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姬離去的身影,三代眼中閃過一抹深思。看樣子,還是應該找她談一談,雖然面對長老團的挑釁表現的很強硬,但總覺得,她其實並不那麼討厭木葉。
夏姬現在卻沒有心情去理會三代,只想快點找到黛西絲。從桔梗城回來之後她就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到今天下午水門來之前突然咳血,現在雖然好好地站在這里,身體卻疼得像是被碾過一樣。這種狀況絕對不是人為,倒像是,這個世界正在排斥她的存在,不過因為她不在輪回因果之內,才沒能直接把她排除。
只是,她想看的部分還沒開始,有點麻煩呢。
伸手擦去唇邊的血跡,喝了一大口茶漱口,這才躺到床上,閉上雙目開始在星圖中尋找黛西絲的軌跡。
注視著那點處在群星包圍之中的亮光,感覺到它的回應,放松思緒任自己被牽引過去。
「喲,千妖,怎麼了?」黛西絲坐在一棵粉色的櫻花樹底下對著她招手,面前的小桌上擺著一壺還冒著熱氣的紅茶。
夏姬額上滑下幾條黑線︰「你最近又迷上了這種小女生的風格?」看看四周滿眼的粉紅,「還是原本的樣子比較順眼。」
黛西絲笑盈盈的,將一杯紅茶遞給她︰「嘛,反正現在無聊,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夏姬接過茶杯時二人指尖相觸,黛西絲面色一變,「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來找你啊。」處在黛西絲的域中,之前時時刻刻的壓迫感立刻不見,果然是那個世界的原因,「原本既是太歲為我選的世界,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才對。而且我本身就是輪回鏈之外的人,除了法則,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把我壓迫到這個地步。」
「法則?你動手了?」
夏姬伸手往她頭上一敲︰「要是我動用了能夠觸及法則的力量,你現在還能這麼完整地看到我?」在火影世界的那幾次出手,連听心都沒有用上,距離那個世界的頂點不知有多遙遠,怎麼可能容納不下。
黛西絲捂住頭,故意撅起嘴︰「好嘛好嘛,一見面就欺負我。」她們四個里面明明是她年紀最大,卻總是被當成小孩子,「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檀雅。」
「好。」泛著乳白色光芒的手按上胸口,感覺身體的不適感隨著愈合咒慢慢消除。在黛西絲離去之前,又叮囑了一句,「對了,你們兩個往逐星的身上查一查,還有你在魔界的那位前輩,說不定會知道些什麼。」既然那個世界的開闢者是逐星,它的反映應該會和逐星留下的力量有什麼關系。自己究竟是觸犯了哪一條禁則,才會讓它與自己相斥?如果不弄清楚原因,離開之後說不定就再也回不了火影世界,她可是答應過蠍,只要他等,她就一定會回來,何況現在還有一個水門。
低頭思考的夏姬難得的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魔界的那位前輩」之後,黛西絲驀然陰沉下來的面龐。
不知是不是因為特地調整過了領域內外的時空流動,黛西絲回來的很快,夏姬停下擦拭著「听心」的手,抬眸看向面色不好的黛西絲︰「很嚴重?」
「千妖,恐怕你這次真的要準備離開那個世界,檀雅什麼也看不到,而且,之前到過次元空間的人會被迫在時空中穿梭都是因為力量不夠而被人為控制,你的情況不一樣。」
「連檀雅也看不到?」向她這樣自己掌管命運軌跡的人原本就是無法被預言的,因為軌跡每一刻都可能改變,不存在注定的因果。但檀雅身為昆侖山聖女的能力卻是個特殊的例子,她所掌管的生靈之鏡可以看到一定範圍內的未來,也就是最有可能發生的那一段命途,之前夏姬想到要利用時空流轉的差異性在次世界修煉正是因為檀雅預言出了新的血巫將在幾年之內誕生。連血巫也可以預測到,這一次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和她作怪!
