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灘上的深腳印 第九章 如果在乎 請放手(一)

作者 ︰ 江南城外城

中午放學,說好一起吃飯的,卻發現,荷川不在。小洋不止一次的望著窗外,目光搜索著她的身影,卻依舊沒有迎來那個微笑。匆匆這次也來找晴久道歉,晴久已經原諒了他,晴久不是一個計較、記仇的女孩,這一點匆匆也是了解的。

「咦?荷川呢?」打飯回來的小浩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放學後說是去畫室有點事,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沒來!」江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或許,是有點事情耽誤了吧,我們先吃吧。小洋,你也先吃吧,要不飯菜涼了。」晴久當著眾人的面,將飯盒遞到了小洋面前,她真誠的望著小洋。

匆匆和江心正驚訝的看著他們兩人,完全來不及反應,而小浩嘛,他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估計現在正在思考物理化學題什麼的。

「我不吃,我先去看看她,你們慢慢吃。」小洋的眼神很熱情的看著晴久,匆匆江心也覺得有貓膩,而只有晴久知道,這不是那種看荷川時的眼神,根本不是,有的只是一點熱情,眼眸深處,是積雪。

小洋冷漠的穿行在人群中,徑直走向畫室。

畫室中,荷川正坐在畫板前看著什麼,一動不動,小洋急忙喊道︰「荷川,你怎麼了?」

荷川急忙用手抹了抹眼楮,趕快站了起來,擋住了身後的畫,扯著嘴唇微笑的看著小洋。「沒……沒什麼事情,剛才收拾畫板……耽誤了一下。」

小洋徑直走過來,輕輕擁抱住荷川,「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來跟你一起收拾,我很擔心。」

荷川急忙掙月兌開小洋的懷抱,顯得很猝不及防,很吃驚的看著小洋,「你……你干什麼,我們是朋友,你怎麼……」

小洋突然直直的看著荷川的眼眸,努力尋找著什麼,荷川的眼眸在不住的躲閃,她不敢直視小洋那能夠讀懂一切的眼楮,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小洋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躲閃,看到了逃避,看到了悲傷。

「你怎麼了,難道,你一直沒有感到,我喜歡你嗎?你是不是在故意躲著我,是不是?」小洋兩手拽住荷川的肩膀,不住的晃動著。

「你說什麼呢!」荷川努力掙月兌開,「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以後也不可能有什麼!我跟你真的沒有關系,一直以來,我也沒有喜歡過你,我只是把你當做一個最好的朋友而已!你不要多想!」

「那你為什麼要掩飾!為什麼眼神在躲避!」突然,小洋想起了剛進門時荷川站起身來似乎想要掩蓋身後的畫板,小洋覺得,那畫板上的畫一定是自己。

「我沒有躲避!」

「那你躲開,我看看你身後的畫板上是什麼!」小洋的言辭有些激動,荷川知道,自己的話,很傷他。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荷川狠狠地扎了自己的心一下,說出了這句話。

「你不閃,我一定要看!」小洋把荷川拉開,一看,臉,一下子冷了,上面畫的,只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畫而已。他失望了。

「我說過的,我畫的又不是你,你不要這麼自作多情!」荷川努力的讓自己絕情,努力讓自己狠。

小洋扭頭走了,轉角處,她分明看見,吹落在眼角的淚花,真的,很晶瑩,飽含了感情。荷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帶給他所有的甜蜜,所有的記憶都隨著這滴淚珠,隨風飄逝。

背影,模糊了兩個人的眼楮,也許,她並沒有發現,角落處,有一雙朦朧的淚眼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不知過了多少天,不知多少次看見他孤單的背影,不知多少次與他擦肩而過,昔日的綿綿情意,變成了幾句寒暄,幾句問候,終于,到最後,連問候,也變成了奢侈,大家都視而不見。

那一天下午,小浩看小洋這些天來一直郁郁寡歡,便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埋在心里,不肯說出來。小洋搖了搖頭,傻笑了幾聲,說,世界,原來永遠是包容一切的世界,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成為世界,因為,世界包容了所有範圍的悲傷,如果換做是我,我做不到。說完,小洋一個人又來到了學校的後山上,這里,成了他唯一的依靠,這里,也是他唯一相信的地方。

「這麼巧,你也在。」荷川也來到了後山上,提著畫板,看來是要來這里畫畫的。

「荷川,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間變了,自從那一場雪,匆匆向晴久求婚之後,你就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你到底就是怎麼了,還是我做錯了什麼,我想知道原因。」小洋一直冷冷的看向遠方。

荷川很回避這個話題,她怕到時候眼淚會流下來,她真的不想再折磨自己。

「沒有原因,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錯了。我不想跟你聊這件事。」

「肯定有原因,我前前後後想了一宿,我沒有做錯什麼,難道,是我還不夠好,還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荷川轉身就要離去。

「別走!」小洋一把抱住荷川,荷川拼命的掙月兌,可是這次,小洋抱得很緊,他的心在告訴荷川,他不能失去他懷里的唯一,荷川的痛苦都化作了滿眼的淚水,傾瀉下來,她找不出勇氣來反抗這個擁抱。

就這樣擁抱了一會兒,荷川還是掙月兌了他,她哭著回去了。小洋望著自己懷里空空的樣子,只剩下空氣,只剩下冰冷的空氣,唯一的溫存,終于,在最後一縷清風拂過時,化為了冰冷。

小洋淚眼朦朧,他望著模糊的視線里模糊的背影。

忽然,晴久也來到了這里,她望著坐在石頭上傷心的小洋,內心隱隱作痛,她開始埋怨自己,是不是自己太狠了,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可是錯誤往往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一旦錯了,步步皆錯。

「別哭了,我想,荷川姐,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許,她……真的不喜歡你呢?」晴久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她覺得,自己比荷川更需要這份愛。

每個人扮演晴久的角色,都會像晴久那樣,因為在愛情面前,友情,永遠排第二位。

「你來做什麼?」小洋的心情很不好,聲音也有點火藥味,晴久不在乎,她輕輕的想要扶起小洋,小洋卻一把閃開了她。

「我看你太傷心,所以來……」

「你走,你走!我不要任何人同情!你走啊!你走啊……你走啊!你走……你走……」小洋瘋狂的大吼著。

晴久很委屈的看著小洋,「難道,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嗎?難道你就只想著荷川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能這樣!」兩行清淚流下,小洋突然感到心中一陣劇痛,自己這是在做什麼?自己怎麼能把火發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可是現在,由不得自己決定。

匆匆突然出現在小洋面前,他冷冷的看著小洋,「小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荷川,你難道就沒覺得,晴久她……」晴久知道匆匆要說什麼,急忙打斷了他。

小洋扭頭離開。他的背影,突然間這麼絕情,這麼讓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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