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瓖嵌著耀眼寶石的長劍,的確奪目。看起來,應該不是尋常百姓能買得到的。他到底是什麼身世?不過這個疑問,也只在白淺的心中淡淡劃過,再不想去追究。誰沒有想要深埋心底的故事,又何必知道的那麼清楚呢。
‘那好,你先把他們兩個都送回府上,就說他們是喝多了。」白淺說,「還有,那個丞相府的丫頭呢,剛剛還在的。」
‘丞相府的丫頭,我讓他去外面等你。是非多了,對你不好。」冷嘯寒說。
白淺抬眸,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桀驁不馴的浪蕩公子,竟然還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她本以為他只需詩酒天下,再無其他能讓他掛心的東西了。
‘那好,你把他們送回去,一炷香後,我們再在此會和,就出發了。」白淺說完,便轉身要去找那丞相府的丫頭,可是身子還未動,手臂就被冷嘯寒抓住。
白淺詫異的看著他,他連忙松開手,「我不明白。」冷嘯寒說。
‘什麼?」白淺淡淡問。
‘為什麼會選我?」冷嘯寒垂著眸,他的表情很認真,那種認真的樣子,很難在他這種玩世不恭的人面前捕捉到,甚至讓白淺覺得,這似乎都並不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會選我,他們要什麼有什麼,而且,對你更是痴情一片,你都知道的。為什麼要選我這種人?」冷嘯寒苦笑一聲,讓白淺覺得,周遭的氣壓似乎都變低了。
‘太子殿下,心中更愛自己。他就算能為我付出一切,最終也不過是為了得到我而已。我想得到的是解藥,他想得到的是我,目的不同,想要的東西也不同,不適合同行,他對我的,不過是不甘心。當遇到需要深思熟慮權衡利弊的時候,他太理智,必然會放棄我。」白淺說,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小沫沫抬著頭听著娘親的話,皺著眉頭努力的消化著娘親說的大道理,雖然不能全听懂,但是看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似的。原來,愛還可以分為那麼多種……小沫沫迷惑了。
‘那南宮雪痕呢?他不愛權力,不愛錢財,可以說,他淡泊了一生,我第一次見他對什麼東西有這麼執著。你也不相信他嗎?」冷嘯寒不依不饒。
‘她太看重我,甚至多于看重自己,這樣會讓我有很大的心理壓力。而且,對于鬼谷深處,我也去做過些了解。听人說,那只鬼會操縱人心。我想,他一定過不了那一關。有了太過牽掛太過放不下的東西,就很難過得了那一關。我……從來不想要誰為我喪命,尤其是,真心對我的人。」白淺也認真的說。
‘所以,就選擇了我麼?」冷嘯寒沉默了一會,才繼續問。
‘你今天的問題好多,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平時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省事多了。」白淺吸了一口氣,不想多說。
‘我有嗎我有嗎?」冷嘯寒也笑起來,這個家伙,真的平時很少笑。雖然沒有得到最後的答案,但他也似乎是心滿意足了。
‘你別磨蹭了好不好,你們已經耽誤了我很多時間了!」白淺邊說邊推開大門,她不喜歡這種有些傷感的氛圍,不喜歡,不適應,不願意!
身後,冷嘯寒忙不迭的安排著,將四王爺和六王爺送回府上去,而白淺,則去見那個丞相府的小丫鬟了。
她帶著那個小丫鬟,走在將軍府的花園里,夜色已深,那些白天爭奇斗艷,馥郁芬芳的鮮花在夜色中都隱晦在團團的黑暗里,就連香味都變得有些晦澀。卻只有那白色的不知名小花,在不顯眼的邊緣處,映襯著月色如水,恬淡的盛放著。
哪怕是兩個女人的腳步聲,似乎都會吵醒那一池湖水,腳步聲,蟬鳴聲,呼吸聲,心跳聲,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淺一直沒說話,等待著小丫鬟先開口,小丫鬟剛剛在門口也偷听了半天,不知道白淺要怎麼處置她,也不敢隨便開口,走了一段,小丫鬟終于熬不住了。
‘白大小姐,我只是來轉交個東西的,我保證今天听到的話,不會回去告訴給我們主子,你放我回去吧。」
白淺淡然的側頭,「這麼急著回去?本來是想讓你陪我一同賞賞這月色呢,將軍府回來這麼久,卻從來沒有心境好好的看一看月色。我猜,將軍府必定有很多人,根本沒有看到過這個時候的花開,這個時候的月亮,和這個時候的湖水。
小丫鬟哪有心情看這些,只覺得心上火燒火燎。這女人連太子殿下都敢下毒,連六王爺都敢打暈,她哪里還是以前的白大小姐,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女魔頭。女魔頭要跟自己賞月色?可別把自己推到湖里吧!小丫鬟邊走,邊留意著身邊的一草一木,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女魔頭殺了人滅了口了。
‘你根本就不用害怕。我若是在意你,在意你們家軒轅二小姐,也就不會給你機會听到這些話了。回去想告訴你們家主子就盡管告訴,我若是想傷你,根本不需要在你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你說,是不是?」白淺說的清幽,好似是生怕聲音大了,會將所有的景色都吵醒。
‘謝大小姐不殺之恩。」小丫鬟行了個禮,不再向前走。「大小姐既然不想費時間殺我,我也就不浪費大小姐時間了,這塊作弊石,是我主子特意讓我來帶給白大小姐的。」
那丫鬟從袖口中掏出一枚作弊石,通體發著盈盈綠光,在月光下,那幽光更加閃爍,和著花園里的一池湖水,幾朵碧蓮,這石頭,也像是個藝術品了。
‘這不是我今天那塊。」
‘的確不是。」小丫鬟說,「我們主子說,下次要是想糊弄她,請至少準備一塊正宗的作弊石,這塊,算是她送你的見面禮,說,比武場上,希望你拿出真本事來。」
白淺笑了,「你們主子,很有意思。」
小丫鬟冷笑,「再謝過白大小姐不殺之恩,我們做奴才的,不知道主子有沒有意思,想要保命,就得步步小心。白小姐可以盡管告訴我,希望回去我怎麼向主子回稟,我會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