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婉君這次的謝謝是發自內心的。
鄀汐看看她,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婉君看著那滴血的手臂,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好久之後,婉君回過神來看著床單上的那一片殷紅。心里升起一股溫暖。
婉君剛起床之後,就有侍女前來服侍她,現在她是五王爺的福晉,自然待遇要高的很多。門開了,進來一個侍女,這是婉君從家里帶來的。叫小葉。是跟婉君從小長大的侍女。婉君也一直很愛護小葉,這次出嫁,也是跟父親爭取的,才把小葉帶了出來。
「福晉,您昨晚睡的好嗎?」小葉自然知道現在小姐的身份了,很自然的就改口了。
「還好。」婉君點點頭,優雅的站起身,來到梳妝台前坐了下來。
「我來伺候您洗漱吧。」小葉端著一盆清水走上前去。
婉君點點頭。
洗漱完畢之後,小葉又去床上收拾,看到床單上的那一抹殷紅之後。心里暗暗驚喜。
「外邊的嬤嬤說還等著要去洗床單呢。」小葉邊說邊抱著床單往外走。
門外的嬤嬤早就在門外候著呢,這是規矩,王爺們每次新娶的福晉過門,都要經過這個檢驗程序的。婉君不知道,但是鄀汐可是听聞的呀,雖說在地宮里非常的糜亂,但是在宮里,還是非常的保守的。
當嬤嬤把床單抱著走開。小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婉君今天是回門的日子,按照道理是應該鄀汐跟著自己一起回去。但是今天是五王爺欽點西征將士的日子。所以婉君也只能夠自己回門。按照習俗,不回去倒是也可以。只是婉君覺得自己還是沒有融入到這個王爺府中,所以還是很想回去一趟。心里有太多的委屈跟不滿想要跟母親訴說了。
婉君剛收拾好東西,想要出門,帶著小葉一起。但是就听到外邊的太監通傳「太子妃駕到。」
婉君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想見到這個堂姐。難道這就開始任務了嗎?這才剛剛新婚,再說了,鄀汐王爺連踫都還沒有踫自己,讓自己怎麼去偵查。婉君捏了一把汗。但是還是很恭敬的到門口迎接太子妃。
「娘娘吉祥。」婉君還是很有禮節的對著太子妃塵寰行禮。身邊的小葉侍女們也都跟著行禮。
「這是要去哪里啊?」塵寰走進門,環顧了一下四周,到處都張貼者大紅喜字,很是喜慶。婉君已經換下來那身火紅色的衣服,穿著一身淡黃色的紗裙。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的水靈了,看來有男人滋潤就是不一樣。塵寰心里這麼想著,但是嘴上卻是換了別的語氣。這句問話中帶著責怪跟不知好歹。
「回娘娘,臣妾想回娘家一趟。」婉君低下頭說道。
「剛嫁過來就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呢?」塵寰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裝著優雅從榮的樣子問道。
「今天理應是回門的日子,不是嗎?」婉君的態度稍微有些強硬。這下可是惹惱了太子妃。
「放肆,這是跟本宮說話的口氣嗎?」太子妃塵寰用力一拍桌子,縴縴玉指落下的地方,方桌一陣,桌子上的東西也隨著震動倒下。一瞬間那茶水都灑了滿地都是。再看太子妃的那雙手也是因充血而變得通紅,太子妃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一張臉足足能把人震懾死。
婉君有些害怕,趕緊跪下來。後邊的侍女們更是嚇得不知所措,在他們的記憶里,這個太子妃都是那麼的威嚴,讓人不敢抗拒命令。現在自己的主子竟然惹到了太子妃,這下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呢?