想到這里,夏姬的心情突然煩躁起來,把拭刃帕子扔到一旁,十指交疊支住下巴,閉目沉思起來。
黛西絲看她這個樣子,也沒有開口打擾。從認識她起就一直是這樣,平時總是一副妖精一般魅惑的模樣,比起她這個正統的魔族還要誘人幾分,從來都不會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思。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安安靜靜的思考,唯有這樣才能暫時壓抑住她的憤怒,想辦法把這怒火撒到源頭上。若是壓抑不住……想起之前听心陷入沉眠的原因以及到現在都沉睡在千妖靈魂里的那個人,黛西絲生生地打了個冷戰,那樣的千妖,她們幾個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
「黛西絲,如果我非要和它相抗,最多能留多久?」似乎是思考完畢,再睜開眼的夏姬又恢復了那副邪魅的樣子,嘴角上翹的看著好友。
「最多兩個半月,但是事後的反噬可能會讓你支撐不住時空亂流的擠壓。」如果非要停這麼久,照她現在這個境況,最糟的情況就是迷失在亂流里。
「如果只停一個半月呢?」
「加上安娜的藥可以保你安全通過時空通道,但是就不能再像這次一樣精確定位時間或者地點。」無奈地笑著湊到夏姬身前,「萬一穿越到劇情開始前很多年,你難道呆得住?」
一直到回來火影世界,夏姬都還在為黛西絲的這句話糾結。的確,如果真的那麼「幸運」,她不可能安分守己那麼多年。可是火影這邊她精心畫了這麼多法陣,不就是為了那些靈魂嗎。除非下個世界是到靈子到處游離的死神,否則就這麼走了她怎麼舍得。明明只要再等兩年的,現在卻連一個多月也是奢侈。感覺到身體又開始隱隱作痛,夏姬皺著眉捂住了胸口。這種完全被壓制卻找不到縫隙反擊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眼中一陣陰鶩,臉上的笑意卻是越加魅惑。
「果然還是要多出來走走,不然的話,人都要變得怠惰了呢。」沒有那些血巫的壓迫,雖然還是時時刻刻不忘吸取靈魂,增強力量的事,但不得不說,比起當初實在是要松懈太多。「幸好,這次還有件這樣的事來提醒我。」
低聲呢喃著,突然翻身坐起,一個瞬身出現在房間外,手中的听心已經抵上了來人的脖子。
感覺到抵在脖子上的匕首詭異的氣息,來人冷汗涔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姬,你這是?」隨後走過來的春野桑子端著托盤,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兩人,「這位是宇智波家的人,說是找夏姬有事所以才來的呀。」
「唉?」低頭一看,果然是宇智波家的團扇標志,「啊拉,抱歉,是我反應過度了,因為平時都是舅舅或者舅媽來叫我的呢。」
「不必在意,夏姬小姐的身手很好,早就听族里的人說過夏姬小姐在戰場上的英姿,果然是能力非凡。」無視之前因听心的壓迫而滴下的冷汗,宇智波家的忍者彬彬有禮的回應。夏姬的故作姿態,他的客氣有禮,兩人都不過是做戲而已。
「桑子舅媽,既然這位先生是來找我的你就先去忙吧,我會招待他的。」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的正事了。」桑子向著宇智波家的客人點了點頭,放下裝著兩杯熱茶的托盤向後院走去。
「不知這位宇智波先生是有什麼事來找夏姬。」側過頭看向這位宇智波•路人甲,夏姬低聲道,「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下來找我,並不是個好主意。」「你們」指的自然是宇智波一族,怕是知道夏姬和長老團不和,想要合作的吧。
「如果小姐說的是大蛇丸叛逃的事情,我相信這件事和小姐並沒有關系,畢竟如果說關系親密,自來也大人和綱手姬不是更應該早早察覺嗎?」純粹的睜著眼說瞎話,今天她在木葉醫院說的話,恐怕早已在木葉的核心人物中傳遍,她那時可是親口承認了,這些事情自己的確有察覺只是不知詳情而已。
「這是宇智波在這件事上的立場嗎?」夏姬低聲笑起,「那我可要好好感謝你們的信任。」
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夏姬瞥了一眼因為她意味不明的話而不做反應的人,放下杯子站起身來。
「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鼬了,不知道宇智波先生願不願意為我引路去看看他呢?」
「這是在下的榮幸,夏姬小姐請。」
宇智波家族的野心她又怎麼會不清楚,記得曾經看過網上的分析帖,第三次忍界大戰時期宇智波家族本想通過建立功勛來推舉一個宇智波家族的火影,卻被木葉高層有意壓制,所以才會心懷怨憤,和木葉越走越遠,直至被全族抹殺。這個時候,宇智波家族的確已經開始不滿意木葉高層對他們的警戒了,而此時出現的夏姬,身為大名身邊的紅人,雖不能直接參與忍村事物,能夠帶給他們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夏姬說想去看看鼬是真,可他自己領會出來的答應合作之意可就有待商榷。和注定要失敗的宇智波一族合作,還不如去和三代談,起碼這個老人,夏姬是真的覺得不錯。
宇智波富岳認為夏姬不可能拒絕宇智波家族的邀請,早早地就準備了茶點招待,卻是因為有正事要談吩咐了鼬自己到訓練場去。夏姬四下一看沒有發現鼬的蹤跡,詢問過後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富岳族長,夏姬這次可是特地來看鼬的呢。」
感覺到宇智波富岳突然凌厲起來的氣勢,夏姬伸手隱晦的打了幾個手勢。那是她之前在戰場上學的,木葉忍者特有的暗號。
意思是——有人監視。
宇智波富岳微不可察地點頭,隨即氣勢更為凜冽︰「夏姬小姐,希望你不要辜負宇智波家族的誠意。」
「富岳族長說笑了,夏姬一開始就說過是為鼬而來,至于宇智波家族的意思,這麼復雜的事情我可不願懂呢。」
和宇智波富岳一邊打著太極,一邊在袖子中只有對方能看見的死角做著手勢,已是一心兩用,夏姬的思緒卻還是忍不住飄遠。宇智波一族……正是因為宇智波一族和木葉的爭權,鼬才會不得已走上那樣的道路。鼬的痛苦,佐助的悲哀,皆是源自于此。
可是啊,選擇是他們自己做出。所謂命運的不可更改,就是因為相同的人,在相同的時候,只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並非因為「注定」二字是如此強大,只不過是人類本身,總是執拗極端地不肯給自己第二種選擇罷了。而後悔這種心情會產生的原因就是,在人們認識到道路的錯誤時,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重頭來過,沒有機會,再讓從前那個看不清未來的自己,重新做一次選擇。
所以,宇智波一族的未來是注定,鼬所要承受的一切,也已經注定。
「夏姬姐姐,你怎麼了?」看著父親離開,小小的鼬抬頭看著夏姬有些奇怪的表情。
夏姬柔柔笑起,蹲子將他擁進懷里。
「吶,鼬。在重逢之前,一定要好好活著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