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張夫人顯然是沒有听懂,剛要說話就被張馨兒打斷道,「娘,馨兒在哪里都住得慣的,您放心吧,這五年馨兒一直在想著您。zahi」
張馨兒恨得咬牙,低垂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陰霾,眼楮微眯。
這個老不死的若不是看在她還有用處的份上,她早就了結了她,張馨兒眉心緊緊皺起,眼楮微眯,驀地閃過一抹精光。
這對母女是要說點私房話,老太太也沒有多留,客氣了幾句轉身就走出了張馨兒的房間,不由得有些頭疼。
彥兒也是個固執的,哎,老太太嘆了一聲氣,在趙嬤嬤的攙扶之下離開了。
張馨兒緊緊盯著老太太漸漸遠去的背影,眼楮驀地一亮,嘴角得意的勾起。
「馨兒。」張夫人抱住張馨兒,口中連聲呼喊,「我可憐的女兒,你在想什麼?」
張夫人終于發現到女兒似乎有些不對勁兒,關切的問道
「娘,我沒想什麼啊。」張馨兒驀地回過神,恢復了溫婉的面容,柔聲道,「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以後再也不走了,您莫要傷了身子,馨兒會心疼的。」
張馨兒掩飾住眼中的厭煩之色,五年了,依舊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母親。」張瓖兒聞訊也過來了,畢竟是張夫人是她的嫡母,她不來為免落入了他人的口實,張瓖兒老老實實的請安。
翠玲跟在張瓖兒身後,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張馨兒身後的女子,熟悉之感頓生,身子一震,再仔細看著那人的臉,艷麗無雙,翠玲傷感的低下頭,不是夫人。
「瓖兒你也過來了。」張夫人和藹的拉過張瓖兒坐在身邊,說著你們姐妹一定要互相照拂之類的話。
張夫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張瓖兒是庶女,又是打小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和她本不親近,可是如今張瓖兒已經成了二房的少女乃女乃,馨兒的正室太太身份還沒有著落,張夫人不免又是一陣擔心。
張瓖兒乖巧的含笑點頭,暗中撇嘴。
冷哼。
互相照拂?
還不如說照拂張馨兒更貼切吧。
張夫人絮絮叨叨一下午之後終于走了,張瓖兒松了一口氣,看了張馨兒一眼,心存故意的問道,「姐姐,你剛剛可有和老太太提起回卿玉齋的事?」
張馨兒心中又喜又怒。
喜的是姐夫對姐姐也不假以辭色了,怒的是,姐夫將那個鄉下來的賤女人當成了寶、
張馨兒一眼就看穿了張瓖兒的心思,反將一軍,滿臉愁色,「是啊,如今除了那位,他誰也不放在心上了,卿玉齋變成了愛五閣,哎。」
張馨兒咬唇。
張瓖兒心中頓時一痛。
「如今,若是我們姐妹再不團結起來,只怕後院就要變成那個女人的天下了。」張馨兒說得情真意切,瞥了一眼站在張瓖兒身後面無表情的翠玲,裝作不經意的提起,「妹妹,我已經查問到了,夫人的死是那個女人下的手。」
啪的一聲。
站在張馨兒身後的周氏手一抖,茶杯在地上摔得稀碎。
「佑生,小心點。」張馨兒轉過頭看向周氏。
「奴婢知錯。」周氏連忙低頭。
翠玲也是震驚的看向張馨兒,顧不得身份急聲問道,「您如何得知?」
「哎,用腦子想啊,後院出了夫人、白蝶、瓖兒就是那個女人,瓖兒根本就不可能害夫人,我和白的是舊識,也曾經問過,不是白蝶下的手,那麼只有那個女人了。hi」張馨兒皺著眉,「她現在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不用我多說了,你們自己考慮吧。」
翠玲陷入了沉默,袖中的拳頭緊緊攥起。
自從夫人離世的那一天起,她無時無刻的想為夫人報仇。
可是報仇——
談何容易啊?
