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沒想到會在芒山遇到陳芳瓊,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已經沒有上學。回到學校每次想起她那失落的眼神,我的心里都會升起一股無名的難受。我知道她肯定很想上學,但不知道因何原因竟然能讓她毅然放棄了那屬于她成長的光明大道,人生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無奈?
星期六的晚上我就到一剪鐘情去找陳芳瓊,當我到了一剪鐘情的時候卻沒看到她的人。我向她同事打听才知道她在宿舍休息,問了她們宿舍的地址我就直接去宿舍找她。
到了宿舍看到她同事告訴我的房間門是關著的,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陳芳瓊在里面,我敲了半天陳芳瓊才來給我開門。
「怎麼回事?你怎麼一個躲在宿舍哭?」我看到她的眼楮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在哭,難怪敲了半天門沒人應。
「沒事,我哪有哭,只不過剛剛眼里進了東西。」陳芳瓊有點慌亂的回答我,騙鬼呢,東西進眼楮會進兩只眼,世間哪有那麼巧的事。
「走吧,上次你說的今天讓我請你吃飯,所以我就準時來報道了,你應該沒有自己先吃飯吧!」見她不願意告訴我,我也就沒戳穿她的謊言。
「那個……張……張豪!要不改天吧,吃飯什麼時候吃不行,為什麼非得今天,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改天行麼?」陳芳瓊听我說是去吃飯,居然有點緊張,看她的樣子好像忘記了和我去吃飯的約定。看到她那緊張的神情,我就覺得有點奇怪,難道她怕我吃飯佔她便宜?
「我長得像老虎嗎?還是說我長的像黑白無常?」我就故意和她開玩笑,想舒緩一下她緊張的心情。
「沒……沒有,怎……怎麼可能呢!」沒想到我的一句玩笑,她反而更緊張了,她為什麼藥緊張呢?
「那我就奇怪了,既然我不像老虎又不像無常你怎麼就那麼害怕呢?」我是真的有點郁悶了,本來想讓她放松,沒想到反而讓她更緊張了,這時候我都想找塊鏡子看看我是否真的很恐怖。
「真的沒有,我剛不是說了嗎,我有點不舒服,怎麼可能會怕你呢?」陳芳瓊听了我的話後,可能也覺得自己表現的有點惹人懷疑,深吸了一口氣後就和我解釋。
「芳瓊,我是你同學嗎?我還是你上次口中說的暗戀了幾年的同學嗎?如果是,那請你正面回答我。我不知道你遇到什麼困難,我也知道憑我現在窮學生的身份不能幫你解決什麼困難。但請你把你的困難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嗎?我不想你再說不相關的事情敷衍我。你知道嗎?每次想起你失落的眼神,我的心都碎了。可我的心碎了又能怎麼樣,我卻沒辦法去幫你分擔一點點困難。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不開心憋在心里呢?有些問題不說出來即使我有能力我也沒辦法幫你,但你說出來即使我沒能力我也會和你一起想辦法。」
我很傷痛的抓著陳芳瓊的雙肩,讓她看著我的眼楮,傳說眼楮是人的心靈之窗,你心里怎麼想可以在眼楮里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我要讓她看著我的眼楮,讓她知道我的真誠。我知道陳芳瓊肯定又遇到什麼麻煩,要不上次說好的我請她吃飯為什麼現在推月兌不去,推月兌不去不說還一個人躲在宿舍哭。
「好吧!張豪!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咱們就去吃飯,你想知道什麼我在吃飯的時候慢慢再告訴你。」看到我如此堅持,陳芳瓊不得不同意和我去吃飯。和我說完話,她就進去宿舍帶上了一個小手袋,我們兩個就到她們宿舍對面街的西川火鍋城去吃火鍋。
為了今天請陳芳瓊吃飯,我昨天特意找了田孟軍借了五百塊錢。我原來是想,好不容易請一次客,還是請自己小時候心中的女神,那咱怎麼說也要奢侈一把,雖說談不上裝*,但也不能搞的太寒磣吧,所以我就請陳芳瓊到平時我都沒錢去的火鍋城。
兩個人點了兩斤牛肉火鍋,又點了幾個小菜,就找了個清靜的角落坐下。說實話,我心里是有點激動。這可是我小學時候的女神啊,以前只能在背後默默的注視她、想她,沒想到今天卻能邀她共進晚餐,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憑我那普通的外表,我只能把陳芳瓊當成我心中的女神,只要能在心里想她,默默的注視她,我都十分滿足。
「芳瓊!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為什麼這麼早就走入社會?」兩個人坐下後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上次她沒說,那是當時的場景不適宜告訴我,現在我們兩獨處我想她應該能告訴我。
