一直靜靜的听著父母的言語,目光卻一直落在那個仿若無人在旁的彈琴少年身旁,溫和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被白色的錦袍一反,竟亮得耀眼。
時間便是在這漫天飛舞的話語中過去了,此時賽場的中間已經站著四位入選的勝者。除了一名平民之外,其余的三位竟然全是書院的。
承元,流川,祁歌,以及那位平民少年。
四人同時進行詩,樂,武,三項比賽,每一門表現最差者被淘汰,剩余的人繼續下一項比賽。
第一場是作詩,裁判便拿出冥界最常見的彼岸花擺在四人面前,一炷香的時間,詩詞不限。
長安坐在冥王的懷里,目不轉楮的看著場上的四人揮毫潑墨,仿佛記得婆婆以前跟她講過人界那江南才子的故事。
一炷香的時間眨眼而過,四人的詩交由幾位老師傅評審,而此時,除了流川的那句︰「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以外,長安什麼也不記得了。此時此刻,她腦海里回蕩的盡是這句話,緣注定生死……
等到場上響起一片騷動的時候,她才回神,轉回目光,原來是那平民少年敗了。這並非毫無緣由,畢竟那三人是冥界最盛名的師傅教出來的。
第二場是樂,三人同時選擇斗琴,長安的心開始有些糾結起來。這三個人是她在書院里最熟悉的,而且其中還有她最親的哥哥。可是注定有一人下去。
不過,在听見祁歌那如水滴般清亮的琴音以後,她糾結的心就落了下來。
可是,就在下一秒,她听見了長若的大喊大叫︰「四哥,四哥……」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台上的祁歌便已伏在了琴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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