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第五回三房人各懷心思傅澤明報恩情切(二)

作者 ︰ 才下眉頭

議定人選,花老太又壓低聲音對花晉明道︰「趁他們亂糟糟的四處重議族長,無暇顧及主持我們分家之事,你趕緊將那幾間後來開起來的鋪子暗中渡到我手里來,余下那些個賠錢的,也就憑他們打破頭爭搶去了。」

花晉明听了一疊連聲地稱妙,「到時他們就是問起,我也只說是我無德無能,經營不善,才有負的祖宗所托家業,他們也不能耐我何。」

可鄧三太太听花老太這話就有話要說了,她知道花老太的意思,鋪子記花老太名下做嫁妝,就是分家了,也沒有分媳婦嫁妝的道理,自然鋪子就歸他們三房了。

若是以前,這法子倒是不錯的,只如今怕是大房和二房不信了,不信花老太能有這些個陪嫁的,那時要生出多少事情來。

可這話她一個做兒媳婦的如何能說的,所以鄧三太太暗暗扯了扯花晉明的衣襟,讓他先別答應了。

只可惜花晉明是個榆木的腦袋,不能領會,被鄧三太太扯煩了就回頭訓斥鄧三太太的,「有話便說,這是在做什麼,不成個樣子。」

花老太听了也猜出幾分鄧三太太的意思來,心中難免不快。

只是花老太這人的心眼,只比針尖大,兒子她是舍不得怪罪的,兒媳婦就不同了。

就听花老太重重地哼了一聲,「她還能有什麼話的,不過是怕我得了鋪子,就不拿出來了,留著日後給景貴罷了。」

鄧三太太一听這話,立時跪地上了,毫無保留一氣什麼都說了出來,「老太太真是錯怪媳婦了。只是媳婦覺著大房和二房如今可不是那樣好糊弄了的,老太太庫房里還有一堆子東西說不清楚的,如今又多出這麼些個鋪子來,只怕讓他們越發起疑。要真查起來,便知這是我們家把其他鋪子的流水銀子都挪用了出來私自開的鋪子,如何還能瞞得住。那時不但鋪子保不住,還得吃里扒外的名聲,豈不是得不償失。」

花晉明一听覺著是有些道理。

但花老太卻不依了,氣道︰「我有什麼東西是說不清楚的,我怎麼就不能有這些個東西了,當年我們劉家不比花家差。」

說起出身來,鄧三太太也是不服氣的。

就因著平日里花老太沒少嫌棄她鄧三太太的出身,說鄧三太太小門小戶小家子氣的。

可如今鄧三太太算是知道了,花老太這老太婆又是個什麼出身的,一個破落戶,還好意思嫌棄她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鄧三太太咕咕噥噥道︰「真能有這些個,還會被人說是破落戶的。」

雖然鄧三太太說得不清不楚的,但只要听了只字片語,那里還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的。

花老太又氣得臉紅頭脹的,「你……你說什麼,翻了天了的,竟敢……竟敢和我拌嘴了,吃了……吃了熊心豹膽了吧。」下床就抓起腳踏上的鞋子,要打鄧三太太的。

鄧三太太嚇得只往花晉明身後躲的。

花晉明一心只有他的家私,那里是真心去調和這對婆媳所起的爭執,便勸花老太道︰「媽您消消氣兒,回頭我就教訓她。只是……媽,她這話雖不中听,但細想也是有幾分道理的。事到如今,謹慎些也好,常言‘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是?」