「現在姐夫和女乃女乃將那個賤女人護的死死地。」張瓖兒驀地將手中的帕子攥緊,「娘又出事不久,只怕所有人的眼楮都在盯著我們這邊呢,我們怎麼動手啊?」
張瓖兒煩躁的說道。
「只怕有心人。」張馨兒微微一笑,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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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張馨兒發暗號後,坐在房中等待,不一會兒,一個黑衣蒙面人輕盈的跳著窗子進來了,跪在張馨兒面前,「主子。」
「嗯。」張馨兒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用極小的聲音在黑衣人耳邊說了一會兒。
「控制……」黑衣人驀地睜大眼楮,看向張馨兒。
「閉嘴,不要命了嗎?被人听見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張馨兒凶狠相畢露。
黑衣人一窒,低頭想了一下,為難的說道,「主子,這個恐怕比較難找。」
「難找也得找來。」張馨兒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必須要盡快,那個老不死的快回來了,等她回來我們就難以動手了。」
「屬下遵命。」黑衣人快速領命而去。
張馨兒走到空無一人的窗邊,抬頭看向天上的星空,不知道哪一顆是她那金鳳的妹妹,張馨兒嘴角挑起,勾出一抹陰狠的笑容。
就算是再亮的醒醒,她張馨兒也一定令其隕落。
與此同時,翠玲、張瓖兒、顧青和同在一室,一起商量白天的事情。
「既然已經知道是卿玉齋的那個小踐人,還在等什麼?」顧青和狠狠地將杯子砸碎在地上,「我這就找人做了她。」
顧青和惡狠狠的咬牙切齒,「我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可。」張瓖兒急聲道,「爺,此事萬萬不可。」
「你又要說什麼?」顧青和猩紅著眼楮,陰冷的看著張瓖兒。
「爺,您莫要沖動,那個賤女人被保護的死死的,咱們如何能不驚動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手?這是不可能的。」張瓖兒苦苦勸道,「老太太的心現在就偏的厲害,若是發現是您做的,不得將您逐出家門?您真的要便宜了大房、辜負娘的一片苦心嗎?」
「少女乃女乃說的極是。」翠玲點頭,沉吟片刻,「我看這事應該青瀾少爺商量一下。」
「找他?」顧青和嘲諷道,「問他還不如問我,他已經被那個小踐人迷得丟了魂兒,還能幫咱們去害她,不可能。」
「爺,你們畢竟是親兄弟。」張瓖兒裝好人,「況且年已過,馬上快要到二月份了,秋後就是大考,若是三弟考上了,才是咱們這一房的榮耀,才是真真的體面,這時候不宜去驚動三弟。」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麼辦?」顧青和脾氣暴躁的抹了抹臉,咬牙切齒,「我堂堂七尺男兒,不能讓娘親就這麼白死了。hi」
「少女乃女乃心中客有了想法?」翠玲擅長察言觀色,見張瓖兒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主張,便開口問道。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張瓖兒垂下頭,咬了咬嘴唇。
「你說。」顧青和沒個好臉色。
「我覺得咱們如今應該和姐姐聯合起來。」張瓖兒輕聲說道。
「你姐姐與那白姨娘關系匪淺。」翠玲的眉頭緊緊皺起,一臉不贊同。
想當初那白蝶給夫人和少爺下了多少次絆子,只怕數也數不清楚,如今和張馨兒合作,就等于與白蝶合謀,這怎麼使得?翠玲心中疑竇叢生,懷疑的看向張瓖兒,這二少女乃女乃能不能信得過?