「娘娘恕罪,臣妾不會說話,還望娘娘看在家父的份上,放過臣妾。」婉君知道自己這個堂姐的厲害,現在更是嚇得半死不活,要是她當真要給自己安上一個罪名,那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那樣,那麼自己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娘娘,我會一切听您的,只要您放過臣妾。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亂說話。」婉君想著現在只有跟太子妃表忠心了,這樣才能打動她,才有可能放過自己。
「娘娘,求您了。」婉君跪著,眼淚都掉出來了。就希望太子妃能不計較,放過自己。
「好,既然你能主動承認錯誤,也還好,但是呢,我必須要懲罰你,要你記住,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還有就是你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太子妃塵寰最後這個字,位置,說的特別重,那意思是非常的明顯的,不要以為嫁給了五皇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最終還是要听命于我才是。
「拉出去,杖責20大板。」太子妃塵寰接著換上了威嚴的表情對著門外喊道。
「娘娘不要啊。」婉君听到這個懲罰,只覺得眼前正在冒金星一樣,整個人都差點癱倒在地上。幸好有小葉扶住了她。
接著從門外進來幾個人,就把婉君從地上拉起來,接著向門外拉去。婉君垂死掙扎,但是沒有用處,小葉也不敢上前去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就這麼被拉了出去。
小葉轉過身一下子撲通跪倒在太子妃的面前,帶著哭腔說︰「求娘娘放過我家夫人吧,小葉願意代她受罰。娘娘……」小葉一邊哭一邊求。但是太子妃塵寰一點都不在意,眼楮看著門外,看著婉君被拉出去。根本不理會腳下的小葉的哭聲。
婉君此時也沒有像是小葉那樣又哭又鬧的,只是靜靜的任由他們拉著,來到外邊,現在的心里如同死了一樣的平靜,話說心如死灰也就這麼回事吧。
塵寰看著這一幕,本來想要看的好戲竟然沒有能看到,本來以為婉君會求自己,跪在自己面前,但是呢,沒有,沒有出現這樣的場景,這讓塵寰覺得有些失望了。
當婉君被綁到凳子上,打手揚起手里的板子,綱要開始下手的時候。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威嚴,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整個皇宮里,除了太子妃還沒人能做到這點。
「住手。」這聲音傳來,由遠及近。而且伴隨著聲音的靠近,人也就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池伊清。
打手听到這兩個字也不知不覺中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就這樣,婉君本來閉著眼楮等死的局面就這麼被改變了,就這麼被一句住手就給改變了。大家都面面相覷的看著這一幕。這是公開跟太子妃叫板,還沒有人敢這麼辦,更何況這只是五王爺的一個表妹而已。
太子妃塵寰當然也听到了也看到了。心里火冒三丈,站起身,也顧不得自己的大家閨秀了,徑自走出了門,來到池伊清的對面板著一張臉質問道︰「你是誰?憑什麼下命令。」塵寰當然認得池伊清,就算她化成灰估計也會記得。這麼問,無非就是要顯示自己根本就不會記得這麼一個無名鼠輩而已。
「我叫路環。五王爺的表妹。現在就住在這里。」池伊清毫不示弱的喊道。
「表妹?哈哈哈,你算什麼?憑什麼要干涉本宮教育人。走開,給我繼續打。」塵寰笑過之後大聲的說道。
「不許打,你憑什麼要用私刑?」池伊清的聲音也毫不示弱。
「就憑我是太子妃,以後的一國之母,我有資格管理六宮,你說我憑什麼,就憑這個。」塵寰變得有些囂張起來。自覺的自己能用這個身份把池伊清給唬住。嚇住她,讓她乖乖的讓開不要壞了自己的好事。
「那也只是以後,現在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吧,要說現在你們應該算是平起平坐,你憑什麼要對她用刑。」池伊清指著那里的婉君說道。雖然自己從來都沒跟婉君打過招呼,但是能猜到這就是婉君不疑。鄀汐的福晉。
「路環啊,原來是那個邊塞將軍的女兒,你不好好在你們那里呆著,跑這里來干什麼?」塵寰早就沒有了什麼矜持,語氣里帶著嘲諷。現在火氣沖天,只想釋放。
「我就是來這里打抱不平的,我就喜歡干這事。」池伊清似笑非笑的看著塵寰,說道。她這個表情被塵寰看到更是氣得半死,本來自己就夠生氣的了,沒想到對手還這麼的不屑一顧,還笑著,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這不是在污蔑自己的智商嗎?
「不用听她的,給本宮繼續打,狠狠的打。」塵寰見狀,還是不去理會這個路環,還是趕緊打人要緊。想著就對打手們下了命令。
「我看誰敢?一會五王爺就來了,我看你們誰要是腦袋不想要了,盡管打,這可是五王爺剛過門的福晉,誰敢?」池伊清沒有忘記自己擅長的就是心理攻勢,現在她看到那些打手也有些遲疑,看來自己說的是正確的,太子妃確實沒有資格去單獨對福晉用刑,在嚴格意義上講,他們就是平等的地位,無非以後看誰能坐上皇帝的寶座,那麼就隨著地位攀升,就會真正的成為了一過之母,現在誰也不好說,就算是太子那又怎麼樣,還不一定這個太子能做多久,這些只有池伊清明白,其他的人都不會知道。
「不用理她,給我狠狠的打。」塵寰的怒氣已經不可收拾了,今天看來不教訓一下她,是不能平復自己的火氣。也很難服眾。
「你剛才說你是一過之母,這句話要是被當今的皇後听說,那你是不是要掉腦袋啊?」池伊清看著塵寰,笑著說。那樣子像極了奸臣。
塵寰听到這話,瞬間變得像是霜打的茄子,低下了頭。
池伊清看到這里,就知道繼續按照這個說下去,這應該就是塵寰的軟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