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經歷過她office的首秀,jessie在辦公室里(銀行大樓里)好像對我多了一分親密。
jessie時常會去走廊的咖啡室里給我沖杯咖啡。她總會在我忙于整理滿辦公桌的紙張時,輕輕地拍下我的肩膀說,歇會兒吧。中午去食堂的時候,她簡直是挽著我的胳膊走,和我貼地好緊。這些小動作讓我有些不舒服。我的戰斗力全在21點上,在我的秀上。我還真不知道怎樣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親密。
「今晚,我們還去星港城嗎?」
正在看報的我被jessie的問話打斷了。我抬起頭,抿了口咖啡望著坐在我對面的她。jessie的眼里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微笑著的她,似乎還帶有一絲挑逗。
「過兩天吧,這幾天帶著你在大樓里滿世界跑,我自己的工作都耽誤了好多,可能得回家加班。」我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她。
她在office里倒真是耽誤了我好多的時間,至少耗掉我一多半的黃金工作時間。我可真沒太多時間陪她。就算這兩個多月,我小有斬獲,但離我的目標還差的遠,我畢竟才剛剛開始。然而,我的目標又是什麼呢?我現在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但面對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北京姑娘我就是沒有什麼戰斗力。
「下班後,我沒什麼事,用不用我去你家幫你?方便嗎?」
來我家?我感到緊張,那滿屋零落的撲克牌,滿牆貼滿了的21點精算數據,自己的黑板(白板)上的每日記錄以及當月的工作計劃,這都是我的秘密啊。
「算了吧。我可能要弄得很晚。而且我家亂的很。」我感到我的回答蒼白無力,但此時慌亂的我實在想不到更好的托詞。我要堅守我的陣地。
「好吧。peter說過幾次了,要帶我去星港城逛逛,我和他去吧。那兒挺好玩的。」
peter是我的一個同事,香港人,他和我不是一個部門的,級別高我兩級。自從jessie來了,他有事沒事就往我這兒湊乎。他不是來找我,是來給jessie獻殷勤的。
「嗯,你們去玩兒吧。」你們去你們的吧,我去我的,我們目的不同。反正我在貴賓廳,大家眼不見心不煩。雖是這麼說,我還是感到有些不快。難道我真的是嫉妒了?但這不悅很快就消失了。我又開始計劃著今晚我的秀了,office里的觀眾還等著我呢。
就是這樣,之後的jessie對我沒那麼親熱了。這反而讓我還舒服些。也就是這樣,jessie和我擦肩而過。
「mr。chao!」
我一听這聲音就知道是george。我停下手中的牌,轉過身。
「您先打完這手牌,我有事兒跟您說。」george恭敬地站在我身後。
「說吧。」我早就具備了邊打牌邊聊天的能力,就好像熟練的司機可以邊聊邊開車,無論是在擁堵的鬧市還是在疾馳的高速路上。
「是這樣的,我們的表演廳下周末有連續兩場tonybennett的演唱會,我給您準備了四張票,兩張周六的,兩張周日的,您這樣好安排。」george說著掏出四張門票,臉上帶著壞笑。
他想的可真周到,給我這個「公子」的周末都安排好了。
「不過,我不知道這些票夠不夠呢?tony只有兩場秀喲。」george擠了個媚眼,放下票,笑著轉身走了。
我掂量了下票,專注回到了桌子上。tonybennett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是哪個先睹為快呢?」荷官和我打趣。
「我也不知道,發你的牌。」
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幾張票呢。mary我不敢再開口叫人家出來,因為我面對不了「我是誰」這個問題。jessie我不敢招惹,看了這秀,也不知又會給她什麼新的想法。
當我把這兩套票送給我銀行的兩個上司時,才知道tony是美國當代最偉大的流行歌手。他們為能得到這票很激動,我卻很後悔。
我的生活,我的21點生活,它給了我快樂,也開始給我帶來煩惱了。這才剛剛開始。但我太愛21點了,我太喜歡打敗賭場了,我自己太入戲了。之後的幾年我始終在這兩面或是多面人生秀中掙扎。但總有一個悖論讓我一直堅持著,越走越遠,越陷越深,這就是︰moneyisgood(錢真好)。
八月底,jessie回國了。我們的道別很簡單。她給我留了北京的聯系方式,附在一張精致的卡片上,可我從未動過什麼念想,之後我們便再無交集。
一連三個月,我的收益都不錯。到十月底,我在悉尼星港城貴賓廳的豪客21點生涯讓我收獲了十萬澳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