「我小學畢業以後,我就到了我外婆她們鎮上去念初中,所以你就沒看到我。讀到初二以後,我弟弟也上了初中。我們家里本來就條件不是很好,一直都靠著我爹在外打工養著。弟弟上初中後,我爹的壓力越來越大。看著父母整天的愁眉苦臉我心里也非常難受,于是我就和我爹商量,反正我遲早也要嫁人,還不如早點學門手藝好賺錢幫補家用。我爹听我這樣說後,一個大男人的竟然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哭著對我說,瓊瓊,爹沒用啊!爹沒用啊!爹沒能力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爹沒能力把你們的路鋪平,爹真沒用!說著我們兩父女就哭成一團。我媽本來就常年身體虛弱,一般重點的活兒都做不了,所以家里的重擔就落在我爹一個人的身上。我媽在廚房听到我們父女的對話,一個人也默默的流淚。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去上學,我爹爹就帶著我到粵州跟人家學理發,學了一年多我終于出師,出師後我就被那邊的師父介紹來到這里工作。」
听到陳芳瓊的事後,我居然也傷心得落淚,是的落淚。書上說男兒不落淚,那是未到傷心時!我沒想到我自己會听到別人的傷心事而流淚。听到芳瓊說她爹的時候,仿佛在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傷心絕望的男人,那種對生活充滿愧疚而絕望的男人,所以我不知不覺的流下了苦澀的淚水。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之間充滿了一股淡淡的憂傷,我以前從來沒有了解過陳芳瓊的家庭情況。難怪以前她上學總是很乖,每天靜靜的來靜靜的去,放學從來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到處去玩耍。每天放學都急急忙忙的回家。
「張豪!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你和小魔女,你們上課可以認認真真的上課,下課可以開開心心的玩耍,每天你們都那麼無憂無慮。只有我,只有我連上課我都在擔心我媽媽的身體,我怕她不小心就走了,所以每次放學大家都在玩的時候,我卻要急急忙忙的趕回家,每次回到家看到媽媽好好的我懸著的心才會落下。」
陳芳瓊邊流淚邊和我訴說著她小時候的事,我從來不敢想象那麼一個乖寶寶似的小姑娘,竟然默默承受那麼大的壓力。幼小的心靈竟然整天為了怕失去母親擔驚受怕,這時候我真的痛了,是我的心真的痛了,我為什麼不早一點去了解她。
周圍的食客看著我們兩個居然都在那悲悲戚戚,就覺得莫名其妙,都納悶這兩個人說著說著就怎麼在那相對流淚呢?如果都是兩個女人還不覺得奇怪,一個大男生和一個女生在那相對流淚就奇怪了。看我兩嘛兄妹不像兄妹,戀人不像戀人。
正在大家莫名其妙的時候,外面氣勢洶洶的撞進來幾個人。當陳芳瓊看到這幾個人進來的時候,她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厭惡的低下了頭。我因為是坐在背向門的方向,雖然我知道有人進來,但我卻不知道是什麼人。當我發現陳芳瓊臉色有異的時候我就回頭去看,我看到四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正氣勢洶洶的雙眼在餐廳掃來掃去。其中一個油頭粉面的家伙掃到我們這桌後,就嘴角微微露出邪笑向著我們這邊行來。
「難道這家伙是為陳芳瓊而來?」
我心里暗自思量,畢竟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沒理由這些人是來找我。想起剛剛陳芳瓊的臉色微變,我就更肯定這些家伙是沖著她來的。那油頭粉面的家伙一來到我們桌旁,就大馬金刀的拉了把椅子坐下。
「陳芳瓊,你好啊,我說我怎麼請不動你,原來是在這私會情郎啊。小子,你是哪條道上的?羅大爺看中的姑娘你也敢釣,是不是想找死?」
我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被這家伙唬上了,難道這是陳芳瓊的男朋友?我本來想出手一巴掌拍過去,但想了想又算了。
「芳瓊!怎麼回事?你認識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
我雖然沒出手,但是在嘴巴上還是沒吃虧,我只是想陳芳瓊告訴我這人到底是不是我心中所想。
「張豪!你別誤會,他只不過是我們一剪鐘情的會員,跟我沒有直接的關系。」陳芳瓊有點慌亂的向我解釋,看的出來她很在意我的想法。
「小子,你說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有你陳芳瓊,你是我的女朋友竟然說和我沒關系。啊……」
