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夢 第八章 驚夢

作者 ︰ 雲漢天

日晷城城門口一大群人圍著告示欄,有認識字的人大聲讀著告示的內容。

告示欄中的榜文是城主府發的,大致內容是城主女兒近日夜夜做怪夢,夜晚時常被怪夢驚醒,醒後又記不得夢中的情景,人變的神魂不定,時常一人發呆,不願說話,白天經常一人躲于角落獨自哭泣,已請遍城內的醫生和靈魂方面有造詣的修煉高手,情況一直沒有緩解。城主府高額懸賞尋找醫道高明的高手,醫治城主女兒。

日晷城位于越國邊境,面積並不大,是一座只有方圓十里的一座小城,因地處戰線前沿,城池修的很雄偉,城池有四個城門,城牆高達十丈厚五丈,常年有兩萬城衛守護。城衛也就是鐘家的私軍,按越國的法律,每個城主明面上的私軍不能超過一萬,因處于邊境才適當放開,一旦開戰,每個城主都有權力征兆在城池範圍內的任何一個人。

五年前,城主女兒出生,受天道眷顧,動靜震驚整個大陸,受天道眷顧之人都是修煉的奇才,不知何故大陸上沒有那個宗派派人過來探查,連行走人間的宗派弟子也受到警告,不能輕易靠近日晷城,更不可在日晷城鬧事。越國國王卻派遣使臣前往恭賀,以往慣例只有一些大城池的城主大婚之時才有可能國王派遣使臣,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城主女兒鐘欣,五年前鐘離痛失愛妻,為了紀念亡妻給女兒取名鐘欣。鐘離把全部的愛傾注在鐘欣身上,把城主權力全部下放給族中兄弟,除了修煉就是陪伴女兒。

鐘欣也不愧為上天眷顧,一歲時已能和鐘離正常交談,在鐘欣一歲生日時,鐘離強忍悲傷,為鐘欣舉辦了一場宴會,宴會中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只五彩斑斕的小鳥,無人能認出這只小鳥,小鳥一直圍繞著鐘欣飛舞著,逗的鐘欣非常開心,從此小鳥成了鐘欣最心愛的玩伴。

小鳥從不食用任何東西,每日都會飛離一個時辰,即使是鐘離也追蹤不到,鐘離很不放心,又怕傷害到鐘欣的心靈,一直小心的試探著小鳥的來歷。

直到一日,父女兩人獨自在花園玩耍,鐘欣用著稚女敕的聲音問為什麼她沒有媽媽,鐘離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對她發了火,讓她一人站立在一棵大樹下反省,鐘離回到書房拿著小欣的畫像陷入哀傷之中。夏日也是雨季,天說變就變,不多時天就刮起了狂風,隨即雷鳴電閃,下起了傾盆大雨。沉思中的鐘離被雷鳴驚醒,急忙趕至花園,他眼前的一付場景讓他震驚。鐘欣在大樹已經甜甜睡去,她身下的小草輕柔的頂著她的身體,那只鳥盤旋在鐘欣上方,從的它的身體里散發出一個光罩,緊緊護住鐘欣,任憑外面狂風暴雨,里面還是寧靜如初。從此以後鐘離不再試探這只鳥,也禁止府中任何人打探小鳥的底細。

鐘欣兩歲時,鐘離請了城中學問最高的先生教導她,一年後,先生前來請辭,說小姐天資聰慧已沒什麼可以教她的了。真正的大家是不會來這種小城池的,鐘離干脆不再請先生,開始收集各種書籍,讓鐘欣自行研讀。

鐘欣三歲時已熟讀各類經書,鐘離把家傳法訣傳授于鐘欣,想讓她也走上修行之路。鐘欣不負重望,第一次就入定成功,鐘離大喜正準備悉心教導,可當日晚上鐘欣就開始做怪異的夢,第二日鐘欣就變的神魂不定,無法進入入定修行。鐘離問她做了什麼夢,鐘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連續幾日,鐘欣一直做著怪夢,人變得憔悴起來,而小鳥好像表現的無動于衷。鐘離請遍了城內的醫生,無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鐘離急在心頭,懷疑問題出在小鳥身上,終于忍不住對小鳥動了手,小鳥一直在躲避,沒有還擊,以鐘離的身手竟然連小鳥的羽毛也沒有踫到一片。

一人一鳥激斗了一整天,鐘離累的停下了手,這時突然小鳥口吐人言︰「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本尊只是在此守護她不受傷害,其它的事一概不管,十歲後會有貴人來帶走這孩子,那位貴人會親自教導她。她每日的怪夢本尊也無能為力,一切只能靠她自己,是禍是福沒人猜得透。今天的事只此一例,下回你再敢對本尊動手,決不輕饒。」

鐘離陷入震驚,從此不再讓鐘欣修行功法,也不再追問鐘欣夢中之事,不過繼續遍訪名醫,鐘欣的情景讓鐘離仿若心口扎了一根刺。

鐘欣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經常從睡夢中哭著驚醒,醒來後就發呆,鐘離心如刀絞,卻束手無策。其實鐘欣記得夢中的情景,夢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在一個陌生的小村莊里四處玩耍,那人對她很好,事事遷就于她,他好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她很依賴這個人,她不願說出來,怕以後再也夢不到這個人。

四歲時鐘欣從下人嘴里偷听到自己出生時的情景,立馬搬進了離欣閣,不再出閣門一步,也不讓任何人跟隨。

離欣閣也就是鐘欣出生的地方,小欣離世後,這個閣樓就被鐘離化為禁區,不讓任何人靠近。鐘離一直不敢告訴鐘欣內情,也禁止下人談論,為了這事鐘離大為光火,將幾個多嘴的下人全部送入監牢折磨至死。

不管鐘離怎麼勸說,鐘欣還是不肯離開離欣閣,鐘離只能隨她。鐘欣日漸沉默,現在除了面對鐘離不和任何人說話。

每日晚上鐘離會進入離欣閣,看著睡夢中的鐘欣,每天都是同一個情景,鐘欣開始會開心的笑著好像遇見了美好的事和人,最後都會哭著,嘴里喊著一個模糊的名字,小手無力的在空中抓著,好像要抓住某個東西,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

鐘離每日受著煎熬,想著亡妻臨終前的囑托,終于在鐘欣五歲時不顧家族的反對,下了榜文,征募天下名醫,如有誰能醫治好鐘欣,他將讓出城主之位,消息一出天下震動。

日晷城以往像其它的邊境城池一樣,每年都要受到胡國的攻擊,城池內大多是駐守的城衛,百姓並不多,城外的耕地只能根種一季,遠遠滿足不了日常需求,城內的稅收並不富足,大部分還要靠都城的撥款。

鐘離出生後情況大變,每年冬季胡國的部隊到了城池不遠處,不是遇上大霧,就是整日大雨,道路泥濘不堪,車馬無法行走。連續三年出現這種情況後,胡國軍隊不再從這里攻擊,這里成了前方的一片淨土。

百姓開始移居到這里,城外的稻田可以像後方一樣每年鐘三季,沒有了每年的大部隊的破壞,田地不需要每年重新開墾。商人把這里當成了最前方的中轉站,兩國物資的差異,中間巨大的利率吸引著大批商隊開始集中在這里,這成了越國北方最大的吸金之地。

有宗門的修士不敢靠近這座城池,更不敢窺視城主之位,一些散修特別是一些無根基的听聞此訊,三兩結隊的前往日晷城,城里開始變的魚龍混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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