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廊燈隨著夏今兒的腳步一盞盞點亮,又在她的身後一盞盞熄滅。走廊已盡,轉角處是一陣熟悉的氣味,溫度驟降,一種蘊藏很久的香氣撲面而來,像是從轉角的另一側傳來,被這邊的牆擋回,才有了這番回蕩的香氣。淡淡的笑意,蕩漾在眼角,退下防備的面具,眼中被說不盡的**佔盡。不覺加快了腳步。想來那個八豎六行該是八六年的波爾多紅,笑意更勝。這條小道的盡頭,是酒窖。也將是某個男人痴痴思念,痴痴等待某個女人的秘密基地。
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獸,一點點朝著沉睡在樹下的白兔走去。再走近一點點,酒香更濃,更加誘人,此刻的夏今兒已經在失去理智的邊緣徘徊,眼前又是一樣的紅磚牆,牆角有一個紅酒瓶,上面的酒標已經模糊不清。她伸手想拿起酒瓶,卻發現這個酒瓶是固定在地上的,她抬眼定神的看著眼前的紅磚牆,雖然同為紅磚牆,卻不似之前那樣鮮紅,而是有著歲月的紅色。又吹眸看這這個酒瓶,她能確定的就是,之前的方法行不通。原莊主留給她的信里也只說了之前那幾道暗號。
看來這個老頭還是留了一手,狡猾的緊啊。
站起身,轉身,看著之前走過的已是一片漆黑的小道,閉上了眼,思索著,那個酒瓶,好像少了點什麼。
瓶塞,對,找到那個瓶塞是關鍵,仔細的模索這面前的牆,果然在一個沒有光照的角落模到一個凸出的瓶塞,凸出的面積太小,拔出來不太現實,夏今兒在瓶塞上稍稍使力,瓶塞就縮回牆體里,片刻,紅磚牆就向兩邊移開,敞開的出口,讓那些被阻擋太久的香氣,肆無忌憚地沖進暗道。走出暗道,背後的紅磚牆還是敞著。
又是一陣模索,卻是怎麼也找不到類似的開關。
「夏今兒?」慕凡看著眼前這個青色西裝的女人,僅是一個背影也足以讓他認出,這個女人就是飛機上那個慵懶的中國女人。沒想到,老爸讓他等的女人竟會是她,原來她叫夏今兒。心里閃過一絲驚喜。
夏今兒腦袋里卻是無奈與尷尬,每次那麼挫的姿勢的時候總能被人抓包。上次是白與翌,這次又會是誰,又會有怎樣的故事呢。不過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任何人都阻撓不了她,或者說任何人都傷害不了她。可她卻是想不到的,這個男人如何舍得傷她,從認識她的那一刻起,直到永遠。
收拾了下衣服,轉身,優雅,微笑,卻是笑里藏刀。
是他,夏今兒心里一驚,卻是在臉上看不出一絲動容,反而臉上多了幾分防備,首先她認為能在這里遇上的人定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不是原莊主的親人就是敵人,而她就一個人,孤軍作戰,不得不防。其次,這個男人在飛機上盯了她那麼久,現在想來,可能是被跟蹤了,她不得不想的多一些。
可有的時候,一些單純的事,想很多之後就會被想多了。
男人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儼然一臉防備的樣子,苦笑不得。卻也對這個女人的聰明,很是欣賞。準確的來說他是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之前以為這只是一個慵懶的小女人,或者還有點小資產,才有了那樣的氣場。可現在看來,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一點點,這只沉睡已久的白兔,漸漸蘇醒,卻還是坐在樹下假寐,等著心儀已久的野獸肆意欺凌。
壞笑著靠近夏今兒,夏今兒被這莫名其妙的靠近弄的不知所措,兩只腳也像是粘在了地上,臉上卻是一副無謂,高高在上的樣子,慕凡在只有一拳距離的時候錯開,在夏今兒耳邊說了句︰「開關在地下。」
說完蹲子,搬開一個放在牆角的木箱子,摁下地上凸出的木塞。出口又被重新掩藏。
夏今兒已經恢復了鎮定的模樣,沒了防備,沒了尷尬。只因她覺得這個男人值得信任。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信任感。可能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這段灰色地帶,在藏酒前停下。
「86年的波爾多紅!」慕凡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身上那番少見的孩子氣,夏今兒,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不過也正是她的神秘吸引了他不是麼。無奈地笑了笑。看著這個沉醉的女人。
原來你真正的藏酒之地在這兒啊,老頭兒,她就奇怪自己的判斷怎麼會有錯呢,買下這個酒莊確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這些都是我爺爺的藏酒,他特地讓我從中國回來,在這里等一個叫夏今兒的女人。」說完,一臉好奇地看著夏今兒。
夏今兒一轉頭就看見一個混血的好奇寶寶眨巴這褐色的眼楮看著她。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叫夏今兒,請多多指教。」夏今兒商業的禮儀瞬間被激發出來。
「慕凡,單身,多多指教。」無賴地看著夏今兒,夏今兒愣了一下,被逗樂了。
慕凡卻是一臉正經,他慕凡,女人對他可有可無,可是對于他喜歡的女人,他絕不會畏畏縮縮。
「好吧。我們還是快點回莊園吧,那邊現在應該是要打亂了吧。」
夏今兒收了一臉的嬉笑,皺著眉頭,煩惱著這些煩惱。
慕凡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老頭兒讓他回來就是要處理這件事,他明白這件事的危險,他回來了他就不會讓她再參與半分。
他們不知,等待他們的可不是只有那一陣暴風雨,還有一場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