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那是什麼數值?
這個疑問在上次系統提示出現的時候張重己就詢問了系統,系統只是大體概括了一下,只道是黑化值達到一定程度,宿主本身會有生命危險,而宿主一旦失去生命那麼就是等于系統任務失敗,不能重生,但是一般來講黑化值都漲得較為緩慢,除非是任務目標人物受到巨大且不能承受的刺激才會飛速上漲。
簡而易知,黑化值一旦出現宿主就必須重視起它的數值變化,一旦超過90%,宿主就必須注意自身安全以防被目標人物由愛生恨送下黃泉,反過來講黑化值就是任務目標人物的黑暗情緒上漲程度的數值。
在听見系統這麼一系列解釋之後,張重己雖然有些詫異卻還是打算遵從系統建議將其重視起來,畢竟此數值很可能會是自己計劃中的意外狀況和絆腳石,何況最後還可能會牽扯到自己的生命和任務完敗。
所以當他面對袁柯咒罵出那句「瘋子」並給予他耳光後腦海而響起的黑化值增漲5%的時候,臉色有些僵硬了。
不是說一般上漲很慢的麼?一個巴掌就受不了了?袁柯這人原來這麼脆弱麼?
如今袁柯的黑化值已達到15%,數值看起來雖少但張重己卻是感覺自己計劃被打亂的概率又大了5%。
只是依照現在這種情況,他不得不要保持這麼一種厭惡惱怒的態度,如果因為一時上漲5%的黑化值而放軟了態度,這對于兩人來講都來反常了。
你被人平白無故咬一口還會放軟語氣去反向安慰那個人嗎?何況這個人之前還拿錢羞/辱過並粗暴地強吻過你。
答案顯而易見,張重己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哪怕後面袁柯再次上漲黑化值,他也必須保持這個態度。
不然他的全盤計劃就會被這麼一時的態度而紛亂,導致後面的精心計劃全部都要重新布局。
現在張重己所能依靠的也只能是運氣了。
低眸看了一眼指月復的那淡淡的點點血跡,張重己深吸一口氣,眼眸帶著幾分復雜的惱怒直視袁柯︰「袁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舉動很荒唐嗎。」
袁柯低頭嗤笑一聲轉過臉來,側臉上泛紅的五指印很是明顯,他卻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似的隨後低低笑開。
「袁先生?」
似乎是察覺到了袁柯這麼一時的異常,張重己臉色雖惱怒卻還是皺著眉頭疑惑地看過去。
袁柯漫不經心地抬眸,那雙眸子直視著張重己就像是一個未知幽暗的漩渦般要把他吸進去,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顯而易見的自嘲和隱隱的苦澀︰「荒唐?自從遇見你,我做的荒唐事情還不夠多嗎?」
「明明一開始這麼厭惡你,為什麼如今滿腦子都是你?」
「……袁先生……」
「明明這麼不習慣,為什麼最後你離開我卻該死的失落?」
「……」
「最荒唐的事情莫過于明白自己感情的時候,」袁柯伸手輕輕地撫上他頸脖的那個咬痕,張重己想要抬手阻止他卻被他抓住了手腕,強勢的動作讓張重己一時屏住了呼吸,「卻很清楚地意識到你是大哥的戀人。」
冰涼的手指摩挲著那個隱隱疼痛的咬口牙印,這個類似親密的動作成功地讓張重己僵直了身體。
「我不甘心,為什麼我在如此被你折磨的時候,你卻能和大哥愉悅地去約會?」
「袁先生,請你冷靜一些……」
「我一直很冷靜,」暴躁地打斷張重己還沒說完的話語,袁柯此時眼眸凜冽的不像是一個喝醉的人,「你以為我是被酒精主導了神智?恩?」
「……」張重己抿唇看著他沒有說話。
「沒有,我怎麼會喝醉,我現在的腦子非常清醒。」袁柯嗤笑一聲,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臉頰漸漸靠近張重己,眯起的眼眸帶著若隱若現的強勢氣場,「我知道我想做什麼,我想把你搶過來,從我大哥手里搶過來。」
張重己不可置信地睜大眸子,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什麼。
「但是我不能這麼做,我也不敢。」袁柯嘲諷地勾起唇角,肆意揉捏著張重己的下巴,「知道為什麼嗎?恩?」
張重己的眼眸閃了閃,抿唇後看著袁柯眼神有些躲閃︰「袁先生,你喝醉了,我送你回……」
「我沒有喝醉!」袁柯惱怒地反駁道,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暴躁,隨即將張重己躲閃的眼神看在眼里,便了然般地勾起唇角,抬起張重己的下巴低低笑道︰「其實你是知道原因的,恩?只是不敢說罷了……」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袁柯噙著一絲放縱的微笑,殘忍地一字一頓道,「知道我為什麼不能也不敢,也知道我如今為什麼……這麼痛苦。」
「因為他是我的大哥。」
「因為想要搶走你,我就要背叛我大哥。」
張重己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
袁柯嘴角的弧度緩緩擴大,眼眸里的幽暗漸漸消褪竟是帶上了幾分柔情的溫度。
「怎麼,怕了?」
「沒關系啊,只要你和大哥分手,我就不用背叛他,恩?」
「袁先生……」
「別叫我袁先生!」一改先前眼眸里的柔情,袁柯突然又暴怒起來,「袁先生,袁先生,你就這麼想和我撇開關系?」
叮咚——任務目標人物「袁柯」黑化值上漲5%……
「袁柯!」
听到腦海里那熟悉的系統音響起的信息,張重己眼眸閃了閃,當機立斷地改了稱呼。