他話沒說完就被我一巴掌抽到地上去,另外的幾個家伙看我把他們的伙伴打了,就一個個順手抓著把椅子向我揮過來。看到椅子揮來,我一個反手抓住第一把椅子,利用這把椅子擋住其他兩人的攻擊。然後我跳起來一個橫掃千軍,一腿就把三個人掃出兩米開外。店里的食客看到我們動手早就哄搶著跑出去,此刻店里除了幾個膽子大的食客外就剩餐廳的工作人員。
幾個人被我放倒後,餐廳的工作人員和管理就趕緊過來拉架,由于是在餐廳里,幾個人也不是什麼高手所以我也就沒下狠手,幾個家伙只不過受了點皮外傷。被幾個工作人員扶起來後,幾個人就在那張牙舞爪的向我虛張聲勢。
「王八蛋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你打的是羅少,小子有種你別跑,整不死你老子就是王八蛋。」
陳芳瓊看我把幾個人打了,就嚇的面如土色,在那焦急的不知道怎麼辦好,她沒想到今天來和我吃飯竟然會弄成這樣。
「芳瓊,沒事,不要擔心,你不要害怕,這里的事情有我在,只要我在天王老子都動不了你。」我看到陳芳瓊在那擔心,以為她是害怕,就趕緊的安慰她。
「我不是擔心我,我是擔心你,這個姓羅的听說是什麼羅雲集團的太子,在芒山很有勢力,我們老板都不敢得罪他。」我的安慰沒起到作用,看來陳芳瓊對這幾個人有點了解。
正在下面亂得一團糟的時候,餐廳的老板已從外面匆匆的趕來,當他從工作人員那了解了情況後,趕緊就跑去給我一巴掌扇到地上那家伙道歉。道完歉後,這家伙看我是個小年青人,以為我只是有一把力氣的莽漢,就過來找我麻煩。
「這位小兄弟,你看你把我這搞的亂七八糟不算,還把我的客人打傷了,你說這事怎麼算?」我看他一來就跑去跟那油頭粉面的家伙道歉,看他那趨炎附勢的奴才相就十分生氣,現在竟然跑來跟老子裝*。「啪嗒」一聲我一腳就把我前面的桌子踩得粉碎。
「老板你的意思我今天來你這吃飯我還來錯了?你說吧今天的事你想怎麼和我算?」我很想狠狠的教訓這老板一下,但是考慮到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果今天我動手了,我的學生生涯也到此為止了。
「小兄弟有話好說,上門就是客,你怎麼會來錯呢?既然小兄弟如此說,那今天我店里的事我就自認倒霉。至于你和羅少的事還請你高抬貴手,咱們都是文明人,沒必要用武力解決。」老板看我一腳就把實木的餐桌踏個粉碎,知道今天遇到硬茬子了。以防我不顧一切的再大打出手,就趕緊自認倒霉的打圓場。
原本幾個正在囂張叫喝的粉面青年,見我如此生猛,也嚇的不敢在那嚷嚷,只是滿眼怨毒的看著我。我一看這些貨色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貨色,于是就警告他們。
「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們的腿腳打斷。看清楚了,這是我女朋友,如果今後誰還敢打她主意我就要他好看。最好給我老實點,有什麼本事沖著我來,我全部接著。」我一把拉過陳芳瓊向那些人說。經過剛才的事情,我想陳芳瓊今天在宿舍里哭,應該與這幾個人有關。
「小子,你囂張什麼,今天的虧我羅川發記住了。有種留下姓名,咱們以後走著瞧。」油頭粉面的家伙為了不落面子向我撂下狠話。
「喲呵!想報復是吧?哥是市一中一六八班張豪,有本事盡管使出來。但我得警告你,千萬別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說完了我就準備帶著陳芳瓊走,誰知道我還沒開始挪步,外面就沖進來一群警察。
我心想,壞了,你嗎有人報警了。這些警察怎麼像電影里面的呢?每次準備收場的時候他們就準時出現。警察一來我估計也走不了,既然走不了我也就只能停下來看這些警察會怎麼處理。
警察在向工作人員了解了事情經過以後,就有兩個警察向我奔來,其中一個叫我把雙手伸出來,準備用手銬銬我。我一下就推開這個警察。
「干嗎不問青紅道白就想銬人?誰給你的權利?」我有點生氣,你嗎動不動就來銬我,好歹你也要問一下我的意思。
「小子,你竟敢拒捕,給我老老實實的站好,否則別怪我們開槍。」其中一個警察見我竟然把他同事給推開,立即從腰間拔出手槍指著我威脅。
「你最好放下槍,否則你承擔不起你開槍的後果。」我看那警察居然敢用槍指著我,就非常氣憤。我很想一把扭斷他的脖子,但想了想自己還是個學生,所以我才忍住沒動手。
被我推開那警察看到同事用槍指著我,就準備過來動手。正當我和那兩個警察僵持不下的時候,走過來一個女警命令那警察放下槍。
「是你!怎麼每次打架都有你的份?你不是學生嗎?」這女警竟然是我上次進公安局的時候,訊問我的那個女警。
「我是學生啊,但每次有不長眼的人找我麻煩,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我想打架。」最終我還是和那幾個家伙一起被警察帶到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