花老太猝然抬頭看向花晉明,「那你說,把鋪子掛誰名下方是萬全之策?」

花晉明想了想,道︰「按說應是阿貴他媳婦最合適的,可梅氏又是個那樣的,就怕日後拿不回來了。」說著,花晉明看了眼鄧三太太,「也唯有她了。」

一听說要把鋪子放她手里,鄧三太太瞬時兩眼發亮,忙拍著胸脯保證道︰「放我嫁妝里頭,別人必不會疑,就是敢有膽子問起,我也絕不會讓他們落了好。」

花老太瞧鄧三太太那嘴臉,十分看不上的冷哼了一聲,只是細一想也唯有這樣才保險,所以就沒再有異議。

順了順氣,花老太又道︰「還有,明兒你就讓人將年頭足了的珠蚌撈上來取珠留著,日後我們家如何便全靠這些珍珠了。而余下那些個不成氣候的,哼,隨他們處置就是了。」

花晉明答應了,又商議了些細節兒上的事兒,便辭了出門去辦事兒了。

大夫這時候也到了,診脈後說花老太有些痰癥,又囑咐日後少動氣動怒,盡量心平氣和為上,開了方子便去了。

鄧三太太因得了幾間鋪子,心里正高興,也就不在意花老太對她的不積口德了。

服侍花老太用了午飯,又吃了藥,鄧三太太這才回她正房里用飯。

只是才擺飯,就听丫鬟來回說梅子清又身子不痛快了,不能來立規矩了。

鄧三太太心里正高興,也不同梅子青計較,只說了兩句教訓的話便罷了。

也是才吃完午飯,要歇中覺的功夫,鄧三太太就听說她娘家送這季的米糧來了。

鄧三太太便問︰「這趟是誰送的來?」

有婆子就回道︰「是馬婆子。」

馬婆子可是鄧三太太母親跟前的老人了,說鄧三太太是她瞧著長大的也沒錯。

鄧三太太一听說是她,忙打發人去叫馬婆子來回話的。

沒一會子,一位包頭梳雁尾髻,身著半新不舊布衫圍裙的婆子進來了。

婆子給鄧三太太請安了。

鄧三太太忙讓婆子坐,問道︰「我媽近來身上可好?上回我打發人送去的江南顧繡,和好些干貨,可都收著了?」

馬婆子笑著回道︰「老太太好著呢,姑女乃女乃送來的東西,老太太都讓老婆子給好生收著了,沒敢聲張讓太太知道了去。」

這馬婆子口里的太太,就是鄧三太太的大嫂吳氏。

鄧三太太的兄長是個懦性子,鄧老太太唯恐家業敗在兒子手上,就給兒子討了個厲害的媳婦,這吳氏才成了他們家的媳婦。

吳氏果然是有些手段的,自進了鄧家門兒,家里家外無一不是她操持的。

只是到了後來就厲害過頭了,這吳氏把一家大小都拿捏了起來,上下都戰戰兢兢地看吳氏的臉色過日子。

所以鄧三太太平常捎些東西回娘家,也是偷偷模模不敢聲張的,唯恐被吳氏知道了,收了去。

鄧三太太和馬婆子說了好一會子的閑話後,就扯上花家要分家的事兒,自然把鋪子的事兒也一概告訴了馬婆子。

馬婆子听了也是十分高興的,直說家去就回鄧老太太,讓她也高興高興。

可鄧三太太轉念一想又泄了氣,「也罷了,終究不是我的,不過是暫時記我名下罷了,回頭還得還回去的不是。」

馬婆子一听這話計上心來,就見她四處看了看。

鄧三太太知道她這是有體己話要說了,便道︰「只管放心,我這里的人是不敢往外說的。」

馬婆子還是將聲音壓得低低的,道︰「姑女乃女乃怎麼想不明白的。如今鋪子的確不是姑女乃女乃的,可保不齊日後就不能成姑女乃女乃的。」

鄧三太太一听這話有文章,便問道︰「如何日後才能是我的?」

馬婆子笑道︰「這就容易了。姑爺如今不是只忙著同他們大房二房鬧分家的,那里還顧得上這些,姑女乃女乃只要趁機將那些鋪子的人都換了,換成姑女乃女乃您身邊得用的人,以後就是姑爺把鋪子再要回去了,那些人也是听姑女乃女乃您的了,姑爺也使喚不動的。這不就成了姑女乃女乃您的,還有誰的。」

鄧三太太听了頓時喜上眉梢的,直呼︰「可不是,有了鋪子在手,以後就是你姑爺他們也得听我的。」

只是一想到得用的人,鄧三太太真是又傷心又氣惱的,「若論得用的人,非我女乃媽一家子不可的,只可恨去年被大房放了一把邪火,我們那個糊涂爺就把他們不知發配到哪里去了。實在是可恨。」

馬婆子嘆了一聲,又勸慰鄧三太太幾句後,道︰「若是姑女乃女乃信得過,小的家里還有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別的不會,就清點個貨物,看看鋪子還是能的。」說到這,馬婆子又頓了頓,「就怕別人會說,到底不是姑女乃女乃的陪房,名不正言不順的,別人會齜牙。」

「你是什麼人,我還能不信的。」鄧三太太太大馬金刀地拍板定下了,「再說了,我叫去的人,誰敢齜牙。」

馬婆子見事兒定下了,心下歡喜得不了,便道︰「那是,日後沒有不仰仗著姑女乃女乃的。」

鄧三太太听了十分受用,人都快飄了起來。

為著分家的事兒,花家三房人都忙了起來。

既然事已到這般田地,二房三房自然是不必多說的,大房也只得打算起來的。

不說旁的,就是花老太庫房里那些封氏的嫁妝,也該想著怎麼拿回來了。

只是花老太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家這些年也是領教過的,都心里明白的。

花老太就一個唯利是圖,尖酸刻薄,睚眥必報的,想要從她手來拿回東西來,就怕東西沒拿回來,反得一身不是的。

可那些東西都是親祖母留下的,以前不知道便罷了,如今知道了如何還能讓先人遺物落外人手里的道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兼祧最新章節 | 重生之兼祧全文閱讀 | 重生之兼祧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