翠玲心中在懷疑。
「翠玲姑姑。」張瓖兒心靈剔透,哪里會不明白翠玲眼神的含義,不由得嚶嚶哭了起來,「瓖兒只是個女人,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嫁給了爺,就是爺的人,自然是一心為了爺著想,瓖兒提出這個想法也是因為,今日姐姐有句話說的沒錯,那個賤女人既然是咱們共同的敵人,咱們何不抱成拳一起對付那個賤女人,若真的有朝一日,姐姐與爺有什麼沖突,瓖兒自然是向著爺的。」
張瓖兒連哭帶泣的說完了話。
顧青和不耐煩的揮手,「沒什麼事你總哭什麼?喪氣。」
「少女乃女乃說得有理。」翠玲似乎暫時相信了張瓖兒,「少女乃女乃您想怎麼辦?」
「翠玲姑姑。’張瓖兒淚眼未干,看向翠玲,低聲說道,「我們去找素心表妹如何?府中現在老太太和姐夫看的都很嚴實,可若是到了宮中,老太太的手可就鞭長莫及了,表妹上次不是說過嗎?在宮中死個人簡直太容易了,況且——」
張瓖兒頓了一頓,看著翠玲在沉思,繼續說道,「況且我姐姐回來了,正是一個契機。」
「契機?」翠玲疑惑的看向張瓖兒。
顧青和更是一頭霧水。
「姐姐死而復生,如果表妹說給宮里的貴人听,貴人會不會有興趣想要見姐姐一面?到時候順便傳召那個賤女人,我就不信,貴人的旨意,她有膽子反抗嗎?」張瓖兒低聲說道,「到時候——」
張瓖兒伸手在脖子上比出一個殺的動作。
翠玲恍然大悟,連聲說道,「此計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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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二伯是個辦事利落的。
段小五回來侯府沒有幾日,趙二伯就送來了兩位宮中的老嬤嬤到侯府上,趙二伯把人領到段小五面前時,段小五仍然不敢相信的樣子。
兩個中年婦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個子的眼楮很大,矮個子的嘴唇很厚,應該是個厚道人,雖然看起來面容和善,但是兩人一站一坐似乎都極其有教養。
「主子,給您介紹下,這位是英嬤嬤。」趙二伯指著一個高個兒的介紹道,又指著矮個子的說道,「這位是鄭嬤嬤,這兩位啊可都是宮中的老人了,還伺候過太妃呢!幸好我一直托人打听,有著兩位在您跟前伺候,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了。」
趙老二一臉喜色。
「多謝趙二伯了。」段小五十分感激,她身邊現在沒有得力的,若是有了這兩位嬤嬤,可就不一樣了。
至少——
在宮中呆過的女人,若是沒有些手腕兒,只怕早就死的骨頭渣子都沒有了,能活下來的都是宮斗中戰斗機、戰斗機中的vip啊。
趙老二嘿嘿一笑,「主子,那我可就把夏湘姑娘領回去了。」
「好的。」趙老二匆匆忙忙的告辭了。
英嬤嬤和鄭嬤嬤極其有教養的等著段小五和趙老二把話說完,才對段小五行禮,「夫人好。」
「兩位快快請起。」段小五趕緊起身,扶起兩位嬤嬤,笑著道,「兩位嬤嬤不必多禮,這里不是宮中,咱們也不講究那麼多,遇到兩位嬤嬤是小五的福氣,今後小五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還請兩位嬤嬤提點。」
段小五一開始就把身段放的很低,一方面她本身就沒有那麼多個規矩,就連夏湘在自己跟前也是沒規沒距的樣子,另一方面,段小五也是真心實意的想把英嬤嬤和鄭嬤嬤籠絡在身邊,有這兩人保護著,她也算是放了了一些。
畢竟侯府中她也深刻的體會到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英嬤嬤和鄭嬤嬤相互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
宮中的女人不止了解後宮那點事兒,前朝的事也是會通過各種渠道得知的,據她們所知,忠勇侯的嫡子顧清彥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難得這位夫人沒有架子,令英嬤嬤和鄭嬤嬤感到十分窩心。
英嬤嬤連忙開口,「奴婢和鄭嬤嬤兩人以後自當照顧好夫人為己任,夫人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奴婢就是了。」
鄭嬤嬤笑著接口道,「奴婢兩人在宮中幾十年了,別的本事不會照顧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夫人您看這樣子是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吧,孕婦的禁忌多著呢!」
「鄭嬤嬤您的眼楮果然毒。」段小五豎起大拇指,欽佩的說道。
三人之間聊聊孕婦的禁忌,很快的熟絡起來了,英嬤嬤心思縝密,沉穩極了;趙嬤嬤為人直爽,粗中見細令段小五再一次感嘆,果然是宮斗中的戰斗機。
最近幾日,朝堂上的事越來越忙,回來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但是顧清彥總是擔心段小五的身體,最後干脆將公務都搬到兩人的臥房批閱,顧清彥讓人放置一張桌子在段小五的*榻旁邊,只要顧清彥在府中,必定是寸步不離段小五身邊的。
