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帷帳下,男子的軀體低低伏伏,酥麻的感覺從脊柱直灌頭頂,身下的人雪白的肌膚刺激著他的感官,教他忍不住再次用掌包住那渾圓。
向雲錦悶哼了一聲,貝齒咬著下唇,怎麼都不肯放出聲音來,臉頰上緋紅,半晌,方才低聲道︰「玉郎,玉良哥哥,你輕些,輕些……」
那聲音若貓一叫一般,惹得溫玉良更加憐愛,明明方才已經想交出去,此刻卻是生生忍住,將那沖撞的速度緩了下來,前身伏下,緊靠著她,咬著她的耳垂,低低笑道︰「錦兒,你喚我一聲,你從不肯喚我的名字。」
「我怕外頭會來人……」向雲錦咬著唇,低聲應了句,花-蕊處乍然停了下來,戛然而止的快感讓她略感不適,溫玉良卻是伸出手來,順著兩人貼合處漸漸往下模,細細地撫著向雲錦,一邊說道︰「別怕,這偌大的院子,早就沒人來了。你這會就是喊破了喉嚨都傳不出這院子去。錦兒,來,喚我一聲。」
「那,那還有歡兒在外間呢。」
「她每回吃了藥,都跟死豬一樣,怎樣都吵不醒的。」溫玉良低低道,卻是更不老實起來,手上的活兒越發細致了,舌頭卻是繞著她的耳根。
向雲錦呼吸漸漸急促,原是緊緊咬著唇,到底還是耐不住他撩-撥,嚶了一聲,順著他的引誘,低聲連續喚道,「玉良,我的好哥哥,相,相公!」
那「相公」二字方方落下,溫玉良卻似是受了莫大的鼓舞,停了手,直直地扣著向雲錦的肩,身下卻是一個猛烈的撞擊。向雲錦忍不住「呀」了一聲,極致的爽悅教她嘗到了甜頭,嗚嗚咽咽了起來。
便是溫玉良嘴里也不停地念著「心肝兒」,只待做最後一次的沖刺,可就在他要交未交,即將到底頂點之時,向雲錦卻是突然一把推開他,驚慌道︰「表哥,表哥,好像有人來了……」
院子外隱隱約約傳來女子們的聲音,溫玉良停下來歇了片刻,方才還在為向雲錦粗暴地推開他懊惱,此刻卻是著著實實地吃了一驚。
平日里,除了向雲歡時而還來拾掇,這個院子是決計不會有人來的,是以方才他在精蟲灌腦時,听到隱約的聲響也只當自己幻听,可此刻細細听來,那些人的聲音竟是這般接近,
溫玉良的心不由一沉,因著受了驚嚇,身下那活兒頓時萎了下來,他卻是不管不顧,獨自奔到地上撿起地上的衣服便往身上裹。褲子才拎到一般方才想起床上的向雲錦,他忙了頭,又低聲對她道︰「錦兒,咱們趕緊走,若是教人看到咱們這般模樣,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他那副模樣,真是慌亂的緊,向雲錦倚在床腳看著他,心中怒火便在竄,直想道一句「你就這般賊膽也敢出來偷」?怎奈人就在外頭,她心里也急,見溫玉良將衣服丟了上來,又催得急,她忙隨便一裹,正要開了正門出去,門外卻是響起人聲來。
「黑子,黑子,你在這麼?」那姑娘喚了兩聲,抱怨道,「我都說你听錯了,這院子是從前那位夫人住的,自從她死後,這院子便沒人來,又怎地會有聲響!「
「我方才分明听到院子里有人聲的。好像還是個女人的聲音,嗯嗯啊啊的,听著可怪異!」另外個姑娘辯解道。
「你又胡說!」
「我沒,要麼我去那個屋子里頭看看?」
听那意思,竟是說話間便要進來。溫玉良大驚失色,眼瞧著前無進路,他忙點了點向雲錦,拉起她便往窗外跳去,方一落地,再不敢停留地飛奔而去,直到出了那院子的後門,兩人尋了個偏僻的角落,方才松了一口氣。
「錦兒,今兒委屈你了。」直到察覺安全,溫玉良方才恢復平日的溫雅,對方才自己的狼狽,他自覺不妥。
向雲錦心中本是埋怨溫玉良,今日若不是因為他色心又起,她也不至于這般狼狽,可此刻她確實累了,瞧這鬢發凌亂,衣裳不整,她忙著收拾自己,一抬手,卻是一聲低呼,「糟了,雲歡還在屋里!」
「不怕,她一個人在那,若是說祭奠先夫人,也能說得過去。」溫玉良不在意道。
「咱們都不在,我只怕她疑心。」向雲錦擔憂道。
「別怕,一切有我。」溫玉良信心滿滿地打了包票,「錦兒,別擔心,我會把她哄得好好的,不會壞了咱們的計劃。」
「嗯。」向雲錦溫婉一笑,往溫玉良身上一靠,你儂我儂之時,卻渾然忘記,匆忙之間,她遺落在那個房間地上的香囊。
