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嬌嬌 第8章 倒掛金鉤重口味

作者 ︰ 青山臥雪

月如鉤,笙歌散。

公子重扛著呂嬌回到自己的府邸,一把將人甩到床榻,目冷,嘴角卻笑盈盈道︰「洞房花燭的佳期不可耽誤。」說罷,遂即就要覆到她的身上去。

「等等。」一路被扛著回來,**朝上,腦袋朝下,血液倒流了一路,她現在只覺胸悶惡心,當看見一座大山即將壓來時,慌忙抬手制止,一個翻滾趴到一角縮著,抬起頭來可憐兮兮道︰「夫主,我、我想吐。」

「掃興。」他冷哼一聲,「你不能服侍我,有的是人服侍。來人,把齊國陪嫁來的媵妾都放進來。」

實際上,當呂嬌去晉國王宮赴宴的時候,她從齊國帶來的所有東西,包括陪嫁的媵妾都被送到了這里。

這時候的風俗就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當主和主母相好,陪嫁而來的媵妾們都要睡在屋外的地板上,當主母不能承受主的疼愛時,這些媵妾們就要隨時補充上來。

「主。」

以妍為首,三個穿著透明的媵妾都小步快速挪移了進來,妍的臉上布滿激動的喜悅,妧則溫婉的垂著頭,而那個膚色暗黃的媵則面色淡淡,她走路都是無聲無息的,仿佛在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坐在床榻邊上的公子重眯眼打量了一會兒,仔細將這三人對比了一番,當看向妍前凸後翹飽滿的身子時,他滿意的點頭,指著妍評價道︰「你這臀大而豐滿,定能為我生下好多兒子。」

「請君憐惜。」妍當下嬌喘喘的偎依過來,匍匐到了公子重的腳下。

看著妍高高翹起的大**,低到塵埃里去的頭顱,呂嬌立即就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自尊心太多余了?原來在宴會上被強迫飲酒並不算什麼大屈辱。

她需要重新審視這個時代女人們在男人那里的地位。

看著妍已經被招到夫主的腳下去了,妧有片刻的失望,可她想要表現的就是自己溫婉如水的性情,所以她不能讓夫主看到她的不滿,忙在嘴角上扯出一抹笑痕,甜甜的喊了一聲,「夫主。」

性情這東西,又豈是男人第一看在眼里的東西,比起去懂一個女人的心,他們更樂意相信自己的眼楮,比如妍飽滿的胸乳。

「你也不錯。」他看了一眼縮在床上看的目瞪口呆的姣,嘆息道︰「可惜你比不得姣的美貌。」

妧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下耷拉,抽噎一聲跪倒在地,「夫主,請您憐惜。」

「善,到我身邊來吧。」他向妧伸出手,妧立即歡快的膝行奔來,乖巧的緊緊和妍擠在一起,惹得妍狠狠翻了她一個大白眼。

如此一來,剩下的媵就顯得太過突兀了些,望著這個身材干瘦的女子,呂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姣,你們齊國是否沒人了,怎送這麼丑陋的人來做你的陪嫁。」公子重果然大皺其眉。

姣勉強呵呵兩聲,磕磕巴巴道︰「我不知,都是長輩們安排的。興許她有別的長處也未可知。」

「哦?別的長處?」公子重睨了呂嬌一眼,那漆黑的眼珠子把她看的直哆嗦。

「你有何長處?說來听听。」

「妾無長處。」這媵不知是膽子太大的緣故,還是有恃無恐的緣故,反正在呂嬌眼里這個女人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依舊從容冷淡。

她有這份冷傲如霜的氣度在,反而讓人容易忽略她暗黃的膚色和平凡的五官。

公子重像個慣于發現女人優點的公子,模著下巴把媵從頭發絲打量到小腳趾頭,半響兒才點頭道︰「我見過不少美人,各色都有,唯獨缺少你這種冷淡性情的,罷了,你也過來吧。」

「喏。」她並不和妍妧一樣擠到公子重的身邊去,而是坐到距離呂嬌最近的地方,冷眸一射,其中催促的意思明顯。

呂嬌與她對視,以一種睥睨的姿態頂回去,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她不會刺殺公子重,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為公孫暇刺殺公子重。

在館驛的時候她之所以承諾公孫暇,不過是因為在館驛里大多都是公孫暇的人,她想逃也逃不掉,這才行了緩兵之計,而現在她已從公孫暇手里逃月兌,傻子才會行刺公子重。

「你們主母身子不適,不能伺候我,不若你們三個一起來。來,都上塌來。」

呂嬌驀地轉眼看向公子重,見他一副左擁右抱之狀,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忽略掉心里酸澀的失望,瞪圓清媚的眼楮,吐槽的想︰尼瑪,這男人竟然這麼重口味!