段小五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顧清彥偶爾給她講一講朝堂上的事,她心中也是有了底的,隨著昭坤帝年紀越大,下面的皇子和大臣們都有些坐不住了,朝堂之上可以稱是風起雲涌。
很多人都在猶豫站隊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二皇子如今越發尊崇儒學了,身邊的幕僚個個出口成章,越發得了昭坤帝的喜愛,而三皇子似乎沒有什麼動靜,照常上朝回府。
三皇子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了,段小五微微的舒了一口氣,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慶幸他不再來了,不然若是真的被人抓住把柄,都足夠自己死好幾回的了。
「五兒,今天的安胎藥喝了嗎?」顧清彥處理完公事,湊到段小五身邊,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喝了喝了。」段小五無奈。
一句話說一遍那是關心,兩遍可以說是關心則亂,可是同一句話在一天問過五遍以上,就惹人煩了。
「要不?」顧清彥欲言又止。
顧清彥一開口段小五就知道他要說什麼,連忙打斷,「這個話題早就已經終止了,答案已經確定,孩子不能打掉。」
「可是……凝胎草。」顧清彥面有憂色。
王嬤嬤留下的凝胎草日漸減少,他心中也越發不安了。
「王嬤嬤很快就回來。」段小五十分肯定的說道,然後有些皺眉,開口,「倒是你那位冒牌*,沒了動靜。」
自從自己回來,那個張馨兒一次都沒有上門,就連張瓖兒也銷聲匿跡的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五兒又在胡說。」顧清彥將段小五抱在懷中,「我的*只有你自己,嗯?」
「好啦好啦。」段小五咕噥,「這根本就不是事情的重點好不好?」
「她近幾日雖然安分,但是你要叮囑英嬤嬤和鄭嬤嬤還得謹慎知道嗎?」顧清彥還是十分不放心。
「知道了。」段小五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湊到顧清彥的耳邊,「顧嬤嬤。」
顧清彥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段小五狡黠的眸子,重重的吻上了她的紅唇,半餉氣喘吁吁的分開,「看你還敢說不了?」
顧清彥手指作勢在段小五身上比劃,「該從哪里下手好呢?為夫餓了這麼久……」
「顧大人。」段小五驀地一聲驚呼,假裝委屈道,「小女子繳械投降了,身子實在不適,侍候不了大人,求放過。」
「這還差不多。」顧大人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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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五閣氣氛溫馨和諧,顧正的西苑中卻是一片旖旎之色。
顧正自從那日在府中見了紅衣美人之後,茶飯不思,日日惦記著美人魅惑的姿態、微笑的紅唇,眼角眉梢的*,顧正一陣心馳蕩漾,若是能將美人納入房中該有多好。
可是自從那日之後,顧正時不時的等在原地,卻再也沒有見到美人的蹤跡。
心急之下,顧正找來了府中管事的,打听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可是一听到結果,顧正心都涼了,院中哪一個小丫鬟對于他不是招之則來,可是這人是誰院中的不好?
偏偏是他兒媳婦兒院中的丫鬟。
這公爹玩女人玩到了兒媳婦兒院中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可是若不將美人收入懷中,顧正實在是心癢難耐,他就想出了一招,裝成不知道,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老太太就是想在阻攔也不成了。
這日——
顧正終于堵到美人落單了,一陣mixiang飄過,美人終于如顧正所願的軟軟的倒在了顧正的懷中,顧正迫不及待的抱著美人走回西苑……
顛鸞倒鳳之後,顧正疲憊的昏睡在一旁,榻上原本昏迷的女人驀地睜開了眼楮,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周氏復雜的看著顧正熟睡的臉龐,這次她重新回來,必將討回欠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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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
宜︰祭祖;
忌︰出門。
段小五如同往日一般懶懶的起來,和英嬤嬤鄭嬤嬤聊著,卻突然听到前院的一陣騷動,鄭嬤嬤詫異的出門看看,不久領進門一個丫鬟,那丫鬟氣喘吁吁的笑道,「大少女乃女乃,大喜啊,宮中的貴人遞話,請您進宮一敘。」
那丫鬟面含喜色,這可是天大的體面啊。
英嬤嬤和鄭嬤嬤面面相覷,同時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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