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灘上的深腳印 第十七章 當那顆暗淡已久的星星突然綻放(一)

作者 ︰ 江南城外城

人的一生,會笑無數次,也許每一次,你都記得你笑的樣子,可是你卻忘了你笑的原因。同樣,人的一生,也會哭無數次,盡管有可能你已經忘了你哭的模樣,但是哭的原因,每一次你都記得清清楚楚。人就是這個樣子,最刻骨銘心的,是愛與恨,它們兩者之間,更刻骨銘心的,或許就是恨,不管你曾經對它有沒有愛過,當他背叛你的時候,你只記得他的壞,你只會恨他。

荷川曾經設想過無數次與她父親重逢的場景,可是,每當看到他,她就覺得自己應該避開他,自己突然又不想見他,突然間腦子里閃過他狠狠拋下自己和母親的樣子。

但是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承認,不管怎樣,他,永遠是你的父親,你,也永遠是他的女兒。

又是新的一天,這一天,荷川醒來的時候突然覺得精神倍佳,干什麼都有活力,她早早的吃完飯收拾好,就去了教室學習。同學們也一個個的走進教室,可是雖然時間的流逝,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唯獨,第二排中間的兩個座位空空的……那就是小浩和小洋的座位。

荷川不禁擔心起來,他們兩人難道睡過頭了?雖然知道小洋他們很能睡,但是遲到的事情除了第一天,還真沒有發生過。他們一般來得很早的,同樣擔心的不止荷川,匆匆、晴久也是,不過江心看樣子是昨晚沒有睡好,回到教室,倒頭就睡,補了個回籠覺。

看著這個大神經的家伙,荷川無奈的笑了笑。

老師在走廊里朝教室走來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同學們立刻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的看著課本,讀書聲也漸漸大了起來,不過幾秒的時間,營造出了一個全體學生認真讀書的假象,荷川急忙踫了踫江心,江心睜開朦朧睡眼,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拿起書本,讀了起來。江心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咳咳,這兩個人怎麼沒有來?」語文老師冷聲道,語文老師是一位十分年輕貌美的老師,說話很有感染力。班長站起來正要說不知道,突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兩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報……報告!」小洋小浩難得吃到,語文老師諷刺的笑著看著二人。

「听說你們兩人很少遲到,但是,為數不多的遲到全都是上語文課之前,是不是,喜歡在第二天上語文的那一天夜里做數學題到深夜啊!」語文老師道。

「沒有,就是鬧鐘電池沒電了……過頭了。」小洋心里一驚,自己昨天晚上確實是做數學題來著,雖然沒到深夜,但是心還是狠狠的砰了一下。

「唉,我們學校八點上課,難道還需要鬧鐘叫醒你們兩個?可笑,回去吧,我希望這種情況不要出現第三次!」

兩個人灰溜溜的坐回了座位,一節語文課也沒有進入狀態,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

這一昏迷不要緊,小洋和小浩這一班可是沒少被老師提問,而且每一次提問幾乎都是二人走神昏迷的時候,那叫一個悲劇。特別是小洋,老師叫了三聲才回過神來站起來回答問題,可把江心給樂的,大呼自己找到睡覺高手了。

「叮鈴鈴!」終于,放學了……二人卻還是沒有打起精神來,昏昏沉沉的和江心等人走向餐廳。

「拜托了大哥二哥,都吃飯了,打起點精神來好吧!看小弟我,盡管睡過了四班,但是依然十分清醒機靈!」匆匆調侃道。

「拜托,別拿你跟我相比,我可不像你,一听到吃飯,就算是深度睡眠也能立刻醒來,」小洋道。

「沒心沒肺的人睡得都很死……哈哈哈!」江心沖著小洋小浩大笑起來。

「……」

在城市的另一角,一處高樓大廈的第十層樓上,陽台上,一個中年男子正夾著一根雪茄,俯瞰這個時而熟悉,時而陌生的城市。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不知為何,他發出一聲輕嘆。

「干嘛呢爸爸,怎麼還嘆氣?」一個女孩走上陽台,關切道。女孩正是蓮川。

「唉,沒事沒事。你媽做好飯了,我們去吃飯吧。」中年男子熄滅了雪茄,滿身煙味的回到了客廳。

「蓮川,叫你爸爸一起來吃飯。」一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女人說道,她很漂亮,一身高雅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吸引力。

「爸爸,一起去吃飯。」

餐桌上,男子只是在悶悶的夾著菜,偶爾給女兒蓮川夾幾筷子,什麼話也不說,好像有些煩心事壓在心底。

「她爸,你怎麼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公司里的破事別帶到家里去,不管有什麼煩心事你也不能在家里表現出來,讓全家人都因為你而不高興!」女人突然冷聲喝道。

「我在公司里忙不開,他們不讓我安心,回到家,你也不讓我安心,這日子還過不過了!」男子狠狠地將筷子一扔,站了起來。

「你還跟我發火!你還有理了!當初,你流落街頭,要不是我父親帶你進了公司,你能有今天麼!你還不對我好點,竟然還這麼對我!」女人也站起來,氣勢洶洶的指著男人罵道。

蓮川急忙將兩人安撫坐下,調解道︰「你們別吵了,一回到家就吵,就不能原諒原諒對方嗎!?」

餐桌上的氣氛十分壓抑,只能听見夾菜時碗筷撞擊的聲音,每一次撞擊好像都是別有用心,好像都是一個個挑戰,一次次挑釁。然而暴風雨中就沒有來,就在這相互挑釁中,消失不見。

「爸爸,前幾天我交了個朋友,真巧,她的名字和我很像,都有一個川字!」蓮川為了調節氣氛,轉移話題說道。

「這年頭,帶‘川’字的人多了去了!」女人冷不丁的說道。

男人那夾菜的筷子卻突然懸在空中,他直視著蓮川,甚至用一種逼問的口吻急聲說道︰「她叫什麼?是不是個女孩?」

蓮川有些慌張,他不知道為什麼父親的反應這麼激動,吞吞吐吐的說道︰「她……叫,她叫荷川。」

男人手里的筷子 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他激動地說道︰「告訴我,告訴我,你們在哪里見的?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快!快告訴我!」

「我們只是剛認識,在哪住,我怎麼知道?只是我們是在城東邊的中心路上見面的。」蓮川慌忙說道。

女人氣憤的沖著男人冷喝道︰「你有病啊!別整天吃飽了閑的沒事干!人家跟你有什麼關系!別朝女兒這個態度,你以為你在公司里是老大,在家里,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沒門!」

男人絲毫沒有理會女人的咄咄逼人,他徑直走出門去,只听見一聲冰冷的關門聲,然後整個世界,重新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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