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師 密山中學

作者 ︰ 付均

密山中學

1950年到1955年我在密山中學讀完了初中和高中。

密山中學是在1946年成立的東安聯中的基礎上展起來的。他是牡丹江以東、佳木斯以南的廣大地區唯一的一所完全中學。學校學生來源于北邊的富錦、勃利,西邊的林口、穆林、雞西,東邊的虎林、寶清、饒河等縣。雞西和本縣的學生佔大多數;適齡同學比例較大。外地的同學年齡偏大的多一些。

位置。密山中學處于密山街里的東南角。是偽滿東安省省公署的舊址。

校舍。校舍是由五趟正房、東側由廂房把五趟正房連在一起組成的平房。五趟正房的西頭有外走廊串聯。每兩趟正房、東面廂房和西頭外走廊之間自然圍成了四個長方形院落。廂房和外走廊都有門洞與院落相通。教室的房門有的開在院子里,有的開在廂房走廊或外走廊里。教室寬敞明亮,木地板、木天花板。冬季由蒸汽鍋爐供應暖氣。房蓋鋪的舊瓦壟板,每年都要刷一層柏油,防蝕防漏;夏季,高溫天氣,在陽光照射下,柏油融化,順著瓦壟板的壟溝一絲絲滴到地上,散出柏油特有的臭味。

校門。五趟校舍廂房的正中間、沖東是校舍的正門。正門有一個方形的門廊,這是朝會或者全校大會的主席台。操場東邊靠大道與校舍正門相對應開了一個大門。大門是敞開的,沒有門扇。

操場。校舍東側是操場,這是全校同學做早操、平時集會的場所。四周安裝、置放一些單杠、雙杠、天橋等體育器材。操場周邊有樹木和鐵絲網圍繞。校舍北面,隔一條道,是學校的北操場。籃球、排球、網球場地,足球場和田徑運動場地都設在這里。學校運動會以及縣里的大型集會都在這里舉行。北操場四周沒有遮攔,靠邊是同學們栽種的榆樹和楊樹。校舍西面是一個密中與朝鮮中學共用的足球場。常常被附近的農民用來打麥子。

食堂和廁所。操場西側是一幢較寬大的房屋,是老師和學生的食堂。也是學校大型集會的禮堂。操場的東南角是木材搭建的廁所;夏季刮東南風的時候,偶爾會有陣陣臭氣飄向教室;冬季自然是座座黃金塔疊起,需要經常鏟除。

校門前大道向北一直通往火車站。這條大道是密山街里南北向最寬的街道。我在初中的時候,還能夠看到柏油路面的痕跡;高中畢業的時候,它已經完全變成了砂石路。

校門對面、馬路東側是一棟四壁徒立的二層樓房,沒有房蓋,沒有門窗。北側配樓已經只剩下水泥地面。從正樓二樓北側東面的牆上的四個電影放映窗口觀察,配樓一定是一個大型會議室。大約在我上高一的時候,這座樓修復。教師辦公室、圖書館都設在這里。北頭一樓還做過我們班的宿舍。

南數第一趟校舍的南面有一個水泥澆注的地下室,有的同學說它是一個未完工的樓座子,有的同學說可能是被炸毀了的大樓的基礎。不管過去它是什麼,反正它是我們低年級同學玩耍的好場所。地下室再往南,是植物老師率領我們開闢的植物園。

校長。密山中學的校長在縣里地位較高。一次全縣的一個重要集會,主席台上坐的縣領導之中,就有我們的校長。他坐在重要位置,腰中的寬皮帶上還帶一把勃朗寧手槍。他的姓名我不知道。接任他的校長是言放。听說,他是省教育廳委派下來的。言放,年輕,大高個,紅光滿面,瀟灑英俊,血氣方剛。不久他的未婚妻從寧安高中畢業,也來到我們中學任教;她也是高個,體態豐盈,健康美貌,流露著無法掩飾的青春萌動的幸福表情。倆個人走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面色緋紅,閃著帶點羞澀的光輝。

教師。密山中學的教師,來自全國各地,在同學們之間流傳著他們的很不平凡的出身。我們入學不久,哈爾濱師範學院成立。學校的相當一部分老師被抽調到哈爾濱去任教。在全校歡送他們的晚會上,調走的老師代表講話時,說了一句「樹倒猢猻散」,可能是出于對密山中學未來的關心,心情激動,言辭不當。可是這句話,竟成為激勵密山中學教師們不落人後的強心劑。盡管教授、講師級的老師大量流出,我們學校的老師們,仍然不能等閑視之。據傳說,我們的老師,有的是日本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學碩士,有偽滿教育大臣,有北京法院院長,有的畢業于莫斯科大學德語系,有的上過偽滿建國大學,兩個數學老師都是北大畢業,還有中國最大的大學西南聯大的畢業生,東北師範大學一次就分來三個年輕的、同學們的青春偶像……。他們不僅教了我們當時的課本知識,還有很多中學生學不到的、至今我仍然覺得十分寶貴的、教科書之外的學問。

教材。從初中到高中,我們的教材絕大多數是東北教育部編譯局翻譯蘇聯的十年制中學課本。教科書為白皮、綠色老宋體字書名,書名都是印在書皮的黃金分割線的位置。教科書每一頁下半部約五分之一以下印有小字高才生學習內容;只學習,不考試。

五分制。從初中開始,考查學習成績的尺度是五分制,直到大學畢業。五分制好!

作息時間。在密山中學讀書期間,令我受益終生,難以忘懷的是從初中到高中,一直生活、學習在準軍事狀態的集體環境之中。六年中,每天每日,從起床到就寢,都是按部就班,踩著鐘點度日。起床後,早操,早自習,早飯,四節課,午飯,下午四節課,有時後兩節為自習課,晚飯,晚自習,就寢。早飯後、午飯後、晚飯後有一定的在校內的自由活動時間。周六下午多為校內自由活動;周日休假,可以上街。冬季,早操前,洗臉盆擺放在宿舍之外,值日生打好水倒在洗臉盆和牙缸里;早操後,洗臉時,已經結上一層薄冰。一生中我已經養成了用涼水洗臉的習慣。恪守時間,遵守紀律,服從領導已經成為我的自覺行為。

宿舍。學生宿舍有的在五趟校舍里,有的在學校周圍。上高中之後,學生宿舍都安排在校外,食堂也搬到了朝中的東側。

校服。在校期間,做過兩次校服。第一次,校服是一件列寧服上衣。白色,立領,套頭。褲子學校沒有統一做,要求一律配藍色制服褲子;這是很容易做到的,因為,那個時代藍色是新中國服裝的象征色。第二次是一套藍色制服。制服樣式是美術張老師設計的。,男同學為長褲,女同學為裙子。

校徽。我們戴的第一枚校徽是美術張老師設計的圓形,藍色,密中兩個白色字在右上角,圓形圖案中間橫一條象征山峰、凸起的線條。後來,校徽比較簡樸,長方形,白地,四個紅色密山中學行楷字。

年級排序。我們剛上學的初一年級共四個班,稱為九班,我在九丁班,趙福在九乙班。我們的上邊還有七班、八班,馮常友在八班。升到高中的時候,七、八、九各班(年級)的排序就沒有了。

學校稱謂。密山中學當時是松江省立中學。其中有一段時間改稱松江省立第九中學。直到我高中畢業,密山中學的稱謂一直未改。

(2008年8月4日9︰5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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