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著包吧嗒吧嗒往外跑,經過林闕辦公室的時候門突然開了,某人倚在門邊挑著眉毛問她︰「嘛去?跑的比兔子還快。」
雖然著急去找房東,但是她還是暫時停下了腳步回答了領導的問話。林闕听完她的計劃上下掃了她幾眼,然後把目光定在她的腦袋上,嘴巴里念念有詞。寧縴狐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搞什麼ど蛾子。
看到寧縴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林闕忍不住伸手敲了她腦袋一下︰「我以為你這個漿糊腦袋至少有點兒用處,現在看來也就是個擺設。笨不說,記性還不好。」
惱怒的捂住腦袋,寧縴憤憤然看著他︰「你別老敲我頭行嗎?還用那麼大勁兒,疼!」
林闕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跟她嗆聲,很隨便的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趕緊進來。」
「干嘛呀?」
就見林闕慢條斯理的從褲兜掏出手機,然後不緊不慢的找到了什麼東西打開,就听到一段熟悉的對話︰「這樣吧,以後每天下班到我辦公室,我帶領你學習倆小時。」
「就這麼定了,遲到早退缺席都扣工資。」
「爺請客。」
「每天?」
「每天。」
她一拍腦門,想起來這茬,頓時十分懊惱,腳步頓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林闕也不著急,就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著她,嘴里還嘀咕︰「遲到早退缺席扣工資。」
尼瑪……她風中凌亂了,這廝每次都用扣工資來威脅她,偏偏這招無比的好使。
沒辦法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跟他進了辦公室,門 當一聲合上,也隔斷了靜寂無聲的辦公室里一堆瞪著的大眼小眼。
看著門關上了周純小心的挪動椅子湊到裴子曦旁邊,捂著嘴在他耳邊小聲的問道︰「你說他們知不知道辦公室里還有我們在看戲?」
裴子曦觀察了一下林闕辦公室的動靜,這才壓低聲音回應她︰「我猜在他們心里我們都跟木頭擺設沒什麼區別。」
林闕關了門就走到牆角的衣帽架旁邊開始收拾東西,寧縴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穿好米色風衣,戴上墨鏡,還拿出手機整理了一下頭發,最後挑起桌上的車鑰匙,頭一偏說道︰「走吧?」
寧縴茫然的張大嘴巴︰「啊?」
見他伸手又往她頭上來,趕緊躲過,林闕笑的見眼不見牙的︰「喲,動作挺迅捷,學聰明了啊。」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邊走邊說︰「首先我們去解決一下你的房子問題,然後我們去吃飯,不然你也不安心學習。」語氣非常的理所當然又大義凜然,好像他真的打算為了寧縴的學習一樣。
跟房東約好了見面,寧縴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她剛知道消息的時候心頭火起,一股沖動支配著她要去討公道,現在心里的火去了,想到見房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人家自己的房子愛怎麼租怎麼租貌似也沒什麼錯誤,要是吵起來這幾個月的房錢還有押金估計就全泡湯了,真是麻煩。
林闕听著她唉聲嘆氣的,從後視鏡里瞅了她兩眼,也沒有說話,只是手指一直高頻率的敲擊著方向盤,昭顯了他內心也不平靜。
其實按照他原來的想法真想損她一頓,傻不愣登的,簽合同也不簽明白了,出了事兒也不趁機跟房東提要求,就知道躲,現在臨到事兒了又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但是認識這麼長時間他也了解了寧縴的性格,雖說平時不聲不響的看著挺老實巴交,其實脾氣沖的很,是個順毛驢,他自己脾氣大知道怎麼才能對付這種人。
她雖說脾氣沖了點兒但是腦子直,想事兒不帶腦回路,說的好听叫單純,說的不好听叫缺心眼兒,是個很容易被騙的主兒。別人只要對她稍微好點兒就感恩戴德的不得了,順著她的性子使勁兒她就把人當好人,所以林闕心里再月復誹再嘀咕面上還是一派平靜,畢竟也是一家大公司的領導,這點兒修為再沒有怎麼可能。
以前刺兒噠寧縴他自己也說不出是為什麼,他平時對女性朋友和女同事女下屬都挺有風度的,但是一見寧縴就想打擊諷刺挖苦她,後來他也想明白了,自己那純屬是有病,就是「打擊喜歡的人妄圖引起她注意」這種病。
約的就是在房子里見面,寧縴本來不願意,不想見到蘇澄澈,林闕勸她有事情趕緊說完了就得,也許還能乘勝追擊把房錢要回來,反正總歸要搬家的,以後單獨遇上更尷尬,想想有林闕和房東陪同的確是好一些,寧縴也就答應了。
到了門口她猶豫了一下,抬頭瞅了一眼林闕,看到他漫不經心的叼著根沒有點的煙站著,心里突然就有了底。進了門看到房東已經在了,正站在客廳里四處查看,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澄澈的房門,緊緊地關著,沒有動靜。
听到他們進來房東轉過身來,他是個長得看上去挺刻薄的瘦老頭兒,手里捏著一對核桃,手腕戴著一串佛珠,穿著對襟的直筒外套,肥大的練功褲,眉目嚴肅的看著她。
她一向害怕跟這種人打交道,被他一看心里就發抖,想說的話更是說不出來。
余光發現林闕已經點著了煙,單手抄兜站在門口,正看著蘇澄澈的房門不知道想什麼,可能感應到了寧縴的目光,他慢悠悠的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兒,掏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房東開口之前說道︰「您這對核桃盤的不錯啊。」
房東顯然一愣,應該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話題,低頭看了一下手里的核桃,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下,林闕乘勝追擊道︰「不過您這色兒雖然盤的好,品種不咋樣,就是普通的獅虎獸吧?」
「喲。」房東終于露出喜色︰「您也玩兒這個?」
林闕施施然噴出一口煙︰「我不好,我家老爺子愛玩兒,跟著沾沾邊兒也就懂了。」
「哦,是嗎?那您眼還挺準的,我這對隨便掏的,也不貴,就玩兒個樂呵,真有那好的也不好踫。」
「就是說,我家老爺子那一對寶貝兒整整找了三年又磨了人家好幾個月人家才賣給他,天天當命根子一樣放著,誰都不讓踫。」
「哎喲 ,那得是貴重品種吧?」
「也不算太貴,一對四楞門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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