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在城池上方飛行一周,一聲長鳴,散發出巨大的金色光芒,又飛回閣樓,融入孩子的額頭,孩子額頭上出現一個金色的鳳凰印記,印記一閃而末消失不見。
孩子停止了啼哭,發出咯咯的笑聲。鐘離率先清醒過來,催促著兩個穩婆,高聲喊道︰「快去看看,都傻了嗎。」
被驚醒的兩個穩婆慌張上前,手忙腳亂的剪臍帶,給孩子和小欣清洗身體。一個穩婆用小被子包起孩子,抱起她,走到鐘離身前說︰「恭喜家主,喜得千金。」
鐘離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慈愛的看著孩子,正想伸手撫模孩子的臉龐,另一個穩婆驚呼道︰「家主,夫人快不行了。」
鐘離大驚,抱著孩子來到床前。小欣艱難的睜開眼,露出微笑用微弱的聲音對著鐘離說︰「離哥讓我看看孩子。」
鐘離把孩子移到她眼前,溫柔的對小欣說︰「欣妹,這是我們的孩子。」
小欣想抬起手撫模孩子,可是她已經無力抬起手,鐘離伸出一只手把小欣的手抬起輕柔的放在孩子臉上,孩子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咯咯的笑聲更清亮。
「答應我離哥,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小欣的手無力的滑落,臉上慈愛的笑容已經凝固,眼中帶著一絲不甘。
鐘離懷中的孩子向空中揮著手,好像在和人告別。鐘離痛苦的埋下頭,臉上兩行清淚劃過,嘴里低語︰「欣妹,我一定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的。」
天空中一處雲端之上立著一男一女,男子長的很奇特,身高有一丈二,一頭金黃色的頭發,相貌還算端正,可是長著一雙銅鈴大的眼楮,嘴尖尖的遠看就像一只鳥喙。那女子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面若芙蓉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發間夾雜著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雙手握著一只青色短笛,正怔怔的想著什麼。
兩人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那男子突然開口道︰「小公主你為何不出手,不然不會這樣的。」
那女子嘆氣道︰「鵬叔,你還在責怪我剛才阻止你出手吧,這事不是你我可以參與的,天道無情,誰又能看的透。」
男子不再開口,女子又說︰「鵬叔,父皇還是沒有從閉關之處出來嗎。」
男子說︰「主人在那場大戰後受了極重的傷,閉的是死關,只能傷愈後才可能破關而出。」
女子露出痛苦的神色︰「當年父兄之間兵戎相見這是何苦呢。」
男子勸慰道︰「小公主,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讓他們自己處理吧,終究是父子。」
女子慢慢平靜下來,輕聲的說︰「鵬叔再麻煩你守護這孩子十年,十年後我會來帶這孩子離開。」
說完那女子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慢慢消失。男子拱手作揖︰「謹遵公主法諭,恭送公主。」等女子身影消失,男子化為大鵬,也消失在空中。
胡國,夔江上游離江不足百里處有一個小部落,部落名為金天氏,部落人口不足千人。原本這是一塊富饒之地,處于高原的邊緣氣候溫暖,靠近夔江物產豐富。兩國開戰之後,這里成為了戰爭前沿,這里的江面最平穩,距離也最短,高原邊緣大部分地區很陡峭,不適宜大股部隊行動,這里卻地勢平緩,又有大片森林,大股部隊行動時不宜被發現,成了吳國報復偷襲的必經之路。
原本金天氏部落為高原中央一大族,人口上十萬,因族長拒不接受入侵越國的行動,被全體部落敵視,最後長老會決議讓金天氏舉族搬遷到此處,他們成為了炮灰,唯一的使命就是在越國入侵之時點燃烽火台,通知後方的部落做出反應。
連年的戰爭,人口已經少于千人,大部分還是老弱,因為戰爭,無人敢種莊稼,只能靠打獵為生。金天氏主姓為金,外來人口全部賜姓雷,現任族長名為金嘯天,是一名還丹境界的高手,也是靠他一次次逃月兌滅族之災,喘喘存活到現在。
部落居民居住之地分散的很開,大部分房子就是簡易的茅草房,即使被燒毀了重建也很快。樹林深處小溪邊一大月復女子正在艱難的移動身子,雷氏也就是這婦人,原本為日晷城豪強雷家家主的掌上明珠,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因鐘家的反撲,滿門遇害,她的貼身丫鬟念及她的恩情,與她換了衣服,丫鬟托她的家人將小姐送出城去。一路慌不擇路走錯了方向,跑到夔江岸邊,身心疲憊的她昏倒在江邊,被渡江做斥候的雷殺發現帶回部落,雷小姐嫁給了雷殺,不再用以前的名字,改稱為雷氏。
去年年底,雷氏懷上了身孕,雷殺更加努力的打獵,做部落的各種任務。做斥候是最危險的任務,也是報酬最高的任務,一旦任務中出了差錯,不幸身亡,家小就會由整個部落撫養。年初雷殺再次接了斥候的任務,這一去再也沒有消息。
從此雷氏依靠部落配發的食物艱難過活,已經懷胎十月,隨時孩子就可能降生,今天雷氏感覺還好,就挺著大肚子拿著髒衣服來到小溪邊正準備清洗時,肚子傳來一陣陣絞痛,雷氏臉色大變,要臨盆了。
部落里沒有穩婆,一切只能靠自己,孩子的存活率並不高,一次生產就是一次搏命,與命運相博。雷氏丟下衣服,艱難的沿著小溪往回走,至少房子里火堆上還一直燒著熱水。
終于雷氏撐不住了,倒在地上,仰面而倒怕壓到肚中的孩子。雷氏痛苦的在地上掙扎著,孩子快降生了。
天慢慢的變黑了,這是森林里最危險的時候,大型的猛獸會在黑夜中出沒,每當這時每戶人家除了警戒的護衛都會回到住處,在家門口點起篝火,野獸看見火光會遠遠的避開。
雷氏昏迷了過去,一只老虎和一群狼同時出現在不遠的兩個方向,兩邊虎視眈眈的對視著,誰也不敢搶先動作。
兩方慢慢接近雷氏,當離雷氏只有幾丈遠時,一條金龍從雷氏的肚中飛出,盤旋在雷氏上方,怒視著兩方,虎和狼嚇的屁滾尿流,夾著尾巴俯身哆嗦著,一動也不敢動。金龍一擺尾,兩方如遇大赦,慌忙逃離,頭也不敢回。方圓百丈之內動物絕跡,沒有一絲動靜。
孩子降生了,是個小男孩,沒有啼哭,明亮的眼楮在黑夜之中閃閃發光,仿佛能看穿一切,金龍印入男孩的額頭消失不見。
天亮了,雷氏蘇醒了過來,看到身邊的孩子正朝她笑著,雷氏露出滿足的笑容,伸手抱住孩子。臍帶還沒有剪,雷氏一咬牙,用牙咬斷了臍帶。抱著孩子拖著沉重的身子來到小溪旁,用溪水清洗著孩子身上的血污,自己身上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很快清洗好孩子身上的血污,雷氏月兌上的外套,包裹住孩子,帶著滿身的血污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