公子重一手拎一個把妍妧都弄到床榻上抱著,看著姣道︰「你好好看著她們是怎麼伺候的。」

呂嬌一看他兩只手被兩個女人的**佔領,心里一咯 ,轉眼一看那媵,她死氣沉沉的眼頓時精光大放,自以為得到時機,拔下頭頂的青銅簪就刺了過來,大喝道︰「拿命來!」

「不要!」呂嬌猛的往公子重身上一撲,電光火石之間,並沒有人發現,公子重抱著美人的的雙手在想要聚攏的瞬間立即將懷里的兩個肉盾推開,呂嬌往他懷里撲,他亦慌忙摟抱,當呂嬌緊緊摟住他脖子的那一刻,媵的青銅利器也在同一時間刺進了呂嬌的肉。

媵大恨,眼眶欲裂,唰的一下拔出利器竟還想將錯就錯再往呂嬌身上戳一個肉窟窿,就在此時,殿門大開,一個白發老者風一般刮了進來,手提三尺青鋒劍送前一送,「噗嗤」一聲,就把那媵刺了個對穿,當場死亡,摔倒在側。

現場有片刻的冷凝,遂即而來的則是摔在地上妍和妧沒命的尖叫聲。

「壓下去,貶為洗衣奴。」公子重冷哼。

「喏。」老者扛起床榻上的死尸,一手一個拎起嚇昏過去的妍和妧,老目炯炯的望向公子重懷里的姣。

「重,把你懷里的那一個也扁為女奴可好?」姬商從門外走進來,言笑晏晏。

「兄難道想讓重成為一個知恩不報的人嗎?」公子重堵住呂嬌的血口,抬起她的下巴道︰「姣,果真狡也。」

老者沉默片刻,道︰「然。」遂走出殿外。

姬商悠悠然坐到床榻邊上,惡意的戳了一下呂嬌的傷口,反問道︰「你需要她來為你擋刀?難道被蒼老拎出去的那兩個不是你的肉盾?」

兄弟倆心照不宣的一笑。

「兄,今夜是弟的大婚之日,王宮宴會上你不能出現,弟將為你單獨設一宴。兄稍等,待弟將我這狡詐的小夫人送去巫醫那里醫治。」

「善。」姬商含笑應允。

這方告一段落,那方呆在館驛中等待消息的公孫暇也被突然闖入的刺客悄然捆縛了起來,他此時已知事情敗露,頓時悔恨嚎哭道︰「呂姣誤我!」

三月的夜,寒露微涼,當在她面前跳了半天大神的巫醫離去,躺在床榻上的呂嬌也睜開了眼,那根青銅簪戳進了她的肩胛肉里,抵住了骨頭,那一刻疼的她眼冒金星,很想遵循身體的本能真的暈過去了事,可是她不能,在不能確定自己的下場之前,她要清醒著自救。

當她在館驛里給公孫暇下跪,主動請求接過刺殺公子重的任務時她就想好了對策,她要做公子重的「救命恩人」,無論公子重需要還是不需要,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保住自己。所以,當時她所在的位置是靠近公子重的,只等到媵等不急出手時,她就能撿到這個時機。

所以她清楚的听見了公子重對妍妧等人的處置,冷心旁觀。

苦笑了一下,她翻身坐起,開始自己處理傷口,那巫醫只是看了看她的傷口,沒撒藥沒喂藥,竟然只對著她跳了半響兒的舞,唉,她只能靠自己。

目之所及,窗外明月高懸,屋內她所坐的地方是一張很矮卻很寬敞的床榻,三面楔著雕花嵌玉的圍欄,床前左右兩邊是兩尊仙鶴銅燈,燈光如豆燃燒,飄出來的煙氣帶著花的清香。

這殿很大,家具擺設很單調,除了床榻之外,只有幾個靠牆放置的矮箱,如若不是物件上都瓖金嵌玉的,她都要以為自己穿到了貧窮人家。

看來,並非是公子重窮,而是這個時代原始遺留的習俗頗重,很多用具都還沒有發明,很多思想還沒有形成。

「沒有藥粉,沒有消過毒的紗布,我會不會死于破傷風?」轉了一圈沒有收獲,呂嬌自嘲的嘀咕。

嘆了口氣,她又站起來往外走,她可不死,誰知道死去之後重新投胎會變成個什麼,說不定來生的境遇還不如現在呢。

「主母!」

當她打開門出去,倏忽就被守在兩旁的持刀武士嚇了一跳,「你們?」是來監視我的?

公子重那家伙難不成連他的「救命恩人」也不放過?!

可惜這兩個武士和她打過招呼之後就一動不動了,呂嬌試探著把腳邁出了門檻,他們眼楮都不眨一下,呂嬌又往前挪了一大步,他們還是不管不問,呂嬌心中竊喜,遂即輕咳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寢宮。

外頭是一道回廊,也不知出去的門在哪個方向,不管了,先走走看看踩踩地形,要是有人出來禁止她,她再回去裝兔子不遲。

她卻不知,她前腳走出寢宮,後腳便有人去通報正在宴請姬商的公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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