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嬋心里掛念留在醉仙樓的李名遠和文嫻,原本想要拒絕,但是見姚懷禮已經給她斟了茶遞了過來,只得接下,想著稍坐片刻,喝了這一杯茶就立刻走人。
誰知李小嬋這一坐,就足足喝了滿滿一壺茶!
原本李小嬋是打算喝一杯就走人的,可是誰知姚懷禮一杯接著一杯地給她斟茶,根本不不給她找借口溜走的機會。礙于姚懷禮的身份,李小嬋不得已喝了一肚子水飽。
見姚懷禮還要重新往茶壺里加水泡茶,李小嬋趕緊說︰「大公子,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而且,我不放心我爹娘獨自留在醉仙樓,想要去看看。銀子的事,我無功不受祿,多謝大公子的美意了。」
姚懷禮尷尬地舉著水壺,一不留神,水就從茶壺里溢了出來,潑灑在桌子上。姚懷禮更是緊張,慌忙去擦水,卻忘了自己手里還拎著水壺,一壺水頓時沖著桌子直接澆了起來,濺得到處都是。
「呀!」
李小嬋輕呼一聲,迅速跳開,雖然沒有燙到,但是裙子上已經被濺濕了一大片。
姚懷禮見狀更是慌張,回過神來之後,趕緊扔下水壺,一把抓住李小嬋的羅裙,慌張地問︰「你沒事吧?!」
李小嬋神色一僵,看著自己被姚懷禮抓在手里的裙子,真的有些生氣了。姚懷禮故意攔著自己,不讓自己回醉仙樓就罷了,這會兒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抓起自己的羅裙,這是故意毀她名節嗎?!
還好這條街並非鬧市,對面又是醉仙樓的後院,街上來往之人不是很多,相對的茶樓里也很清淨,沒幾個人。
一把奪回自己的裙子,面色不善地嘲弄道︰「大公子要是沒事,民女就先告辭了。」一下子,就把雙方懸殊的身份擺出來,客氣而疏遠。
姚懷禮也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剛才有輕薄之嫌,慌忙笨嘴拙舌地解釋道︰「李姑娘,我剛才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想要幫忙,我其實……」
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沒組成句的話來,姚懷禮急得自己一跺腳,重重地嘆氣︰「哎呀!」
李小嬋一心記掛李名遠和文嫻別獨自在醉仙樓里,別著了王大富的道兒,實在是沒有耐心和姚懷禮周旋,急急道︰「大公子,民女實在是有事,請容我先走一步,告辭!」
說罷,李小嬋扭身就要離開。
「是知府大人找你有事!」急中生智,姚懷禮慌忙喊道。
果然,李小嬋停住了腳步,詫異問道︰「知府大人找我有事?」頓了頓,又問,「那為何還不曾見到大人?」
姚懷禮眼神匆忙往窗外一瞟,見醉仙樓的後門快速地打開又關上,終于松了一口氣,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大人他大概,大概是有事耽擱了吧。李姑娘要是不急,就請再稍坐片刻。」
頓了頓,姚懷禮紅了臉,眼神飄忽地小聲道︰「而且,而且李姑娘的裙子……」
李小嬋低頭一看,被茶水潑濕裙子還在濕答答的滴水,一個勁兒地往腿上貼,用力抿著嘴唇,不甘願地又坐下了。
這一次,姚懷禮沒有再勸李小嬋喝茶,只是硬挺著紅著的臉,不安地陪坐著,連話也不敢隨便說了。這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姑娘單獨在一起,好好地坐了這麼長時間,又發生了這樣尷尬的意外,姚懷禮覺得這差事簡直比綁著幾十斤的沙袋跑幾十里路,還要痛苦難熬。
兩個人就這麼煎熬地坐著,等著姚士卿的到來。
然而沒等到姚士卿,倒是等到了街對面醉仙樓的一陣騷亂。
「怎麼了怎麼了?醉仙樓里出了什麼事?」
李小嬋心里「咯 」一聲,連忙站了起來,急匆匆往外走去,隨手抓住一個剛從街上進來的人,急切地問︰「醉仙樓里出了什麼事?」
那人被李小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正要甩開她,見姚懷禮隨後也跟了上來,也是一臉的急色,這才乖乖地回答道︰「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道,就是見衙役沖進了醉仙樓,然後押著一個男人和女人出來了,直奔衙門去了。」
「你可知道那二人是誰?」李小嬋忙又問。
那人被李小嬋拽得不舒服,想要發作,又礙于姚懷禮在一旁,便耐著性子說︰「具體是誰不清楚,只是听跟著的王員外說,是那男人借酒強……」猛地停了下來,那人看了李小嬋兩眼,說︰「你一個姑娘家的,這些渾話還是別打听了。」
李小嬋一听「王員外」三個字就急了,又想到被押走的是一男一女,便用力撥開了人群,一路往醉仙樓跑去。
姚懷禮喊不住她,只得跟著跑了過去,引她從後門抄近路進去。
「那姑娘是誰?怎麼姚大公子對她如此緊張?」
「男男女女的,歡歡愛愛的,誰理得清楚!」
「干脆跟著去衙門看看吧。」
有好事者建議,頓時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追隨,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奔赴衙門去了。
李小嬋剛到醉仙樓一樓大廳,就見文嫻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地從樓上跑下來,她慌忙迎上去問︰「出了什麼事?」
文嫻一見到李小嬋,像是見到救星一般,一下子撲上來,抓著李小嬋的胳膊哭喊道︰「小嬋,你爹被官差給帶走了,這可怎麼辦啊……嗚嗚……」
李小嬋皺著眉頭,忍著心焦,努力冷靜地問︰「你先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文嫻淚眼朦朧,哽咽道︰「你剛走沒多久,小二就過來說你找我有事,我跟著出去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你,小二就讓我等著。誰知道沒多久,就听見二樓一陣哭喊打砸聲,然後就有官差沖了上去,把你爹和一個衣衫凌亂的女人押了出來,帶去了衙門。小嬋,小嬋,這可怎麼辦啊!」
這麼巧,明顯是有人想要把她和文嫻從李名遠身邊支開,意圖陷害!
李小嬋看向姚懷禮,等著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