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第五回三房人各懷心思傅澤明報恩情切(三)

作者 ︰ 才下眉頭

一時間,花景途和康大女乃女乃都為難了。

然,不待花景途夫婦想出法子來,花氏宗族里就被花晉明鬧了個天翻地覆。

族里無一不在傳的,說六叔公以權謀私,與花景途、花景懷朋比作奸,威逼花老太屈認為妾,一來圖謀任上無過的名聲,二助花景途和花景懷得以分家,從中謀利。

六叔公年紀不小的人了,听了這些顛倒黑白,興風作浪的話,那里還受得住的,當日便請了一回大夫。

花景途和花景懷心懷愧疚,自然要去請安的。

花景懷最是氣憤,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我這就去同他理論的。」

六叔公的兒子花晉卿忙道︰「不成,這風頭浪尖上的,你若去了只會越發坐實了花晉明所說。」

花景懷回頭道︰「難不成就任憑他這般顛倒黑白,混淆視听了去?」

花晉卿也是年近五旬的人了,自然比花景懷要沉穩些的,就听他道︰「也是父親大意了。這等事務當時如何就只和花晉明一人商議,並無第三人可作證的。」

對因此而連累了六叔公,花景懷羞愧難當的,便道︰「我倒是有一人能作證據的。」

花晉卿問道︰「誰?」

花景懷才一說,花景途便知道他要說的是誰了。

果然花景懷就道︰「我姐夫牛方元。這改換名分的主意,就是他給我三叔出的。」他使計分家的事兒到底不好讓外人知道的,所以花景懷都推說到牛方元身上了。

花景途一旁忙搖頭道︰「不可,妹夫雖是外姓人,可到底也是和你沾親帶故,說不清的。」

花晉卿點點頭,道︰「也罷,所幸他把你們兩家也捎帶上了,不然我為了顧忌著你們,倒施展不開手腳了來了,如今才好。你們且先回去,什麼都勿用說,也什麼都勿用做,明日我自有道理就是了。」

這樣花景途兄弟二人便出了六叔公的家。

一路上,花景懷只覺十分憋屈,恨恨道︰「既然他們敢做初一,那怪不得人做十五的。」

花景途忙喝住他,問道︰「你要做什麼?」

花景懷冷笑道︰「她如今已不是正經的老太太了,如何還能住園子里的,回頭我就讓人趕她出來。」

花景途忙勸阻道︰「萬萬不可。倘若你這般做了,就是我們佔了理兒,也變沒理了。你且稍安勿躁,方才你不是也听卿叔說了,我們什麼都勿用做,他自有道理。」

花景懷垂頭喪氣地嘆了一聲,「也是我少想了一處,讓他們拿住了這把柄的。」

花景途卻笑了,「這事兒自然有你顧慮不周之處,但他們亦非毫無破綻的,且還是天大的破綻,不然卿叔也不能這般說了。」

花景懷一听急問道︰「到底是何破綻?」

「你自己做下的事兒,怎麼自己倒不清楚了。」花景途笑道。

「我做下的事兒?」花景懷一時苦思不解。

花景途又笑道︰「會倒打一耙的可不止他們一家。」

翌日,在五叔公三個兒子和花晉明的一再聲討之下,六叔公召集了族人,大開宗祠,以正視听。

花氏宗祠成「回」字形,前為廳堂,做聚議族務之用。

從廳堂往里,當中就是天井,天井左右兩側為廂房。

隔著天井,廳堂正對的就是供奉花氏列祖列宗的享堂。

此時,廳堂內早按資排輩坐滿了人。

六叔公帶著病體主持大局,只是不待六叔公說話,自以為佔了理的五叔公就開口了。

「今日眾族親聚一處,為的是那般,都心里清楚,就閑話少說了。老六啊,這回你的確是做得不厚道,哥哥也幫不了你了。」五叔公痛心疾首道。

六叔公被這一句又激得頭面漲紅的,胸悶氣堵,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花晉卿忙上前安撫父親,待六叔公稍緩解後,這才轉身面對眾人,上前打一躬道︰「家父身體有恙,不便多言,小佷只得代為周全了。」

花晉龍見狀亦上前道︰「不論你們家誰,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以權謀私,欺壓族中孤寡之事兒,說清道明了。」

花晉卿不氣也不急,道︰「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花晉龍一指花晉卿,「少裝糊涂。」

