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沒有疲憊,憤怒無助的我撲倒在床上。我在21點的職業生涯上奮斗著追逐著,我努力地做著我的秀,和賭場周璇,只想盡力打敗它。我忘我的應酬著office的那些被利益利潤驅使的工作人員們,應酬著難纏的客人們,現在又來了揩油的攪局者。我怎麼知道在office這個貪欲構築的屋檐下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牛鬼蛇神天天在你身邊。我只想繼續我的21點征程。
多年後,我知道了,我現在面對的才是開始,這只是冰山一角。
電話響了,是andy。
「我都知道了,悉尼office關門了。」
「這麼糟糕嗎?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我還抱有一絲幻想。
「今兒下午offfice的監控室都炸鍋了。你被那幫牛仔,不,是強盜,徹底暴露了。他們動作太大了,電話打到了監控室。監控室的評估小組看了錄像,做出了你是一個職業玩家的判斷,代號86。」
86是全世界賭場對21點職業玩家的共用代號,是賭場認為的最危險的敵人。
我的心都碎了。我的購房計劃,我的購車計劃,逍遙自在的好日子就此了斷了嗎?
「那我們怎麼辦?」我迫切地問。
「歇幾天吧,買張機票去趟昆士蘭吧,享受下熱帶的陽光海灘,看看大堡礁。下周一早9點,我們培訓室見。」
「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哪那麼多問題,來了你就知道了。」
「老王呢,他毀了我,就這麼算了?」我還是追問了一句。
「難道你還真想打斷他的腿嗎?我們是職業賭徒,不是職業罪犯。我們是最不願再給自己多找些任何無謂的麻煩的了。我們的時間很寶貴。」
我接受了andy的建議。我沒做什麼準備,我還需要什麼準備呢?我不需要請假,不需要調休,也不需要和誰交代。放下電話的我便去了機場,買了第一張飛往大堡礁的機票,啟程了。這種放松方式在之後的好多年里一直伴著我。
地處熱帶雨林地區的澳洲昆士蘭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面對藍藍的天,藍藍的海,躺在細如絲綢的白沙灘上,我盡量放松著自己。
「您的檸檬冰茶。」沙灘酒吧的服務生送上來我點的飲料。
多麼熟悉的聲音,好似來自兩千公里以外,也就是昨天,我還是星港城貴賓廳的豪客vip。今天我是這潔白的海灘上的vip。我選擇一塊需要付費的海灘,這里人少,酒吧服務、水上樂游服務應有盡有。不知不覺中,生活中的我開始享受著各式各樣的vip待遇了。這是office的功勞,不是在那里做秀的習慣性產物,而是我的職業帶給我收益造就了我的vip生活。moneyisgood(錢真好)。
踏浪一周,我身體上緊張的神經和肌肉松弛了很多。
我準時來到andy的培訓室,雖然心有余悸,但身體上清爽自如。
「曬黑了,看上去不錯嘛。」andy一見我就說。
「開始吧,我準備好了。」我早想明白了,今天來這兒我們一定是有新的計劃。
「悉尼結束了,但你職業生涯沒有結束。」
我听到了我期待的。office,不,是悉尼office給我帶來的煩惱和失望好像盡掃無余了。我對未來新的office憧憬無限。
「首先,明天你去趟地契局,填個表,把名字改掉。你知道你一旦被悉尼轟出去,你上黑名單了,而這個黑名單是被全世界賭場共享的。」andy開始了他對我未來職業生涯的規劃。
「然後呢?」
「從今天起,你開始新的訓練——撲克牌追蹤,為我們的拉斯維加斯之旅做準備。」
「撲克牌追蹤?」我的眼楮一亮。
這時andy從台下拿起來一摞撲克牌。好奇怪,這摞牌的一部分邊邊都涂成了黑色。他抽出了一張,「看,這是一張邊邊涂黑的撲克牌,是張k。這薄薄的撲克的黑邊一點不明顯,但落在一起就是黑黑的一坨。」
「這一摞牌和悉尼office一樣,是八副。這黑的部分,確切的說是這總一摞的5/13部分,全是大牌,所有的10,j,q,k,a。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你打第一條牌下來,把所有的大牌分部情況追蹤下來,打這條牌的時候,你可以不按我們常用的加權計算方法下注。等這條牌打完了,在荷官洗牌的時候,繼續追蹤那些大牌。然後等他把牌放進牌盒子里後在發牌時,你已經知道大牌在這牌盒子里的分布了,你的注碼跟傳統的記牌和加權計算都沒關系了。
「你有時候可能在一坐下來的第一注就是你最大的一個。你見過哪個21點職業玩家會這樣?你的注碼在監控室里人的眼里沒有任何記牌的邏輯,多數時候還是相悖的。樓上監控室的那群人現在對疑似86的玩家還只是用傳統的21點標準來評估。」
我听傻了。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掌握撲克牌追蹤的技術。先用這帶涂黑的撲克練起,一段時間後再用標準的撲克練,直到運用自如。那時候,你看荷官洗的牌,就好像看這涂了黑的撲克一樣。
「你出發前印有你新名字的護照一定準備好了。這是你旅行用的護照,但我會再給你準備幾個不同的身份證,中國的。你要記住它們只能用于蒙混拉斯維加斯賭場的公關,其他任何地方你使用的時候都是違法的。我想你是守法的好公民。
「當然,出發前我們還要排練些台詞。而且你還要記住重要的一點,在拉斯維加斯的office里你只講中文,任何人跟你講英文,你就裝傻——听不懂。放心,你在那兒是比在悉尼還大的豪客,會講中文的公關會在你前後左右伺候你的。
「你全程的住宿都是被公關們安排在賭場的五星級酒店里。你會造訪幾個不同的賭場,一個賭場只待兩三天,然後他們的專車會送你去機場。你進了機場後,在里邊轉一個小時,然後就給下一個你要去的賭場公關打電話,讓他們到機場來接你。每去一個賭場,用一個不同的身份證。」
我完全听傻了。這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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