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跟錢易陽兩個出去開小灶之後,蘇小小就被錢易陽這個賴皮鬼給賴上了,經常冷不丁的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他餓了,想吃肉,每次那聲音都有氣無力可憐兮兮的,害的蘇小小明明知道這個家伙話里有話的帶著調戲,但是卻狠不下心來拒絕,因為听流雲說,最近錢易陽在查一筆賬目什麼的,經常看文件看到深夜,忙的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就別說吃飯了。
窮的只剩下錢的錢家會連口飯都供用不上?蘇小小信這種鬼話才叫有鬼,不過,錢易陽是真的忙這一點她是深信不疑的,因為她剛做好飯,就發現錢易陽歪在沙發上睡著了,蘇小小看著他眼窩下的兩道青痕,心疼的不得了。
「都累成這樣了,還跑出來干嘛!真是的,就不能待在家里好好休息!」蘇小小一邊小聲的抱怨著,一邊用手指輕輕的撫著錢易陽微微皺著的眉心,他這一米八幾的大塊頭雖然看起來清瘦一點,但是窩在沙發上還是很難受的。
只是這個男人能不能長得不要這樣好看,就算是這樣很沒有形象的倒在沙發上,也俊美的讓人心動。
蘇小小的手剛踫上錢易陽的眉心,就被錢易陽警覺地捉住,在聞到蘇小小身上熟悉的氣息的時候,錢易陽沒有睜開眼卻長臂一攬,將蘇小小給困在懷里,下巴舒服的在蘇小小的頭頂蹭了蹭,嘴里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呢喃著說︰「老婆,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騙人,明明是一身油煙味!」蘇小小不客氣的戳穿錢易陽的謊話。她剛做完飯,圍裙還沒來得急摘下來呢。
「這是家的味道!」錢易陽深深的嗅了下,滿足的說。他這幾天胃口被蘇小小養刁了,在錢家不管多麼精致美味的菜肴都味同嚼蠟,但是一看到蘇小小,就是吃糠咽菜,他也覺得香甜。
所以,不管是多累,能抽出時間來跟這個小妮子呆上一會,哪怕是看上她一眼,他都覺得安心。
蘇小小伏在錢易陽的懷里,心里漫上一股甜蜜,此刻她竟然覺得跟錢易陽兩個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明明她們連新婚還不是。
惹人厭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刻靜謐的美好,蘇小小從錢易陽的懷里爬起來,然後兩只小爪子揪了揪錢易陽的臉說︰「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牛腩飯,起來吃完飯再睡!不然一會涼了不好吃了。」
說完,蘇小小就去看手機了,只是蘇小小並沒有接起電話,而是點了拒接,然後將手機關機,丟在沙發上。
「誰打來的?」錢易陽看蘇小小臉色不好,關心的問道。
「一些無關緊要又喜歡自討沒趣的人!」蘇小小不在意的說。
蘇小小將牛腩飯放在錢易陽的面前,看著錢易陽吃的那麼香,忍不住好奇的問︰「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吃牛腩飯?」
堂堂一個錢家三少爺,吃遍天下美食,怎麼偏偏會對牛腩飯這樣的普通吃食特別青睞呢?