「二小姐,你看這香囊!」丫鬟思華將那香囊往向雲歡跟前一遞,雲歡還要往前,思華卻是攔著道︰「二小姐還是不要進去了!」
「通知張媽媽了麼?」雲歡蹙了蹙眉頭。
「已經讓人去叫了。」思華應道。
雲歡也不管,將怯生生的雲燕留在了屋外,往里走了一步。
屋內,氤氳著一片男女合歡過後的氣味,雲歡初初一進去,便覺月復內一陣作嘔,床上的被褥凌亂地散落著,雲歡拿手一試,竟還是溫的。只可惜,那窗戶卻是開的,平白漏進一陣冷風。
真可惜呢,只差一步。雲歡暗暗地想,若是能將那對男女抓奸在床也好,可是,若就這般懲罰了他們,似乎又太便宜他。雲歡緊緊地握著手里的香囊,「讓張媽媽到我屋里取這香囊。」
回頭,她的視線卻是落在雲燕的身上,嘴角牽起一絲笑,她模了模雲燕的頭道︰「燕兒,你先回去,一回黑子若是尋著了,我讓人給你送去。」
來日方長,該要的債,該還的情,她總會一筆一筆算清楚。
被趕出家門後,多少個夜里,向雲歡總在想,為何溫玉良會對她下得去這樣的狠手。她曾經囂張乖戾,可她從未存過害人之心,她自問是個良善的人,她曾經還迷戀過他,可溫玉良卻仍然舍得將她往死路上逼。
或許,他和向雲錦之間,當真是真感情?向雲歡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
溫玉良這人,又怎麼會有真感情,他從頭到尾貪圖的,不過是向家的家大業大。自他打著入京趕考無處居住,要投奔蘇氏這個表姑母的那一刻起,他盤算的,就是向家的家產,只因為她爹向恆寧沒兒子!
向家只有三個女兒。向恆寧一輩子正經地就娶過向雲歡的親娘王氏一個正妻。只是成親沒多久,向恆寧就出外經商,隔年回來時卻是帶回了一個平妻蘇氏。
那年頭在外經商的商人娶個女子在旁伺候,那也是常有的事兒,可偏生王氏性子硬,即便平妻的身份依然是個妾,王氏依然咽不下去這口氣,一來二去,倒是將向恆寧往外逼,常年常年地不回家,偶爾回來也是一個人回來,斷然不帶蘇氏的。
等雲歡快快樂樂地長到了五歲,雲歡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叫向雲錦,跟自己一般歲數,不過是大上兩個月罷了。那時候,王氏已經病入膏肓,看到蘇氏也說不出話來。蘇氏在她娘跟前端茶遞水不眠不休地伺候了一個月,她娘便歸西了。
或許是覺得對雲歡虧欠了,向恆寧打小便更寵雲歡,對雲錦倒是頗為冷淡,直到後來向雲歡鬧騰上了天,向雲錦卻溫婉地在一旁笑,旁人見了向雲歡便隱約要避開,可卻捧著向雲錦,向雲歡才覺得,大約是出問題了。
可那時候,她的脾氣已經定型了。
再後來,蘇氏身邊的丫鬟爬了向恆寧的床,就有了雲燕。雖則那丫鬟難產死了,可雲燕卻頗不受蘇氏待見,小姐不像小姐,丫鬟不像丫鬟地養著,便是下人們都不大瞧得起雲燕了。
外頭的人總說,向恆寧命里絕子,生來生去都生不出個兒子來,偌大的家業都會歸了外姓,向恆寧吹胡子瞪眼罵了回去,「勞資就喜歡女兒,到時候招個女婿回來,孫子還是我家的姓!」
或許便是這句話,給雲歡帶來了殺機。
誰人都知道,向恆寧最疼雲歡,她更是向家正經的嫡女,若是要繼承家業,她定然是頭一份兒。可若是這家雲歡當家作主,蘇氏和雲錦的日子卻存了變數。
那對奸詐的母女總要為自己盤算出路——只有除了她,等向恆寧百年之後,這家業才能是她們的。
家境貧困的溫玉良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想盡法子,幫著除了她,娶了向雲錦。
外表溫文爾雅,實則卻是只中山狼。
滿室馨香下,燭火輝煌。那燭心吧嗒了一聲,將陷入沉思的向雲歡驚醒。她一回身,才發現自己盯著那手頭的香囊已經許久,緊握香囊的指尖早已泛白。
屋外篤篤響了兩聲,卻是她的貼身丫鬟塵香低聲道︰「小姐,表少爺說要見您呢。」
該來的總要來的,向雲歡深呼吸了一口氣,將心里的怨恨壓了又壓,終是放平了音調,回道︰「讓他稍等,我一會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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