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懷孕了?+有事相求
「臣也認為周大人說得極為有禮。」禮部典書趙子寧立即附和,慷慨激昂、激烈陳詞,「無視皇室尊嚴,違抗聖旨當屬大不韙之罪,按令當誅九族,怎能如此輕罰?」
這趙子寧是年輕一派的代表,滿月復文章,為人卻刻板異常,誰的面子都不賣,身為言官,最不會看臉色,常常令昭坤帝也身為頭疼,很多次,若不是祖宗有遺訓不得誅殺言官,昭坤帝早已砍了他幾百次腦袋了。
昭坤帝的眼神已經很不善了。
毛陽平笑米米的像個老狐狸,看出皇上的心思,當即開口道,「趙大人讀的是哪家經典?」
趙子寧仿佛被羞辱了一般,漲紅著臉,「自然是儒家經典,聖人之道。」
「那麼請趙大人舉證,孔孟之道哪句言論是教導天下讀書人富貴易妻了?若是天下讀書人都是如此,豈不是亂了禮法和祖宗倫常了嗎?顧文書此舉正是遵從了聖人之道,何錯之有?」
「丞相大人,小女又何其無辜啊?」周定坤一臉不忿。
「對,顧文書違抗聖旨,傷了周小姐的閨譽,就該嚴懲。」趙子寧不善的眼神盯著顧清彥。
眼看著局面鬧得不可開交,周將軍只好硬著頭皮跪下,「一切都是老臣的錯,不清楚狀況就請皇上賜婚,造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場面,請聖上責罰。」
周定坤驚訝的看著周將軍。
一臉震驚。
他雖為周家遠支親戚,可總歸是周家的人,對于表兄弟的心思他只知道一些的,他千想萬想,沒有料到表哥會對自家佷女不管不顧,反而去偏幫著顧清彥求情,周定坤皺了皺眉,抬頭之間,卻見周將軍快速的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周定坤一頭霧水。
「不知者不怪,周愛卿起來吧。」昭坤帝淡淡的開口,揮了揮手,「朕擇日會為周家小姐重新安排一門好親事,眾位愛卿還有何事啟奏,無事就退了吧。」
朝堂上一番唇槍舌劍。
昭坤帝明顯袒護的姿態,令很多人都在猜測,沒落得顧家似乎要重新得到皇上的青眼了,而顧清彥——忠勇侯爺嫡長子,隱隱成為朝廷中的新貴。
朝堂之中,顧正一言不發,只是眼光復雜的看著顧清彥,在朝堂中即使面對眾人的攻擊,他依舊鎮定自若,談笑自若,顧正眼中隱隱有著驕傲,內心也在不停的自我反省。
他——
是不是已經忽略自己的兒子太久了。
他已經成長的如此耀眼,妻子的去世、他將*妾扶正,老爺子隱隱不滿,老太太卻偏*二弟,侯爵之位岌岌可危,他忙著深陷奪位之爭,世家子弟雖然生來榮貴,可是也有世家子弟的悲哀,他哪里有空去估計一個小女圭女圭,等到塵埃落定,他和長子之間的距離似乎已經隔了一條深不可測的鴻溝,再來就是幼子出生,他滿腔的父愛都給了兩個幼子,已經不習慣再和長子溝通,甚至有段時間,在妻子的蠱惑之下,想要將侯爵之位傳給清和。
而他。
曾幾何時,少年眼中的孺慕之情變成淡淡的疏離,顧正心中忽然涌起一陣的失落。
再想到家中的兩個混賬,顧正第一次懷疑自己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麼。
顧清彥看也沒有看顧正,于自己,顧正似乎只是擔了一個父親的名聲,自己也從未指望他會為自己出頭,所以他的沉默與自己無關,只是,心思更加薄涼了而已。
「皇上,臣有要事啟奏。」這時又有人啟奏。
是江南水患的問題。
「顧文書,你有什麼解決辦法。」昭坤帝一反常態的看向顧清彥,和顏悅色。
昭坤帝話音一落,朝堂之中又是一陣騷動,昭坤帝此舉明顯是提攜之意啊!!