「小騙子,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錢易陽看著蘇小小那雙好奇的大眼楮那麼的明亮,沒有一點雜質,仿佛是一面鏡子,直照進他的心里,讓他突然有了傾訴的。
「這算是對我今晚辛苦做菜的獎勵嗎?一個可不行,我要听你所有的故事!」蘇小小嘟著嘴說。
「那可要講上幾天幾夜,今天我們先講一個有關牛腩飯的故事。」錢易陽好笑的戳了戳蘇小小的腦袋,說道︰「貪心的小東西!」
「別動手動腳的,快講故事!」蘇小小模著自己可憐的腦袋說。
「我十歲那一年冬天,天很冷,錢家在C市的一個工里死了一名女工,當時那個工廠是由我父親負責的,我父親跟我母親吵架離家,聯系不上,老爺子便派我去處理這件事。」錢易陽回想著當年的事情,目光一下子變得悠遠起來。
蘇小小听錢易陽說十歲的時候就被派出去處理工廠死人的事情,心疼的握緊了他的手,就算是他再早熟懂事,也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這明顯是被派出去頂缸的,錢家的人,可真狠心。
「不是你想的那樣!」錢易陽看著蘇小小眼中的擔憂跟心疼,反握住她的手安慰說。
「那名女工的家屬沒有為難你嗎?」蘇小小還是忍不住問道。
「沒有,那名女工只有一個六歲大的兒子,她是個單親媽媽,一個人養著孩子,當時那個年代,未婚生子,對于女人來說是件非常受人非議的事情,听說她的家人早早跟她斷了聯系,所以,她身邊的親人只有她那個六歲大的兒子。」錢易陽說道這里,聲音有些微微沙啞。
「你該不會是用一碗牛腩面就將事情給解決了吧?你那時候就是個小月復黑!」蘇小小見錢易陽語氣有些沉重,故意打哈哈。
「那時候,天那麼冷,我穿著皮大衣坐在車里,都覺得腳趾被凍得快要沒有知覺,他只穿著一件破舊的青色小外套,站在她媽媽的墳前,臉被凍的發青,哭出來的淚都在臉上結了冰,我問他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他抬頭看了我半天後,凍得牙齒打著顫問我,跟著我能給他買牛腩飯吃嗎?並跟我說牛腩飯很貴的,要八塊錢一份,他要三份!我說,只要他肯吃苦,從此後,我會讓他吃遍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他說他不怕吃苦,但是他就要牛腩飯,我于是帶著他去了鎮上的飯店,他點了三碗牛腩飯,一碗給他死去的媽媽,一碗給他從沒見過面的爸爸,還有一碗給他自己,他說她媽媽說過等以後有了錢,就帶他來吃牛腩飯,他想要爸爸媽媽陪他一起吃牛腩飯。我當時看他吃的那麼香,連一粒米都不舍得浪費,就覺得這牛腩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了吃牛腩飯。」錢易陽講完故事後,看著蘇小小說︰「沒想到會是這樣吧?」
「挺傷感的,人生總是有這麼多的悲劇發生,不過他比我幸運的多了,至少還有一個疼愛他的媽媽,我六歲的時候,已經賺錢養家了。」蘇小小安慰的拍了拍錢易陽得手說︰「吃飯吧!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給你做一輩子的牛腩飯。」
「嗯。」錢易陽拉起蘇小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兩個人柔情脈脈的看著彼此。
原本上樓來接錢易陽的流雲,剛一進門就听到錢易陽講的故事,一個人站在玄關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老大故事里沒有說的是,那個男孩從那天以後再也不肯吃牛腩飯,二十幾年過去了,老大實現了他的承諾,讓他吃遍了天下的美食,但是他卻始終忘不了六歲那年那碗牛腩飯的味道,那記憶里不能遺忘也不能踫觸的味道,永恆的珍貴。胡珍兒自從上次被蘇小小的保鏢從蘇家客廳丟出去摔暈了之後,據說是臉上蹭破了皮,程度嚴重的差點毀容,呆在家里足不出戶,再也沒敢上門來找事,但是胡珍兒的媽媽喬佳淑氣不過來蘇家找蘇小小理論,結果蘇小小不在,蘇慶華跟劉瑩兩個打了幾遍電話都不接,後來直接關機。喬佳淑也是個有耐性的,就這樣一直在蘇家等蘇小小回來。
「小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蘇小小一進家門,劉瑩就不悅的開口責問。
蘇小小一看客廳里的陣仗擺的挺大,蘇慶華跟胡景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面的沙發上坐著喬佳淑,而劉瑩則是跟個丫頭似的站在一邊。
呵!怪不得劉女士嫌自己回家晚了呢,恐怕是這好幾個小時站下來,身體累的吃不消了吧?
不過,話說這自從她跟劉女士決裂之後,劉女士的身體狀況明顯的比之前好了太多啊,以前就是讓她在家里坐上幾個小時,都會莫名的四肢乏力,心跳失衡,動不動就咳就喘的,一副病歪歪隨時要暈倒的模樣,現在站這麼久都不是事兒了。
她該說什麼?人的潛能真是無極限?