花晉卿將花晉龍指向自己的指頭一撥開,「既這麼說,想來堂弟是清楚的,不妨當眾說一回如何。」

花晉明卻站了起來,道︰「還是我來說才妥當。」

這時老十八道︰「好 ,又有好戲瞧了。」

花晉明 了老十八一眼,理了理頭緒,面上又換上悲憤了,將是非黑白又顛倒了一回,「……只可憐先父去得早,家母只得里外一手操持,勞心勞力。好不容易到如今能安享幾年省心日子,卻被兩個良心被狗吃了的孫兒伙同六叔,威逼著她屈認做妾,以至于晚節不保,冤屈無處訴的。這等冤情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

這廂,花晉明才把話說完,五叔公便一拍桌案,瞪向花景途和花景懷兩人所在之處,「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花景懷氣性一時也被刺了起來就要分證的,「一面之詞……」只是一語未了,花景途在旁就將他按住了。

後,花景途道︰「我上無愧于天地,下無愧于列祖列宗,自問,我亦無愧于心。」

「你……」五叔公和花晉明等沒想到在重重輿論之下,花景途既然還能這般坦蕩,無所畏懼。

一時,族人中便有人起了疑心。

花晉卿適時道︰「既然晉明已訴清前情,因事關家父,我亦不好公然論斷誰是誰非。」

族中耆老長輩皆點頭,「沒錯,你應避嫌。」

花晉卿一揖,又道︰「雖如此,只是死囚尚有為自己辯證的機會,所以懇請眾叔伯許我一問。」

眾人道︰「應該的,你且問。」

花晉卿轉向花晉明道︰「花晉明,你口口聲聲說家父伙同你家兩位佷兒威逼你生母屈認做妾。我就奇怪了,倘若是真的明媒正娶,有理有證的,旁人如何威逼得了?既是威逼的,當日公堂之上你為何不出示憑證,以證清白,還你生母公道?還是你連縣太爺亦覺可疑,不能為你主持公道?」

花晉明這才想起自己的死穴來,可事到如今這步田地了如何還能輕易認輸的,便嘴硬道︰「當日外有小人作祟,內有你父親以我花氏宗族名聲做脅迫,我為顧全大局,才不得不隱忍了下來,以圖日後昭雪。」

花晉卿听了嗤笑道︰「那今日並無小人作祟,只有為你主持公道的眾位族親長輩,你大可拿出憑證來,為你生母洗刷冤屈了。」

眾人點頭,都讓花晉明取出憑證來。

五叔公和花晉龍也讓花晉明取來憑證的。

花晉明沒了主意,慌不擇路道︰「今日行事匆忙,一時未帶身上。可當年先父續娶家母是三叔婆做的保人,她可作證。」花晉明一面說,一面在眾人中找出一人來,「花景廣你是三嬸嬸的孫兒,你來說。」

莫名就被點了姓名的花景廣,冷笑道︰「你怎麼不干脆問我,我祖父母成親時的保人是誰得了。那時有我了嗎?我能知道什麼,我能說什麼。」

堂內頓時哄笑而起。

花晉明頓時額上出了一頭的汗,「你……三嬸嬸就沒和你說過這些?」

花景廣哼了一聲,道︰「說了,說但凡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她一概不認得。」

花晉明被堵個啞口無言,後只得又向眾人道︰「各位叔伯可要為家母和小佷做主,當年先父續娶家母,在座不少人都有來赴宴的。」

老十八這時起哄道︰「來是來,可誰都不知道是不是先奸後娶了的。」

花景途面上一沉,起身道︰「十八叔祖,平日里小輩們敬你,是因你為長輩,可你也要有長輩樣兒,方能可敬之。若口無遮攔自毀品行,便人可唾棄之了。」

老十八一時面上過不去,就和花景途分爭起來,「若要人說不出是非來,自家也得是干淨的,怎麼不見我口無遮攔別人家去,就只你們家了。」

花景途又道︰「常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十八叔祖可是覺著你們家就干淨得讓人沒可說之處來?積些口德吧。」

花景懷在邊上笑道︰「是呀,別讓人也說好听的來。」

「你……」老十八登時語窒,因他們家的腌事兒,著實也不少的。

罷了,花景途又對花晉明道︰「三叔,事到如今,胳膊折了藏袖里,自家事兒,自家知道就成了,何必鬧到如今這步田地的。」

花晉明見勢頭不對,早有退意,只苦無機會。

現得花景途給了台階下,花晉明沒有不下的。

只是花晉卿卻不依了。

就听花晉卿道︰「慢著,你們家折胳膊能藏袖里,我們家卻不能的。好端端得這場罵名,如何說得過去。」

花晉明死鴨子嘴硬道︰「那你還想怎樣?」

花晉卿笑了笑,道︰「不想怎樣,不過是要將真相大白于天下,還家父一個清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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