顧清彥心思一稟,在腦中整理好思路,將自己的想法不卑不亢的說出來,有理有據,甚至引用大量的歷史數據,提出解決辦法,絲絲入扣,沒有狂妄的姿態,亦沒有沾沾自喜,只是平常姿態,這副*辱不驚的模樣更是深得昭坤帝的喜歡。
二皇子眼神復雜的看著顧清彥,他早已想將顧家拉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無奈顧老頭頑固不化,他幾次暗中的拉攏都以失敗告終,顧老頭只有一句話,他門顧家只忠誠于大義朝,換句話,他二皇子元澈還不是皇上,二皇子咬牙。
如今,顧清彥竟然不惜違抗聖旨拒絕聯姻,說什麼糟糠之妻不下堂之類的鬼話,在他看來全都是推托之詞。
讓自己的顏面何存?
好一個顧家人,元澈心中惱怒,面上卻不動聲色,顧家人現在動不得,萬一真的逼狠了倒向墨子言的陣營,那麼形勢對自己來說著實不利。
元澈幾番揣測之間,顧清彥竟回答完畢,「臣只是個人意見,尚有不足之處。」
朝臣紛紛側目,心中暗嘆,不怪乎皇上袒護提攜,顧清彥此人真才實學,經學例證史實信手拈來,才思敏捷,很多朝堂上的老臣看向顧正的眼中多了一絲羨慕和嫉妒。
心中暗贊,顧清彥此子,堪稱上京世家子弟之中的第一人。
「老臣認為,顧文書的建議可行。」毛陽平在腦中細細的回想了一番顧清彥的話,從前的措施並沒有完全棄用,只是在上面整改了一番,若是實施,定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毛陽平眼含深意,若是之前為了顧及皇上的面子,那麼他現在是誠心的欣賞顧清彥了。
有才華、有家世、*辱不驚、不狂不傲,若是再有堅定的意志,只要堅持過幾年,比成為朝堂上的風雲人物。
「嗯。」昭坤帝威嚴的點點頭,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滿意的光芒,吩咐顧清彥,「回去寫一份詳細的奏折明天交給朕。」
這也是昭坤帝的用意之一,畢竟顧清彥抗旨在先,若是他一力免其罪過,群臣必然不服,如此這般,甚好。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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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賤之交不可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這一句話幾天之間傳的整個上京沸沸揚揚,大義朝在詔坤帝的統治之下,重文輕武多年,讀書人地位頗高,口誅筆伐事件頻頻發生,顧青彥短短一句話,瞬間令上京的讀書人肅然起敬。
甚至很多人展開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和富貴易妻的大討論。
有人著實贊嘆,如此重情重義的男人,堪稱君子之名;上京之中多少世家子弟妻妾成群、見異思遷,而顧大人雖然出身富貴,卻珍惜相濡以沫的結發之妻,世間少有。
更有人不屑,為了一個黃臉婆冒天下大不韙的抗旨太不值,只有傻子才那樣做。
周氏自從知道了顧清彥被貶職,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听到他竟然成了皇上眼中的紅人,不禁暗暗恨的咬牙切齒,自己的兒子也不差,卻要靠關系四處疏通,他竟然得了皇上的青眼。
而顧老爺子听後,連著說幾聲好,拍著顧清彥的肩膀,「果然是我顧家的好兒孫,男兒大丈夫,就要做個忠孝情義雙全的男人,為國盡忠。」
「爺爺。」顧清彥模著額頭上還未消腫的傷口,笑道,「爺爺,您看。」
「你小子,竟然敢消遣起你爺爺了?小兔崽子老子揍死你。」顧老爺子的脾氣沾火就著,見顧清彥一副欠揍的樣子,就要月兌鞋子揍他。
