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昏睡了兩天。這次不是因為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也不是因為十幾個小時的異地時差,是因為十幾個標準飲品(standarddrink,標準飲品,這是一個澳洲特有名詞,一個標準飲品等于20毫升尊爵或是300毫升啤酒)通過我的體內。我的內心被沖洗干淨了。
我和andy的總結就沒有像我在「藍房間」那里繪聲繪色了。我們花了一多半的時間討論著戰術的運用,雖然我大獲全勝,但技術上的瑕疵還是存在的。人不是機器,不是電腦,我再努力也不可能逃月兌我也是個**凡胎的事實。
andy對我在office推出的新的秀倒是稱贊有加。
「下次你的賭城之旅應該在明年的二月份。」andy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明年二月?那我這半年干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我非常不解,甚至有些急躁。
「到時你剛好可以順便角逐好萊塢影帝,你會毫無懸念地勝出。」
我被逗得眼淚都笑了出來。
「說真的,你這次的勝利導致你不能太快回去。你必須讓他們緩緩,讓他們被你咬傷的肢體有所愈合。你至少要再等一個月才能再考慮你的下一個賭城之旅。」
「一個月?!那這個月我干什麼呢?」我真的不知道沒有21點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
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我的21點生涯不過一年多。這之前的二十多年里,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里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21點。然而現在我卻不能面對沒有它的生活。
「搬家。」
「搬家?」我完全暈了。
「對。你去墨爾本。」
「因為墨爾本有個office?」我知道墨爾本有個賭場,但墨爾本是個比悉尼小一倍的城市,office能有多大呢?
「是的。因為墨爾本不但有個office,而且這個office還是個大office。它去年的博彩總收入在全世界排第二,超過了拉斯維加斯的所有賭場,僅次于澳門的葡京。」
「可墨爾本是個小城市啊。」
「沒錯。但墨爾本已經連續十幾年被評為世界最為宜居城市之首。全世界的富人們都在墨爾本有物業,一年中有幾個月時間他們都在那兒住。他們又沒什麼可做的,賭錢就佔據了他們大部分的娛樂生活,你懂的。」
「墨爾本真的那麼好嗎?看來成為富人的我也要移民了。」
「沒錯。你先搬過去,適應下新的城市,找一個離office近的住處,安排好自己的起居。搬家,移民可不是件小事。」
「好,我馬上去準備,反正我的家就是我自己,說走就走。到了墨爾本,我就可以馬上進office了。」
「不行。」andy很堅決。
「為什麼?」
「進office是肯定要進的,但要等你從第二次拉斯維加斯的旅程回來後。這次墨爾本office你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拉斯維加斯是你準備的一部分。」
「什麼情況?」
「我不瞞你,墨爾本是個大office,或可以說是21點職業豪客最大的office,我們要好好珍惜,絕不能輕舉妄動。你要把你悉尼的經驗連同拉斯維加斯的經驗結合起來,你要做好墨爾本是你未來兩年或更長時間的office的準備。相信我,墨爾本將徹底改變你的人生。」
我听的有些茫然。office已經改變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麼可期待的呢?但我的茫然好像賦予我新的使命,我非常期待,我的內心一下子變得無比充實。我將接受新的挑戰,這讓我感到無比欣慰,什麼寂寞,什麼失落,全都變成浮雲。
「那以後我們只能電話聯系咯。」
「我在墨爾本有office,每個星期我有一半時間在墨爾本。」
「我怎麼不知道?」
「哈,你現在知道啦。」
tmd,andy還跟我耍神秘,怪不得很多次電話andy,他都說在外地。一身兩地沒什麼了不起的,幾年後的我,也過上了這樣的生活。我有在悉尼和墨爾本有了兩個完全不同的office,而這兩個office跟21點完全沒有關系。
「好,我馬上去準備搬家。」我按耐住內心所有的波瀾,平靜地說。我的表面平靜得感謝我office秀的功底。我已經具備一個「秀」人所有的應變素質。
「下禮拜我請你在墨爾本喝咖啡,那兒有全世界最好的咖啡店。」
就是這樣,我將告別悉尼。悉尼,這個南半球的國際大都市,有著美麗噠呤港,我office的所在地,我從沒真正地去欣賞它;有著舉世聞名的悉尼歌劇院——我只從外面經過,從沒步入其神奇的殿堂;這里還有太多太多了……悉尼,我真的體驗你多少呢?時隔幾年,我的親戚來悉尼旅游,和我講述著他們的所見所聞,我听起來都好新奇。就是這樣,我將離開了這個本不應該陌生的悉尼。
一個人的搬家,一個人的移民,一點也不難。我帶著幾套我值錢的行頭,幾本我喜愛的書——或是我的經書,就是這樣,我離開了悉尼。除了和房東打個招呼,沒有道別,沒有留戀,沒有淒然淚下。
「和mary告個別吧?」這一絲念頭掠過我的腦海。你tmd混蛋,我罵自己。你和人家說什麼呢?你是誰?臨走的時候,你要幫人家揭開謎底嗎?有什麼意義呢?
你的真實似乎只能在一個酒吧里和一個莫不相識的賣酒經理扯扯,這是你在悉尼留下的唯一真實。而那個經理,他的目的性很強,為了多賣幾杯高檔貴價酒,肯定不介意听听你的真實,雖然隨聲附和,但心里只是想著多賣幾杯。而你介意他這樣嗎?你真想讓人知道你的真實嗎?你能讓人知道你的真實嗎?你只是想道出你的真實。你做到了。
我本想去一趟星港城,但始終沒有成行。這並非時間不好安排,也並非心情沉重,它或只是自己的舊office,只怕去了會讓自己原本充滿新期待的心情加上一絲不必要的陰暗。
陰暗,我又在胡扯。怎麼會,星港城開啟了我的新生活,給了我財富的味道。不對,不是財富,是金錢的味道。星港城讓我體驗了本不屬于的生活。也不對,這不是不屬于我的生活,只是個我21點職業生涯的副產品,而這副產品卻是那麼的具有誘惑。有一天,這vip副產品終將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不是為它在努力嗎?你不是已經徹底弄清楚了——moneyisgood。
就是這樣,打點好行裝,默默地靜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