「小小,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在外面玩到這麼晚才回來?」蘇慶華見蘇小小壓根就不理會劉瑩,也拉下臉來,語氣不悅的說道︰「你可是馬上要結婚的人,這樣做不合適!」
「哼!有其母必有其女,在外面野慣了的哪能這麼快收回心來!」喬佳淑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嘲諷道。
「有其母必有其女,這我就有一點不明白想要問問胡夫人了,你當年是測試了多少個男人床上的本事,才選中的胡校長?」蘇小小嗤笑一聲,眼楮微微的眯了眯,那小眼神兒跟針芒似的瞅著喬佳淑問。
「蘇小小,你說什麼?!你簡直——」喬佳淑沒想到蘇小小一張嘴就是這樣不堪的話,氣的蹭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蘇小小質問。
她好歹是T大的校長夫人,蘇小小竟然敢這樣頂撞她,羞辱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一輩打架口角的事情,胡景秋那樣的身份是不好插手的,但是她一看到胡珍兒那張臉,就咽不下這口氣去,所以她就親自到蘇家來走一趟,覺得蘇小小怎麼樣也要對她這個校長夫人恭敬點,好好的賠禮道歉。
誰知道,她在蘇家等了四五個小時了,蘇慶華跟劉瑩電話都給蘇小小打了好幾個,催了好幾遍,蘇小小卻大著架子將她給晾在這里,回來後還出口污言穢語,簡直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胡夫人,請千萬不要跟我提教養!」蘇小小不客氣的打斷喬佳淑的話,冷聲說︰「辱人者人恆辱之,胡珍兒但凡有一點教養,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而你,但凡有一點你標榜的所謂的教養,就不會在別人家里大放厥詞,所以自取其辱也是活該!」
「你——就算是珍兒有什麼言語不當,但是她現在論就起來,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姐,你怎麼能讓人將她丟出去,而且還傷了她的臉,她下個月就結婚了,你這樣子讓她怎麼見人?」喬佳淑早就听說蘇小小嘴皮子厲害,立刻轉變了角度。
「別!千萬別這麼說!我可沒有那麼身份高貴的表姐!胡夫人,我真不明白的就是,訂婚宴上發生那樣的事,你們怎麼還好意思再這麼大肆鋪張的舉辦婚禮,我知道,你們胡家幾代都是書香門第,雖然在上流社會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沒有人從商,你們也最看不起那些一身銅臭的商人,所以這婚禮的禮金對你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但是好歹顧忌下賓客們的心情,訂婚宴的噩夢還沒醒呢,你讓他們情何以堪?再說了,發生了訂婚宴上那樣的事情,胡珍兒早就沒有臉出來見人了,真不知道你們的教養是怎麼培養起來的,竟然還放她出來丟人!」蘇小小冷笑一聲,看著面前站著的喬佳淑,說。
「蘇小小,我們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然生了一張這麼厲害的嘴巴!」喬佳淑面色陰青的看著蘇小小。
眼前這個黃毛丫頭,說話句句都打在她的軟肋上,她還沒說什麼呢,就將她的話給封住了。
「看到了吧?這就是這個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生的好女兒,連一點基本的禮貌都沒有!」胡景蘭見喬佳淑吃癟,立刻上來幫腔,不過她不直接對著蘇小小,而是對著蘇慶華,這些日子,她看蘇慶華看的緊,但是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得到機會就對著劉瑩冷嘲熱諷。
「無聊,說來說去總是家教啊,禮貌啊,教養啊,能不能有點新花樣?你們這些人家教好,有禮貌,有教養,難道不知道這些都是相互的?只知道要求別人,怎麼不反省下自己?我最瞧不起這種貴族病,自己女兒生活混亂的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了,偷雞模狗的,還有臉指責別人,為了自己一己之私對別人威逼利誘還理直氣壯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應該看你們臉色過活一樣,你們都特麼的病的不輕!」蘇小小說完,拿著自己的包包上樓去了。