「爺爺,您孫子現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您可不能再揍我了。」顧清彥連忙跳開。
「你個小兔崽子就是紫人也是老子的孫子。」顧老爺子橫眉豎目。
心中卻稍稍安慰了一些,那孩子進門後,孫子比之前開朗了很多。
*****
外面的討論顧青彥絲毫不關心,每日除了去御書房報道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和段小五膩在一起。
顧青彥簡直不敢置信,自從嘗過情事之後,他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整日患得患失的渴望著。
段小五正籌劃著將藍印花布的店開到京城中,大賺一筆,這天中午段小五吃完飯就要去書房,顧青彥卻一把將她拉在懷中,生怕她走了似的,十分的粘人。
「你不去御書房了嗎?你到底想干嘛呀?我要去工作了。」段小五十分無奈。
「不去了,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顧青彥回答的理直氣壯。
手指也漸漸的不規矩起來,撫上段小五的脊背,引得段小五身子陣陣戰栗。
「現在是白天。」段小五氣喘吁吁。
「xingfang難道還分白天晚上嗎?」顧青彥一臉壞笑,拉著段小五的探向自己的身子,「你看你的小相公都站起來了,它好難受。」
「衣冠*。」段小五怒目相向。
帶著一絲女子的嫵媚的風情,看呆了顧青彥。
顧青彥熟練的褪去段小五的外衫,口中咕噥著,「扣子真麻煩,下次叫制衣師傅做成系繩的,一拉就開了。」
「真不要臉。」段小五唾道,「你好意思嗎?」
「要媳婦兒就行了還要臉做什麼?」顧青彥大言不慚的道,「再說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明咱們夫妻恩恩愛愛,讓別人羨慕去吧。」
短短幾日,段小五深刻的感覺的馬克思他老人家是多麼的睿智啊,透過現象看本質啊,本質神馬的太重要的。
就拿顧青彥這廝來說吧,乍一看霸道冷然,仔細一看就是一衣冠*,仔細一看還不如乍一看呢!
想到外面讀書人稱他什麼溫潤君子、孔孟之道的楷模,想了想,段小五真有種想吐的趕腳,心理上的想吐竟然莫名變成生理上的干嘔,段小五竟然真的干嘔了一聲。
「怎麼了?五兒?」顧青彥立刻停下肆虐的大手,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惡心,還好。」段小五勉強道。
「不會是……有了吧?」顧青彥訝異的瞪大眼楮,驚喜的看向段小五的肚子。
「什麼?」段小五徹底懵了。
「我去叫大夫。」顧青彥猛地從榻上起身,匆匆丟下一句就向外跑,一身輕功快的還沒有等段小五出聲就不見身影了。
「回來。」段小五後知後覺快速喊道。
「看好我兒子。」聲音遠遠地傳來。
段小五憤憤的錘了一下*,他們前天晚上才圓房,今天就懷孕了,當她是神州八號上月球嗎?兒子你妹啊,段小五捂臉。
這男人傻了!
顧青彥用輕功拎著上京的醫學聖手快速飛到侯府,馬不停蹄的向卿玉齋趕去。
「顧、顧大人,您慢點,老夫、老夫實在吃不消啊。」醫學聖手苦著臉哀求道。
「你快點,我娘子正惡心呢。」顧青彥嫌棄的看著腳步虛浮不穩的醫學聖手,路上偶遇顧府下人,破天荒的一改往日冷靜淡然的形象,主動笑著打了招呼,然後裝作不經意的說道,「我娘子有了,身子不舒服,請大夫。」
那個下人傻眼了,大少爺和自己打招呼了,然後——
大少女乃女乃有了?
然後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了整個侯府。
顧老爺子一臉狂喜,直呼老天保佑。
周氏暗暗皺眉,若是真的有了這麼個孩子,這個鄉下女人地位就真的穩固了,再想趕走就難上加難了,想到那人的狠毒和威脅,周氏生生的打了個冷戰,再者,若是顧青彥再有一個孩子,難保侯爺不會起了偏愛之心,那她的兩個孩兒還有容身之地了嗎?
