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後此時已經驚嚇得站了起來,提起裙裾就想要飛下去。
「阿晚。」冥王伸手拉住冥後的袖子,低聲的喚道︰「他沒事。」
「你怎知他沒事,老四的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這樣?」冥後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倒下,心里就著急萬分。
「你放心吧,他沒事的。」說罷,放下懷中的兩個女兒,飛身朝台下已經被冥醫們扶下去的祁歌飛去。
「四殿下怎樣?」冥王抬頭看了一眼台上依舊在對彈的兩人,冷冰冰的問道。
「回王上,殿下無礙,只是……」冥醫的語氣開始有些隱瞞。
「只是過敏!」冥王探了探祁歌的脈象,冷笑道。
「是,殿下的確是過敏,花粉過敏!」冥醫回答。
「行了,將殿下先安置在冥醫館,過敏的事你們最好給我爛到肚子里。」冥王冷著臉說道。
比賽因為這個突發事件而變得戲劇化起來,對彈的兩人還沒真正比拼,祁歌就已退賽,所以他們二人自然成為最後的對決者。
而第三局,決的恰好是武。
場上,就在那震天的鼓聲中,冥王親自拿著一個匣子放到空中。只見那水晶匣子渾身透明,里面似乎是蘊含一點如血般的亮紅。
「是血陀羅。」是上古的冥界聖物,血陀羅。有人這樣喊道。
「這便是血陀羅,而它,就是你們比武的籌碼,得者勝!」冥王松手,飛身回到高位,獨余兩位少年站在場上。
兩人同時將目光投向那藏在水晶盒子里的一抹血紅,手掌卻在同一秒迅速的攻向對方。
此時的流川已經換了一身黑衣,兩人一黑一白,迅速的打斗在一起,場下的人幾乎認不清他們的招式,一切仿佛如風一般迅速,只聞得衣袖刷刷的響聲。承元越過流川身體上升,伸手握住那只水晶盒子,可是下一秒,腿便被流川握住,身體順勢往後甩去。在與地面相平的時候,承元將盒子往高空中甩去,兩只手同時用力朝流川的胸口襲去。流川放手,用衣袖將那盒子卷了過來。
承元見盒子被搶去,便又出招去搶,一招一式,竟然變得凌厲起來,處處透露出一股狠絕的味道。
流川見此,深邃的眼眸眯了起來,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是不緊不慢著,還有些漫不經心。
「你為何如此漫不經心,是覺得我都不過你嗎?」承元自然能察覺到流川掌上的功力,他有些嫌惡的問道。
「你想多了!」流川依舊面色平靜。
「那就別怪我了!」承元眸中閃過一絲狠色,在心中說道。
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火熱,有些觀賽的女子甚至分成兩大派,為各自鐘意的少年加油。
長安歪著頭朝冥王說道︰「父王,為何要讓他們一邊比武一邊搶那東西呢?你就不怕有其他人來搶嗎?」
冥王先是一愣,隨即撫著長安軟軟的頭發說道︰「我倒是希望!只是,不會有人來的!」
長安听出了這句話中的一絲什麼意味,可是腦海中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只是當長安將目光再放回場上的時候,場上的比賽卻突然有了巨變,而場下的人顯然也被這一巨大的變化給驚在了那里。
偌大的台上,那血陀羅突然發出一股巨大的紅光,將台上一白一黑兩個少年籠罩,兩個人漂浮在空中動彈不得。
「王上!」書院的師傅立馬來到冥王的身邊,小聲的說道︰「王上,血陀羅突變,恐怕是已經感知到了什麼!」
冥王的眼楮此時深不見底,只是死死的盯著發出那抹紅光的血陀羅。
「來人,本王……」
「啊……啊……」
冥王還沒說出口的話被長安的一聲大喊給驚了回去。就在那一秒,空中的那抹血陀羅以極快的速度朝長安的頭部飛了過來,等到長安呼叫的時候,那血陀羅已經極快的進入了長安的身體。
兩聲,流川和承元的身體由于失去控制也以極快的速度落了下來。
所有人都被這一連串的變化給驚呆了。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那坨紅光是如何進入他們的長公主殿下的身體里去的。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小小的身體已經被冥王抱在懷中趕往了王宮里去。
「您有什麼看法!」冥王屏退周圍的人,只留下書院師傅和流川兩人。他坐在床邊,撫了撫剛剛看過冥醫的長安,轉頭朝書院師傅問道。
「不知道,我只能說這不是一件壞事。」師傅捋著胡須說道。
流川一直站在他們身邊,目光卻瞧了一眼那躺在床上毫無聲色的小人兒。
「血陀羅是冥界先祖留下的聖物,既然它選擇了長公主,那必然有它的道理,只是那件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了!」師傅的目光一直盯著長安安靜的臉龐,不疾不徐的說著。
「只能靜觀其變了!」冥王嘆了口氣。
三個人又談了些什麼,只是就在他們準備要走的時候,一直安靜躺在床上的長安突然嘟囔了句什麼。
冥王一听立馬折回,走到床邊握著長安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道︰「安安,能听見父王說話嗎?」
而此時,流川已經愣在那里了,他捂著心口的位置,可是那不適只維持了不到一秒,就再也尋不到。
「安安,安安!」冥王此時堅信女兒已經醒了,他輕輕的拍了拍長安的臉蛋,輕聲的喊道。
「父……王。」長安迷糊的看了一眼冥王卻又在下一刻昏迷了過去。
師傅此時已經走出了徽音殿,他見流川呆呆的站在那里,上前關切的問道︰「流川,沒事吧!」
「沒事。」少年稍顯低沉的嗓音在院子中回蕩。他告別師傅,朝宮外走去。他現在急切的想要找個地方發泄心中那突然而來的悶悶的感覺。
「流川哥,你走那麼急干嘛?」祁遠剛從冥醫館出來,正準備去看一看安安,卻撞見了腳步有些急促的流川。
「沒事!」流川搖頭,指了指大殿里面說到︰「他們在里面。」
祁遠望著一眨眼已經走出好遠的黑衣少年,嘴里嘟囔道︰「怪人一個!」說著便一路大呼著「安安,安安,五哥來看你了!」朝徽音殿里走去。
這天下午,流川突然翻出那件很久沒穿的白袍穿在身上。他慵懶的雙手枕在腦後躺在竹樓外那棵梧桐樹上的枝椏上,耳邊傳來梧桐樹葉沙沙的響聲。
忽然,一聲小聲的嘟囔仿佛穿破記憶透過時光傳入他的耳中,他撫著心口,突然響起今天上午听見的那個聲音。
「阿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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