以前跟她們對上,蘇小小還會圓滑一點,畢竟硬踫硬吃虧的肯定是她,但是現在,拿錢易陽的話說,根本沒必要!錢家跟胡家早就不和,她馬上就是錢家的人,跟胡家注定了不是一路。
喬佳淑沒想到自己等了四五個小時,一肚子理論都沒有說出來,讓蘇小小三言兩語的就打發掉了,氣憤的看著蘇小小的背影說︰「蘇小小,我勸你好自為之!」
「那我謝謝你!這話我原封不動送給你,你比我更需要明白這個道理!」蘇小小頭也不回的說,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嫂子,我就說你跟這個野丫頭講不通道理!」胡景蘭生氣的將手里的茶杯一丟,不悅的說︰「這茶葉怎麼泡成這樣,難喝死了,都給我換掉!」
「我這就去重新泡一壺!」劉瑩連忙走過來拿茶壺,低眉順眼的說。只是劉瑩彎腰的時候,臉色有點蒼白,身子輕微的晃了一下,蘇慶華看到後條件反射的就要去扶,卻被劉瑩用眼神制止了,快一步拿著茶壺去茶水間了。
蘇慶華坐在沙發上將目光從劉瑩的身上移開,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倏地收緊。
胡景蘭看著劉瑩輕哼了一聲,心里暗罵這個狐狸精就會裝可憐!然後轉頭看著喬佳淑,又說︰「嫂子,你別生氣了。」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喬佳淑突然揚高了聲音,對著胡景蘭說,眼楮卻是瞅著蘇小小的房門,說完之後,拿著自己的包,氣沖沖的離開了。
「慶華,你是一家之主,今後可得規矩著點你那個好女兒!」胡景蘭在喬佳淑走後對蘇慶華說。
「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事!」蘇慶華看著胡景蘭不悅的說︰「這段日子你少跟娘家的人來往!別再給我惹事!」
胡景蘭因為蘇慶華的話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蘇慶華怒吼︰「蘇慶華,你什麼意思?你說什麼呢你?」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階段都做了些什麼?胡珍兒為什麼最近往我們家跑得勤?以前幾年也不來一次,你當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自己沒本事吃了虧,你們胡家的人還好意思來找場子!丟人!」蘇慶華冷哼一聲說道。
「蘇慶華!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別太過分!」胡景蘭氣的眼楮通紅。
「蘇小小姓蘇,胡珍兒姓胡,蘇、太、太!」蘇慶華將蘇太太三個字一字一頓的加重了語氣說出來,然後瞪了一眼胡景蘭,一個人上樓去了。「蘇慶華你——」胡景蘭沒想到蘇慶華竟然敢對她大小聲了,氣的看著蘇慶華餓背影直跺腳,可是回應她的是蘇慶華用力摔上門的聲音。
「蘇太太,您要的茶泡好了!」劉瑩端著茶壺走過來說。
「不要臉的賤人!」胡景蘭听到蘇太太三個字,直覺的氣悶,她一手掃落劉瑩手中的茶壺,惡狠狠的說道︰「我才是蘇太太!」
說完,便氣沖沖的上樓去了。
劉瑩看著胡景蘭的背影,眼里一片陰暗之氣。胡夫人果然是說到做到,第二天開始,上流社會就有謠言傳出,細數了蘇小小的發家史,說她憑借自己的小聰明跟姿色,勾搭過不少男人,喬朗自然是其中一個,還有趙慶年也被她們給挖了出來,而且趙慶年還憑借外貌優勢,佔去不少口水,當然了,容易更是首當其沖,成為蘇小小的奸夫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還有幾個「不良少年」唐琪,宋哲等,尤其是隱隱映射了簡杰西也沒少受其蠱惑,直接質疑蘇小小設計大賽獲獎的真實性等等等等。
總之這流言蜚語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沒幾天功夫呢,這B市上流社會的人,都在議論著那個即將成為錢家神秘三少媳婦的蘇小小。
「媽,易陽跟蘇家那個私生女的婚事,我不同意!」秦蓮香氣沖沖的闖進客廳,對著正在插花的錢老太太嚷嚷道。
「怎麼了這又是?這件事不是跟你說了嗎,人是要娶回來的,易陽那小子也沒意見,你又在這里嚷嚷什麼?」錢老太太扶了下老花鏡,看著秦蓮香耐著性子說道。
唉!當年,她真不該給耀軒娶了這個女人回來,禍害了耀軒還不夠,如今連易陽也讓她鬧得過不安生。
「媽!你知不知道外面現在都在說蘇小小什麼?!」秦蓮香氣的一**坐在椅子上,臉色異常的難看。