前兒因為自己言語出格,侯爺已經表達了對自己的不滿,就連這些日子回房的時間也變得少了,也不像過去一半百依百順了,周氏明顯的感覺到侯爺對自己的不耐煩,她不敢再往下想,表面上卻笑道,「老大媳婦兒有喜了,恭喜老爺子再得一重孫子,我扶著您吧老爺子。」
「好。」顧老爺子雖然不待見這個兒媳婦兒,如今見了好消息,卻也樂呵呵的答應了。
段小五一臉羞愧的捂著臉,顧老爺子的欣喜顯而易見,周氏復雜的眼光讓段小五異常羞愧,完全是烏龍啊,顧青彥將段小五按在米榻上,直直的盯著段小五的肚子,「不許動,前三個月可是危險期。」
從前馨兒懷孕的時候,大夫就是這麼說的。
「我沒有懷孕,你趕緊讓大夫走吧。」段小五無力,試圖反駁。
「什麼不是?」顧青彥瞪著眼楮,「你明明渾身無力了。」
那是被你tiaodou的,段小五無聲的瞪著顧青彥。
「你還干嘔了。」
「……………」
「你說你想吐。」
誰告訴你想吐就是懷孕的?丟人丟大了。
醫學聖手撫著花白的胡子,微微一笑,「老夫搭脈便知。」
「快點。」顧青彥不耐煩的催促著。
段小五捂臉,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了,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就傻了呢?
「嗯,五內郁結酸氣上升。」醫學聖手探脈半響,捋著花白的胡子搖頭晃腦道。
「快說啊,再不說老子揍你。」顧老爺子急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位少女乃女乃並沒有身孕。」醫學聖手一臉高深莫測。
「那她為什麼回想吐?」顧老爺子一把揪起醫學聖手的衣襟,氣憤道,「庸醫。」
「老夫都說了,是五內郁結導致胃火上升,所以才會干嘔的。」醫學聖手嚇得滿頭冷汗,汗涔涔的道。
段小五都快要鑽進地洞中去了,她說自己沒懷孕,顧青彥死活不信,難道她要大聲喊道,他們前天剛圓房?丟死人了。
最後請了五位大夫共同診脈,一致確定醫學聖手說的沒錯,顧青彥和顧老爺子才勉強接受現實。
確定了段小五確實沒有身孕,周氏這回才是實打實的真心高興起來,忙前忙後的送走五位大夫,還給添了賞錢,連聲道謝,比她自己懷了身孕還高興。
顧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罵道,「你個小兔崽子,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還要你有什麼用?我告訴你,趕緊再給我生個可愛的重孫子抱,不然和你沒完。」
說罷,氣呼呼的走了。
段小五氣鼓鼓的蒙上被子不理顧青彥。
「五兒。」顧青彥試探著推了推段小五,商量道,「別蒙著被子,會透不過氣來的。」
「悶死也比丟人死強。」段小五悶悶的小聲道。
「無妨。」顧青彥理直氣壯的湊了上來,掀開被子,鼻息火熱的在段小五耳畔,咕噥著,「咱們努力把這個變成事實不就成了嗎?」
段小五不听還好,一听氣的猛地坐起來憤憤的用手指點著顧青彥厚實的胸膛,「我們才圓房,我就那麼快有了?我是神仙嗎?還是你笨的要死,哼。」
「額。」顧青彥尷尬了,「這…我哪里知道?」
當年和馨兒成親,少年貪歡,他壓根就不記得日子,等反應過來時,瑾兒已經四個月了。
段小五忽然沉默下來,半響才開口。
「你成親時不是說不下蛋亦無關系嗎?」
顧青彥一下子僵住。
回想到那幾年痛苦的日子,若是沒有瑾兒他恐怕就隨著馨兒去了,無意間看到五兒,一來是她的眼楮那麼的肖似馨兒,二來他亦想……
可如今——
他竟真切的盼望著她能給他生個屬于他們的孩子,眉眼像她,性格像自己,她會像對待瑾兒那樣當個慈母,而自己則做個嚴父。
曾幾何時。
那些痛苦竟漸漸的不再回憶,午夜夢回也不會做馨兒倒在血泊中的噩夢。
「對不起。」顧青彥深吸一口氣,緊緊抱住段小五,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段小五神色有些黯然,「我可能生不出來了。」