叮咚——任務目標人物「袁柯」黑化值下降5%……
張重己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盡量地以平穩的口氣道︰「袁柯,我想我們該好好談一談……」
話還沒說完,張重己就瞧見袁柯整個身子開始搖搖晃晃,眼看就要直直倒下去,眼眸一閃,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他。
「喂,袁柯?」張重己拍著他的面頰輕輕呼喊道,「你怎麼了,喂!」
袁柯幾乎把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張重己的身上,這使得他感覺非常的費力,連自己都快站不穩了。
用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听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後張重己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睡著了。
還說沒有喝醉,這不就倒下了?真是會逞強。
費力地攙扶著袁柯,張重己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自家樓層的窗戶,輕嘆一口氣。
沒辦法了,只能拖上去了。
門鈴響起的時候,吳父正在廚房洗菜,開門之際瞧見自家兒子扛著二少爺喘氣的樣子絲毫沒有意外。
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
不過這也倒是比較好想通的,二少爺既然喝醉了酒就不能開車,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自家兒子送他回去也是頗為不便,那就只能在自己家里暫住一晚了。
「爸,先把他放到我床上去吧,我今晚睡沙發。」張重己來不及擦額頭上的細汗就拖著袁柯往里走,那費勁力氣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瞧著就心疼。
這可是八樓啊,電梯在前些天也出故障了,這孩子還真是會硬抗。
吳父連忙幫忙扶著不知人事的二少爺走進張重己的房間,中途還不忘心疼地替自己兒子擦擦汗。
好不容易安妥了袁柯這個大麻煩,張重己終于松了一口氣累倒在了沙發上。
「小景啊,你實話跟爸爸說,你跟袁家這倆兄弟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吳父遞送給張重己一杯溫水,語重心長地問道,「你是不是惹什麼禍了?」
是惹禍了,把他們兄弟倆的心都給偷了。
但是張重己是不可能這麼跟吳父說的,他只是抿了一口遞送過來的溫水,喘了一口氣不在意地笑笑道︰「爸,你別多心了,我和他都沒事。」
「真的?那袁二少怎麼會到我們家的門口……」
張重己的表情僵了僵,垂下眸子道︰「真沒事,爸,袁先生是因為上次醫院的那個賭約來的,我跟他談一番就沒事的。」
說到上次醫院的那個賭約,吳父自身也在場所以也是知道的,雖然對兒子的這個說法半信半疑,但是吳父卻無奈地只得接受了這個說法。
「爸,麻煩你跟袁家打個電話……」張重己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臨時改了口,「算了,還是我來吧,爸你先去忙。」
吳父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家兒子,看著他若無其事的面頰最終還是乖乖進廚房繼續洗菜去了。
張重己掏出手機準備給袁城打一個電話,明明電話薄都已經滑開了,但撥打電話的動作卻是頓了一下。
思索了一會兒,張重己放下自己的手機,轉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間。
袁柯正躺在自己的那張不大的床鋪上睡得安穩,吳父已經幫忙把張重己的睡衣給袁柯換上,因為體型不一樣的緣故,袁柯穿張重己的衣服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小,那吳父也就索性只給他穿了睡褲而上半身是赤/luo的。
此時的袁柯身上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毛毯,俊美的臉龐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有些微微泛紅,眉頭緊皺著似乎夢中也是苦惱著的。
張重己輕聲輕步地靠近書桌,上面放著袁柯被吳父月兌下的西裝。
瞥了一眼睡在床上的袁柯,確定他是在熟睡著,張重己這才放心地從西裝內掏出那只手機。
這個手機自然是袁柯本人的。
而張重己來到自己房間的目的也就是這只手機。
輕輕地打開手機屏幕,張重己便愣住了。
只因為手機屏幕上屏保是他的那張臉。
看樣子好像是那次游泳池生病時趁著自己睡覺的時候偷偷模模拍的,屏幕上的自己臉色比較蒼白的。
嘖,這算是暗戀嗎?啊不是,今天被他告白了,也算是明戀了吧。
張重己嗤笑一聲,滑開解鎖鍵卻不料有4鍵的密碼。
「真是麻煩……」
張重己皺著眉,嘟囔著鼓搗他的手機。
「蠢貨……」
身後袁柯沙啞的嗓音猛然響起,張重己一驚差點把手里的手機跌落在地上,僵直著身子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