「說什麼?」錢老太太一邊插著花,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涂啊?這蘇小小還沒過門呢,就給易陽戴了不知道多少頂綠帽子了!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進我們錢家的門?怎麼能嫁給易陽?」秦蓮香嚷嚷著,突然眼淚就下來了,一邊抹淚一邊說︰「媽,你就耀軒那麼一個兒子,耀軒走得早,我跟易陽兩個孤兒寡母的在這個家里生存是多麼的不容易,要不是有您在這里支撐著,我跟易陽……媽,你可要為易陽做主啊!這蘇家的女兒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易陽不能娶!」
「我裝什麼糊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錢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活計,看著秦蓮香沉下臉問。
「媽!你一定要給易陽做主啊!嗚嗚……」秦蓮香拿紙巾一邊擦淚一邊說。
「你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像是個什麼樣子,說正事!」錢老太太不悅的呵斥道,一听到秦蓮香的哭鬧聲,她的腦袋就突突的疼。
「是!」秦蓮香連忙將眼淚擦干了,然後將自己在外面听到的風言風語說給錢老太太听。
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秦蓮香特別喜歡去金粉的SPA館做美容,今天去哪里的時候,無意間听到幾個人在議論蘇小小的事情,她因此就留意,多听了幾句,誰知道竟然听那幾個人說了一大堆蘇小小傷風敗俗的壞話,還說是現在整個上流社會都傳遍了,沒有不知道的,氣的她惱怒異常,SPA沒做就跑回來了。
「媽,你說,要是真將那個女人給娶回來,我以後還怎麼出門,易陽還怎麼做人?嗚嗚…。」秦蓮香說完,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竟然有這樣的事?」錢老太太狐疑的看著秦蓮香問。
「這還能有假,整個上流社會都傳遍了!你派人查查不就知道了!」秦蓮香抹著淚說。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你這眼看就要當婆婆的人了,以後別這麼莽莽撞撞又哭又鬧的,讓人看了笑話!」錢老太太借過佣人遞過來的茶,說。
「媽,你不會還想著讓易陽娶那個女人過門吧?」秦蓮香試探著問。
「你先回去!」錢老太太喝了一口茶,不露聲色的開口。
「媽,你可不能——」秦蓮香沒得到錢老太太的準信,有些急躁。
「三夫人,老夫人這是累了,您先回去吧,老太太是不會讓易陽少爺吃虧的。」梁翠微見秦蓮香還要在這里糾纏,立刻擋住秦蓮香的話說道。
秦蓮香不悅的瞪了多話的梁翠微一眼,但是礙于老太太的面子沒有說什麼,對著老太太討好的說︰「媽,那我先回去,你可要為我跟易陽做主!」
錢老太太點點頭,秦蓮香總算是滿意了,這才出去。
「翠微,這件事你怎麼看?」等秦蓮香走了,錢老太太問身邊的梁翠微說。
「老夫人,這話我一個下人可不好隨便讒言。」梁翠微謹慎的開口。
「行了,這些年你讒言的還少嗎?有什麼就說什麼!」錢老太太白了梁翠微一眼。
梁翠微想了一會,說道︰「老夫人,當初這個蘇小小,我們可是派可靠的人查過的,不是我為那個姑娘說好話,只是我跟她相處了這段時間,覺得她這個人雖然性子冷了一些,不多話,但是無論是從待人接物還是為人處世方面,都挑不出什麼錯處來,相比之下,自小受過所謂的名門燻陶教育的蘇羽喬跟胡珍兒,在這方面就差的遠了。」
「那丫頭片子真有那麼好?」錢老太太懷疑的問。
「說不上有多好,也可能是胡珍兒跟蘇羽喬兩個太上不了台面了。」梁翠微中肯的說,然後又將她在蘇家親眼所見的蘇羽喬,胡珍兒對蘇小小的挑釁,以及從女保鏢口里听說胡珍兒要對蘇小小動手,被蘇小小讓人丟出去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順帶著提了一下胡景蘭回娘家,胡景秋去蘇家那件事,最後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個蘇小小至少是個明白的,知道我們錢家跟胡家人的關系,所以早早的跟胡家劃清楚了界限。」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錢老太太眯了眯眼,喝了一口茶說道。
梁翠微站在一邊沒有接話,該說的她都說了,過猶不及,老太太心里亮堂著呢。
其實,錢老太太也不相信蘇小小是那樣的人,蘇小小她是派人親自調查過的,對她跟喬朗,趙慶年,容易的事情,她都是清楚的,自古紅顏禍水,那小丫頭長得漂亮,難免的招人嫉恨,如今突然又要嫁進錢家來,有些人看著眼紅,流言蜚語也是難免的,只不過這在背後散播謠言的人,可就真的要讓人好好琢磨琢磨了。
