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醒了?」德順看到岦煦睜開眼楮,連忙上前,依著岦煦的意思將頭枕放到他的背後,讓他坐得更舒服一些。一邊關切地問道︰「您可好些了?」
岦煦點頭。喝了那麼難喝的苦藥,居然美美地睡了一覺,而且醒來也不再感覺頭重腳輕了。
「太醫剛剛說,您的燒已經退了。」
「那,我可不可以不喝藥了?」岦煦立刻充滿希望地問道。
老太監笑笑,一剎那仿佛又回到了侍奉著年僅八歲的少年天子的舊時光。「太醫說了,您再忍忍,只需一日半日,就好。」
岦煦哀然長嘆。德順在一旁,見他雖然不情願,卻竟然並未拒絕,不禁老懷大慰,開心不已。樂樂小郡主,謝謝您啊!相信很快,皇上就能輕松自如地給您「走兩步」了。
「皇上。」德順察言觀色,見到岦煦狀態尚佳,連忙向他稟報︰「岱欽將軍和慧妃,一直在外面候著。」
岦煦聞言,原來斜靠在床沿的身體竟然立即挺直,他連忙對德順怪道︰「怎麼不早說?」
興奮只持續了兩秒鐘,他的臉又垮了下來,重新將身體懶洋洋地靠回床沿,悻悻地說道︰「宣他們進來。」
德順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從驚喜到怨懟再到裝腔作勢的轉變,恭恭敬敬地回道︰「是。」唇邊卻悄然泄露一絲了然的笑容。心里始終惦念著,卻死不肯開口,好不容易人家回來了,還假意不開心不在意。三十一歲的人了,也已經是十幾個孩子的嚴父,怎麼自己還是像個孩子一樣?
很快,獲準覲見的岱欽和希雅從門外走進。岱欽拱手施禮,于床前站定;希雅卻連忙靠近岦煦,關心地上下端詳,見他果然面色潮紅、渾身乏力、眼神松散、有氣無力,一副大病未愈的疲態,不禁心生愧疚。
「生病了,怎麼也不派人告訴我?」
岦煦也不看她,用只有離得最近的她才能听到的聲音咕噥道︰「不是說,將士歸家,君命不受?」
希雅嗔怪地望著他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的不滿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岱欽有要事稟報,她也不能說得過多,只好小聲地告訴他︰「我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一會兒給你端過來。」
听了這話,岦煦的神色,立刻現出一絲驚恐。搞怪的表情,讓希雅終于沒忍住,笑出聲來。
德順連忙在一旁搭話︰「回慧妃娘娘,三個時辰之前,皇上剛剛服藥了。太醫說,需再過三個時辰,再用。」
希雅微笑點頭︰「那就好。」她回首示意岱欽,可以上前稟報。
岱欽立即點頭︰「啟奏皇上,邊關來報,科爾沁周邊突發戍邊將士中毒事件。」
岦煦神色頓時凝重︰「什麼毒?因何中毒?」
岱欽搖頭︰「尚未破解。中毒癥狀很明顯,但情形卻很詭異,軍醫使用常規解百毒草藥,暫時控制住病情發展,目前尚無人員喪生,但病情亦不見好轉。而且,中毒人數還在增加。我已緊急向邊關調兵增援。」
低頭思慮片刻,岦煦又問︰「依你看,下毒者何人,何人可解?」
岱欽的神色異常凝重︰「恐怕,正在科爾沁做客的同根友人,月兌不了干系。」
岦煦點頭認可︰「那毒物,亦有可能來自準噶爾了?」
岱欽沉默點頭,他也這樣認為。至于何人能解此毒,恐怕要費一番思量。現在科爾沁邊關的隨營軍醫,亦是見識廣博、經驗豐富,尋常之毒均不在話下,此番卻無法控制中毒的蔓延,可見下毒之人,用心之險惡。要解此毒,科爾沁部落中,誰能當此重任呢?
「我願保舉一人。」
希雅突然說道。
岦煦望向她,卻是將信將疑。他和岱欽久經沙場,尚未想到良策,她區區一個久居後宮深處的弱女子,能有什麼好辦法,好人脈?「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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