听段母說,她生沁兒時傷了根本,所以在蕭家三年再沒生育,顧青彥如此緊張自己,她是甜蜜又難過。
「我們有瑾兒和沁兒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顧青彥珍而重之的吻上段小五的眉眼,「我們已是兒女雙全,羨煞旁人了呢!」
「啪」的一聲響。
門被大力從外面打開,顧書瑾牽著小沁兒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外,小沁兒也紅了眼圈。
「瑾兒,怎麼這麼沒有禮貌?」顧青彥微微皺眉,「為父是太*著你了,才使得你無法無天的。」
顧書瑾倔強的別過臉,直勾勾的段小五,眼珠也不轉動一下,橫眉豎眼,「下人說一要生弟弟了是嗎?」
段小五嗔怪的瞪了顧青彥一眼,提高聲線,「不許罵我兒子。」
然後招招手,換上笑臉,「小祖宗,哪里听得這些沒有譜的閑話啊?我哄著你們倆還哄不過來呢!哪能再去遭那份罪啊?」
「真的?」小孩兒怒氣稍減,抬眼。
「比珍珠還真。」段小五比劃著手指。
好吧,她承認,一看到這小孩兒受了委屈的樣子她就受不了。
「不許再生了。」小孩兒得到滿意答案,傲慢的抬高下巴。
「瑾兒。」顧青彥不滿的開口。
卻被段小五拍了一巴掌,趕到一邊去了,顧青彥才猛地發覺自己的地位竟然還不如瑾兒那個小豆丁,頓時不樂意了。
「娘,不要弟弟。」小沁兒一下子沖過來,委屈的眨巴著一雙肖似段小五的鳳眼,撇了撇嘴,要哭的樣子。
「愛哭鬼。」小孩兒口中不耐煩的道,卻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小沁兒發紅的眼圈。
段小五將小沁兒抱在懷中,哄了好一陣。
*****
「侯爺。」周氏溫溫柔柔的給顧正按摩著肩膀,從那日後顧正第一次回房,周氏心中暗喜不已,「這樣舒服些嗎?」
想到老三的職位定下來了,可是老二清和前途還沒有定,周氏這心里頭特別不是滋味,尤其是在顧清彥得了皇上的青眼之後,侯爺的態度一直在變化,幾日不踏進自己的房門,周氏現在覺得有些模不準顧正的心思了,今兒一定要趁著這時候提一提,起碼有點作用吧!
周氏心中有些不確定。
「往右邊一點,對,就是那。」顧正眯著眼楮,肩膀傳來不輕不重的揉捏,很好的消除了他一天的疲憊,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他還不忍心做的太過,給個教訓就行了。
「侯爺,咱們小三的職位已經定下來了。」周氏一點點將話題引過去,笑著說道。
「那不是很好嗎?」顧正沒有睜開眼楮。
「可是咱們清和還沒有著落呢,我這心里頭總覺得不是滋味。」周氏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正的臉色,並無異處之後,才敢提。
「你想怎麼辦?」顧正驀地睜開眼楮,眼光灼灼的看著周氏。
周氏的手一頓,然後又慢慢地揉捏起來。
「我听哥哥說,皇上讓年後把承襲侯爵的折子遞上去。」周氏被顧正的眼神嚇了一跳,勉強壓抑住自己的異樣,讓自己看起來並不慌亂。
「我告訴你,最好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顧正警告的看了周氏一眼,繼續閉上眼楮,「侯爵之位向來是傳給嫡長子的,不能壞了規矩。」
「可是,侯爺您之前說過的,和兒比老大更合適的。」周氏急了。
「那是之前。」顧正一瞪眼楮,氣呼呼的坐起來,拍開周氏的手,「我告訴你,和兒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若是有為國效力的心思,怎麼不向彥兒一樣考取功名呢?你少花些不該有的心思,若是沾上二皇子,連累了顧家,別怪我不留情面。」