就在錢老太太心里有所計較的時候,突然有佣人匆匆跑進來說︰「老夫人,不好了,易陽少爺暈過去了!」
「什麼?怎麼回事?」錢老太太顧不上呵斥佣人不守規矩,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頭皮一乍,身子差點沒站穩又摔回去,幸好身邊的梁翠微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三少夫人怒氣沖沖的闖進易陽少爺的書房,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听流雲喊著叫醫生,說是易陽少爺暈過去了。」
其實,三夫人的聲音那麼大,她們怎麼可能听不到她說什麼,只不過是在這樣的大家庭里當佣人,什麼該听到什麼不該听到,耳朵上都是要有分寸的。
「這個讓人不省心的!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錢老太太氣的直哆嗦,然後對梁翠微說︰「快!快過去看看!我可憐的孫子!當年我怎麼就被豬油懵了心了,非要耀軒娶這個女人進門!」
「老夫人,您可慢點!當心身子。」梁翠微扶著錢老太太勸說道。
「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有什麼好當心的,快點走!」錢老太太說著又加快了腳步。
梁翠微默默的扶著錢老太太,快步跟上。
一進錢易陽住的房子,錢老太太就听到秦蓮香的哭嚎聲,氣的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進了錢易陽的臥室,將秦蓮香一下從錢易陽的身上扯開,厲聲呵斥道︰「滾開!我孫子還沒死呢,你別在這里跟哭喪似的!」
「媽——」秦蓮香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推她,剛想發火,听到錢老太太的聲音,立刻又開始抹眼淚。
「情況怎麼樣?」錢老太太顧不上跟秦蓮香理論,看著專門料理錢易陽身子的陳醫生憂心的問。
「易陽少爺底子本就虛,剛剛是氣火攻心,昏厥了,這段時間千萬不要讓他再動怒了。」陳醫生又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語重心長的說︰「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吧,別留下什麼遺憾。」
這話說的,跟判了錢易陽有期徒刑似的,讓錢老太太跟秦蓮香一陣的心驚肉跳。
「陳醫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錢老太太緊張的問。
「老夫人,易陽少爺的身體狀況,要不是生在錢家,在普通人家的話,早就……他撐到現在,也很辛苦,你們就不要再為難他了,就是什麼都順著他,能順個幾年?」陳醫生嘆口氣說。
「易陽!你可不能丟下媽媽走了!易陽!」秦蓮香一听陳醫生的話,又開始撲倒床前嚎了起來。
「滾出去!還不都是你將易陽給逼的!」錢老太太生氣的怒吼。
她本來就夠擔心夠心煩的了,偏偏再加上這個不省心的兒媳婦一個勁的在這里添亂,真是要氣死她!
「媽,我這是心疼易陽!」秦蓮香心虛的分辯道。
「你這是在做戲!給我滾出去!我這雙老眼還沒瞎!」錢老太太氣的直哆嗦,死瞪著秦蓮香吼道。
秦蓮香嚇得趕緊退到一邊去,但是並沒有出去。
錢老太太也沒力氣去計較這些了,滿心里都是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錢易陽,她坐在錢易陽的床邊,看著錢易陽,心疼的拉著他的手,等著錢易陽醒來。
一會後,錢易陽睜開眼。
「醒了,醒了!他醒……」秦蓮香大喊大叫的說。只是還沒說完,被錢老太太一個冷眼,嚇得將話給吞了回去。
「我沒事了!」錢易陽從錢老太太的手中抽回手,面色冷淡的開口。
「你這孩子!以後工作不要那麼累,身體要緊。」錢老太太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頭有些失落,自從那件事之後,這孩子也不跟他親近了,對誰都這麼冷漠。
「媽,你快勸勸易陽,不能讓他娶那個女人!」秦蓮香趁機插話說。
「你給我閉嘴!流雲,將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吵得我心煩!」錢老太太因為秦蓮香這不知進退的話,氣的臉都青了,這個女人這是打算將她的孫子給逼死啊這是!這人才剛醒過來,就說這些要氣死人的話!
