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里一片寂靜,連犬吠都被控制得很適時,不鬧,卻也不靜。
夏今兒閉著眼楮,將手里的酒杯稍稍傾斜,鼻尖傳來酒的醇香。含進一口酒,所有的味蕾都警覺起來,腔內的液體有種幼滑感,讓人的神經一陣酥麻。慢慢感受到其香醇,然後味道又豐富起來,酒香令她有回味感,就連味蕾都有了記憶,酒的香氣在口腔內久久未能散去,平衡、協調、幽雅、令人愉快。這樣的葡萄酒的口感令人舒暢愉悅,各種香味細膩。更是讓人對這個神秘的莊園產生了強烈的佔有欲。不論外面是多麼大的陷阱,她都得過一過,這個莊園上的一切都將屬于她一個人的。
房間里只有三個人均勻的呼吸聲,給人一種死亡的寂靜感,紅酒的香氣悠悠轉轉,洋溢在整個房間,久久環繞,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就像手中看似無色無味的葡萄酒,入口,卻是舌尖上的橙色風暴,讓人瘋狂,讓人麻木。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雙腿交疊,一言不語,卻是不立自威。
陳撤和余池城立在沙發的兩側,一臉平靜,眼楮卻是不停的打量著四周,每一個角落,都是他們質疑的對象。對于這個陌生的房間他們既好奇又防範。他們在莊園那麼久,都未曾來過這個房間,他們以為他們知道這個莊園里所有的密室,這個密室帶給他們的除了新奇還有失落,但他們作為b的得力助手,他們需要更理智。對于這個密室的出現他們應該欣喜,安慰。因為這個密室可能會是他們查出幕後黑手的最重要的一條線索。所以,他們仔細著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試圖發現些什麼。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很矛盾的房間,現代與傳統的矛盾,大與小的矛盾。整個房間除了夏今兒坐著的這個純白色的單人沙發,沒有多余的家具,而三面的牆是沒有粉刷過的紅磚牆,塊塊紅磚新的離譜,照理說,這個房間不會是最近才安排的,但是這紅磚的顏色卻是剛砌成的新鮮的紅色,難道這磚真的不會老麼。三面紅磚牆讓這個五十平米大,兩米高的小房間充滿了神秘感,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像是隨意棄置的一個儲物間,又像是精心布置的一個密室。這種琢磨不透,撲朔迷離,讓人心生畏懼。特別是那一扇佔了整整一面牆的落地窗,沒有窗簾的遮掩,整個通透,可以看清窗外的一切。而在窗外卻是找不到這樣一處窗的。
夏今兒把空了的酒杯遞給陳撤,起身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看見樓下後院里正在修理花草的園丁,健碩的身材,中等的個子,卻只是個園丁。「看來我們莊園得再植一些花草。只是有些葡萄樹,也太單調了點。你們說是麼」接過重新裝上酒的杯子,又回到白的煞景的沙發上坐下,又是另一種酒。來這里之前她看過陳撤準備的那些資料,發現酒窖里的存酒竟然只有可憐的那麼十種,傷心自然是首先的,畢竟對于剛剛起步的葡萄酒企業,充足的儲酒是必要的,然而對于一個愛酒的人來說,特別是夏今兒這個女人來說,這也是福音,因為這以為這她可以在今天之內把酒都嘗遍,她的空期可真是只有今天而已,明天的日子她也沒法預測,但是想這麼美美地品酒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她願意,有些蠢蠢欲動的人怕是也不會讓她如願。余池城一直盯著那個動作輕盈的園丁著裝的男人,他剪著已經近乎完美的灌木,看著就像是在已經被剃的寸短的頭發上來回推剪,這讓他對這個園丁更加疑惑。但是,他卻在腦海里找不到任何與這個園丁相似的員工信息。他收回視線,看向沙發上的女人。
「b」試探地叫著,沙發上的女人卻像是沒听到,只是閉眼回味滿腔的酒香。
夏今兒,睜開了眼,把才嘗了一口的酒遞給余池城,還是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這次目光卻是落在對面的石岩,tnight。
「這字是誰刻得。」
兩人之前也看到了這字,也沒多注意,把過多的焦點都放在了那個園丁身上,這個問題更是讓他們雲里霧里。
「可以查到。」陳撤回答。
夏今兒看向兩人,或許她不應該對他們要求那麼高,只是這兩人若是以後要跟在她身邊,那他們的警惕性和思維敏捷度就必須提升到最高境界,她希望他們每時每刻都小心翼翼,卻不希望他們對她也小心翼翼,那麼警惕。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孤軍作戰。若是這樣,她寧願要兩個豬一樣的隊友。
可現在的環境和時機卻是不能讓這個問題浪費了時間。他們不問,那她提點他們便是。
「那幾個字看似鋒利,可是在每一筆的落筆處都有失誤,而能造成這種失誤,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幾個字母,並不是機器所為,而是人刻的。」
「不可能,這座山的岩石的堅硬度我查過,不可能是人為的。」夏今兒很滿意陳撤的直言。
「那如果先用一些化學物質先將岩石軟化呢?」夏今兒拿走余池城手中的酒杯,示意輪到他了。
「我們莊園禁止使用一切化學用品,更何況是岩石軟化劑里含有高濃度的能嚴重影響泥土酸堿度的化學物質。」她皺了皺眉,果真是這樣。吞了一大口酒。
「你們認為以剛剛那個園丁的身材和力量能不能在化學物質的幫助下完成刻字這個過程?」
兩人對視了一眼,似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可以。」
「就是他了,開始調查吧。」夏今兒指著山頂的那幢露頂的別墅,又指指山腰刻字尾字母落筆處的那個隱蔽的山洞,「這兩處可能是窩點。行事小心,切莫打草驚蛇。」抬眸,以女王的姿態看著兩個斗志昂揚的男子。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退出了密室,看著他們的背影,夏今兒欲言又止,現在還不行,他們還沒有對她放下戒心,所以他們還不能讓她信任。剩下的事還是她自己來做吧。過分的自信總會讓人後悔。
夏今兒起身,拿著酒杯,走到落地窗旁,數著8列6排的紅磚,輕握杯腳,用瓶身輕輕踫著這塊磚,紅色褪去,顯現出白色,走離白磚幾步,松手,酒杯碎片散了一地,拾起其中一塊碎片,走回白磚前,抬手在白磚上刮出一道暗符,白磚的顏色漸變著,淡紫色,紅磚色,琥珀色,落地窗變成不透明的鏡子,右側的門又暗生出一道密碼鎖的門,自動鎖上了。另一面牆的部分紅磚旋轉,移位,開出通往另一個密室的暗門。夏今兒勾起淡淡的笑意,儼然狐狸的化身。
女人消失在暗門之後,紅磚復原,重見tnight,密室的一切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