「侯爺,和兒可是您從小*愛有加的孩子,他什麼都沒有,你這個當爹的就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無所事事嗎?」周氏咬著嘴唇,不甘心的道,「我這個做後娘的並不是偏向自己的孩子,我之前和您提過一個字嗎?老大現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而和兒什麼都沒有。」
「不能壞了規矩。」顧正一臉不耐煩的站起身,「什麼都沒有不會自己去掙的功名嗎?總是指望著別人,誰能幫他?哼」
說完就要轉身向外走。
「侯爺。」周氏急的大喊一聲。
顧正轉身,眼神復雜的看著周氏,「這些年你做的你心里有數,我不願意提並不代表我傻,我不願意傷害我們的夫妻情,你也不要再觸動我的底線。」
「不願傷害我們的夫妻情?」周氏憤怒的重復著,忍不住月兌口而出,「就是連日夜宿飄香院*幸白蝶嗎?」
話一出口,見到顧正惱羞成怒又難堪的神色,周氏就後悔了。
「你調查我?」顧正咬牙切齒。
「侯爺,我不是故意的。」周氏連忙抓住顧正的袖子,慌張道,「妾身只是擔心侯爺。」
「正好你說出來。」顧正有些不耐的盯著周氏,干脆攤牌,「白蝶已是我的人,不日我就將她接回來,你們要好好相處。」
周氏頓時如雷擊一般,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正,「你要將一個下賤骯髒的風塵女子接進侯府?還要我們好好相處?」
「這時侯府,不高興你可以回娘家。」顧正下了狠話,皺著眉,冷哼一聲,「白蝶溫婉可人,知書達理,只要你不生事,就不會有事,你好好想想吧!」
顧正走後,周氏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她入府二十年了。
她自認為有美貌、有心計、有手段,她搶了顧清彥娘親的*愛也覺得沒什麼,那個女人只是個心思單純的白痴罷了,她引得顧正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可是如今——
這是報應嗎?
周氏滿臉苦澀,手指撫上自己松弛的面頰,即使保養的再好也比不過年輕漂亮的女子,她再有手段有心計也留不住自己的丈夫,周氏惡狠狠地握拳,下賤的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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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夕之間,周氏對段小五的態度變了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大少女乃女乃,這是小廚房新做的紅棗杏仁酥,夫人說您可能愛吃,讓奴婢給您送過來一盤。」周氏身邊的大丫鬟翠玲笑意盈盈。
段小五看了王嬤嬤一眼,事出詭異,周氏身邊這個大丫鬟是從周家過來的,在侯府向來眼高于頂,往日見到段小五時都不假辭色。
「替我謝謝娘。」段小五心中詫異,還是收下了。
沒幾日,翠玲又過來了,這回手中托著一件潔白如雪上好的狐裘,「大少女乃女乃,我們夫人托人從邊疆帶回來的上好狐裘,說您體寒,也許用得上。」
短短半月之間周氏就送了不少東西,有時是些不起眼的吃食,有些事名貴的物件,段小五和王嬤嬤商量過幾次,模不清楚這周氏到底是什麼用意,畢竟那日在顧清彥進宮的那次,她們之間也算是撕破臉了。
起初段小五防備異常,每件東西都經過王嬤嬤的仔細檢查之下,毫無問題,不過段小五仍然不敢大意。
王嬤嬤的越發神秘了,段小五心中疑雲陣陣,周氏送來的稀奇物件,王嬤嬤卻仿佛司空見慣了一般,樣樣都說得出來歷和價值,曾經追問過,王嬤嬤密而不答,只說自己是迫不得已,只是反問,「奴婢可有害過夫人?」
段小五仔細想想,從未,甚至還救了自己一命,段小五也就釋然了,王嬤嬤若是想加害自己,多的是機會,用得著費大力氣就自己呢?況且每個人都有過往,自己不也有說不得的前世今生嗎?