流雲听了錢老太太的話,又看了一眼錢易陽,在得到暗示後,一手提起秦蓮香就丟到門外去了。
錢老太太不是沒將流雲跟錢易陽的互動看在眼里,也不惱流雲,反而覺得錢易陽身邊多虧有流雲這個可靠的,讓她放心不少,連帶著看流雲又順眼多了。
「你好好養著,外面那些流言我會查清楚的,我相信那個丫頭應該不是那樣的人。」錢老太太安慰的說道。
「胡家。」錢易陽看了眼錢老太太,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然後便不再說話。
「胡家?!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錢老太太冷冷的說︰「這件事你放心,我不會讓那個丫頭受委屈的!」
錢易陽點點頭,然後疲憊的閉上眼楮,周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錢老太太微微的嘆口氣,跟梁翠微兩個離開了。
「媽,我不是,我也是擔心易陽啊!」錢老太太剛走下樓梯呢,在客廳里的秦蓮香就上前急巴巴的解釋,為自己開月兌。
「你根本不是擔心易陽,你就是想控制易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麼主意,你就是想讓你哥哥嫂子領養的那個佷女進我們錢家,好讓你更徹底的控制易陽,我告訴你,你休想!當年就是因為你老是想著要控制耀軒,所以將耀軒給逼死了,如今你又想將我的孫子逼死嗎?你做夢!」錢老太太氣的指著秦蓮香的鼻子說︰「蘇小小是錢家的媳婦,這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你要是看不慣在這里住不下去,那你就給我搬出去住,錢家不差這一套房子的錢,省的你在家里吵得我鬧心!」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這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秦蓮香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哼!」錢老太太懶得跟秦蓮香廢話,冷哼一聲走人。
秦蓮香看著錢老太太離開的背影,然後又看了一眼錢易陽臥室的門,臉色猙獰,兒子是她一個人的,她不允許任何人來跟她搶!
錢老太太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這個陪伴錢老爺子大半生,在錢家如此復雜的形勢下勢單力薄仍舊能屹立不敗的女人,狠起來,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錢家人最多的就是錢,當然也最愛用錢的來說事,當天,錢氏就發表聲明,將資助T大正在興建的綜合樓資金全部撤回來,並將資助T大生物科研項目的資金也都扯了回來,還私底下露出口風,凡是有任何企業再對T大有資金方面的支持,錢氏將永遠對這些企業關閉大門。
錢氏在B市乃至整個龍羽國都是舉足輕重的龍頭企業,甚至遠布國外,幾乎涉及各個重要的行業,所以錢氏的一舉一動,簡直就是B事那些企業的風向標,錢氏都放話了,誰還敢頂風作案跟錢氏過不去啊?
緊接著,不等胡家有動作,錢氏又利用自己的媒體揭發了不少T大某些領導貪污受賄的蠅營狗苟的事,並揚言,T大的辦學風氣每況愈下,讓人痛心疾首,百年老校就要毀于一旦,當然了,里面著重提到了胡珍兒,上官雪,季容,蘇羽喬等被列為T大四大名門淑媛的學生,揭露了這四個人私下里的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私,驕縱放蕩,無恥之尤,件件讓人咂舌,最後又總結道,T大的風氣敗壞,學之不學,建校何用?不如散去!
在這次事件中更讓人值得一提的是有知情人士,原T大設計學院助教在微博上透露,蘇小小參加設計大賽的設計稿根本就是有人監守自盜,設計學院的劉副主任為了巴結校長的女兒胡珍兒,听了胡珍兒的命令將蘇小小的設計稿偷走,而且,T大縱蛇傷人案件中,胡珍兒也利用劉副主任在警局工作的兒子劉沖將蘇小小給強硬帶去警局,想要將污水全部潑到蘇小小身上。
而原本在蘇小小那些發家史上獲得了重要角色的趙慶年也玩新潮發了微博,承認自己是喜歡蘇小小,蘇小小的媽媽劉瑩更是為了拆遷後能有地方住硬撮合兩個人在一起,但是蘇小小不惜與劉瑩決裂,也不肯屈從,他因此嫉恨,才說了之前那些話。
趙慶年對大家追問是誰讓他那樣說的,言辭閃爍,但是他越是這樣越讓大家不由得猜測到胡家身上。
錢氏的舉動,自然引起轟動,雖然錢氏在整個事件中沒有一個字提到跟蘇小小的謠言有關,但是這明顯的袒護,已經讓那些私底下傳播謠言的人不得不管好自己的嘴了。
更有好事者挖出來胡珍兒訂婚宴上的丑事,以及T大設計大賽頒獎晚會上胡珍兒與蘇羽喬兩個扭打在一起的視頻,事實勝于雄辯,人們的眼楮總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很快將注意力放到了胡珍兒與蘇羽喬的身上,對于蘇小小有關的以訛傳訛的那些事,有了幾分理智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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