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望著面色蒼白的不空大師,眉頭緊鎖,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也許是不想欠下什麼人情,或者醫者之心作祟,他苦苦思索自己所知的醫術和針術之中能夠于此刻不空大師身體情況掛鉤的癥狀。
那個東西……他是活的,他是活著的……想到此處,凌寒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就打了個寒噤,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被他看了一眼,險些就要了自己的小命,不過他總覺得,這是總歸是因自己而起,就算不是如此,被他遇到了,就不能放著不管,眼下,不空大師身體的狀況,對凌寒來說,想要找到解決或者克制的方法,幾乎是難于登天的挑戰,那東西…恐怕是大有來頭。
凌寒抬了抬眼皮,他用著一種幾乎是仇視甚至不死不休的目光看著那一望無際的蒼穹,恨不能將其看穿,許久他又低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的手,攥得有些發白,前塵往事,過眼煙雲……當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眼看到的是不空大師那慈悲的目光,有些疼惜的看著他,凌寒不知道怎麼的,心里突然又安靜了下來。不空大師那慈愛的目光就如當初的父親,他總是用這樣慈愛的眼神看著自己,教導自己醫術,給自己講解大陸的奇聞異事……他看著那雙慈愛的眼楮,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了,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這個和尚,不管他的身體里面是什麼東西,我都要救他,誰也不能再從我眼前奪走任何東西。
不空大師一臉慈愛的看著眼前的凌寒,將他臉上的變化盡數看在眼里,當看到他那堅毅無比的眼神,他笑著點了點頭,心中贊嘆︰「那人的目光和遠見當真是無人可比……」
不空大師心中贊嘆,卻听凌寒開口問道︰「大師,您的身體……」
不空大師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凌寒的問話,他面上雖然蒼白少了幾多血色,但是,那一雙隱隱閃著金色光芒的眼楮,卻是如星辰一般,閃著熠熠輝光,充滿了佛家大智慧。他盯著凌寒良久,心中翻涌了百般的思緒,普天之下,肉眼凡胎如何能夠看穿他的氣海,更是被那東西所傷,就算自己,也是無法知曉那東西具體是是何物,是啊,從自己離開了地獄開始,他就已經存在了……
「大師?」
凌寒被他盯住,有些不自在,不空大師似乎入了神,不知是想起了何事,凌寒見他半天沒有下文,還是輕輕了叫了他一聲。
從久遠的記憶中回轉,不空大師暗自嘆息了一聲,他合掌低低念了一聲,隨即問道︰「凌寒少俠,你可是看出了貧僧體內的異物為何?」
他這一問倒是把凌寒給問愣住了,這不就是自己想要問問題麼,大師竟然反過來問他?凌寒的父親曾教導他,所謂醫者,問天奪命,天人交戰,亦要了解對手,對病癥掌握足夠的信息,便多一分勝算,更能使患者盡早月兌離苦海,免除病痛之苦。但眼下,不空大師竟然反過來問他,顯然是對自己體內的東西也不甚了解!凌寒吃虧在線,憑自己現在的手段能力,是半分的希望都沒有,無從下手,棘手之極。
凌寒皺了皺眉,他隨父親行醫之時,所見過的疑難雜癥無數,除了一些傳染性較強的疾患,他從未遇到過無處著手的病癥。不空大師的癥結顯然不是疾病那麼簡單,什麼樣的疾病能夠讓人成為嗜血瘋魔呢,他想及此處便愣了一下,怎就沒有來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山洞,女妃不就是個先例麼,她所中的乃是毒辣的噬魂蠱,那是屬于蠱蟲巫術之流,算是中了巫蠱之術!蠱蟲,凌寒瞬間睜大了眼楮,女妃,蠱蟲!對呀,不空大師眼下的情況不就是與女妃大相徑庭麼,不空大師體內的,很可能也是蠱蟲的一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