「夫人,這是雪山的雪狐皮,價值千金,冬日帶了最為保暖。」王嬤嬤手撫著周氏送來的狐裘,篤定的道。
「她究竟是要作什麼?」段小五百思不得其解。
「永遠不要相信她,對于這個人,要多加防備。」顧清彥對此卻一臉凝重,「只要到時候——」
顧清彥眯起眼楮,渾身凝聚著危險的氣息。
「到時候怎樣?」段小五有些好奇。
自從兩人劫後余生,似乎進入了甜蜜期,段小五樂于將生活中的小事和有趣的趣聞繪聲繪色的講給顧清彥,經常手舞足蹈的在顧清彥面前比劃著,而顧清彥也常常給她分析朝堂上的事情,兩人極為甜蜜。
「睡吧。」顧清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不願多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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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臘月,轉眼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顧正正式的將飄香院的白蝶從後門接進府中,成為顧家名正言順的二姨娘。
顧老爺子連續幾日沒有給顧正好臉色看,顧正若是去老爺子院中請安,準保被打出來。
周氏陰沉著臉接受的新人敬茶,而二少爺顧青和和三少爺顧清瀾甚至連家都沒有回,直接宿在了怡紅院,對此漠不關心。
段小五和顧清彥也在,顧清彥沒有開口,段小五只得勉強笑笑,按照規矩,打了聲招呼,「二姨娘。」
並沒有行禮。
按照大義朝的規矩,白蝶雖然是顧正的姨娘,可是身份上仍然是比下人高不了多少,而顧清彥和段小五則是名正言順的主子。
反倒是白蝶溫溫柔柔的樣子,對著段小五和顧清彥福了一福,「白蝶見過大少爺、大少女乃女乃。」
周氏冷冷的看了白蝶一眼,象征似的說了一句場面話,「以後好好服侍侯爺,為我們顧家開枝散葉。」
然後扭頭拉著段小五和顏悅色的說說笑笑,將有意無意的白蝶排斥在外。
「謝謝姐姐。」相比周氏的陰沉,白蝶溫婉可人,柔弱的如一朵嬌弱的小白花,見周氏不搭理自己,白蝶略微尷尬,輕咬著嘴唇,眼中帶淚,可憐兮兮的看著顧正,一句訴苦的話都沒有說,可是這幅模樣比訴苦的效果何止好千萬倍。
顧正臉色頓時極為難看,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氏,哼道,「開飯。」
段小五眼看著白蝶,忽然想起現代的白蓮花,還有她的堂妹鶯兒,恐怕這個白蝶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好相與,定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
段小五忽然恍悟,原來周氏近日來拉攏自己竟然是為了這般,也怪自己見識少,竟沒有一眼看透,顧清彥從頭至尾表現的仿佛一個局外人一般,只是時不時的給段小五夾菜,體貼入微,一場晚飯就在凝滯的氣氛中吃完。
這日,段小五正在琢磨著藍印花布店在上京開業的事,周氏卻意外的來訪了。
「娘,您來了,快進來坐。」段小五不好將人拒之門外,連忙迎接,「夏湘,還不上茶?」
周氏從外面帶進來一身涼氣,臉色似乎凍得有點發白,好在屋中火爐生的很旺,王嬤嬤特意調制的淡淡燻香氣息縈繞在屋中,很是舒服。
周氏月兌上的大氅遞給身邊的丫鬟後,喝了一口茶,有些羨慕的開口,「潤玉還真是個好福氣的啊。」
「哪里哪里?全賴娘和爺爺的照顧,潤玉才能這麼快適應。」段小五這才打量起周氏,平日保養得宜的眼角竟生出了淡淡的細紋,眼下青黑,一副疲憊憔悴的樣子,開口就是嘆息。
也難怪,听聞侯爺一連幾日都在二姨娘房中過的,周氏恐怕心中也是不好受,有些失意了。
「想找個機會和你說說話,一直忙著。」周氏嘆息,「你是個好孩子,娘之前有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不要介意,娘也是年紀大了,有些糊涂了。」
「娘這是哪里的話,您是長輩。」段小五淡淡的笑道。
「你不介意就好,娘就放心了。」周氏似乎松了一口氣,話題卻一轉,「娘今兒來也是算豁出這張老臉來了,哎。」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娘有話盡管直言。」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段小五連忙正襟危坐。
「還不是你那不成器的二弟,到現在了還沒有個一官半職。」周氏期期艾艾的開口了,「彥兒現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若是能」
周氏頓了頓,「若是能提一提,你二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