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淡淡的。
入口微苦,可是余味卻甘甜。
「你要不要來一口?」她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身後的大虎面前。
白虎扭過了臉,對這些茶不屑一顧。
「我感覺你不喝也好,省的浪費了我的茶,這休不便宜……」她說完,再給給自己倒了一杯,手中的杯子如玉般潔白剔透,她微微的揚起了唇角,頓時那雙一直冷清的雙眼,也似乎是著暖了幾分。
又是一年啊,這一年的時間過的真快……
似乎那便是……
活著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死,可是當死了的時候,又是似乎從未活過一般。
人的這一生這一世,何其的漫長又短暫,而她木幽舞可以重活這一世,又是何其的幸運。
老天待她木幽舞不薄,也是待她木家不薄啊……
她端起茶杯,這一杯,敬這天地……
白虎耷拉下了腦袋,這大夏天的,它好像也是有些怕熱了,這一幅沒精打彩的樣子,要它有精神,除非一會它自己跑到了山里去,在那里再次的佔山為王,再跳進河里洗一個澡,接著甩甩身上的毛,這才是它就有的生活啊。
可是偏生的,它蹭了蹭木幽舞的胳膊。
沒辦法啊,誰讓它是一個有主銀的虎呢。不過有主人也好,它不用打獵就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東西,而且主人還會幫它洗的香香的,讓它走到哪里都十分有面子,這幾年的時間,它長的更大了,身上的毛色更好了,當然,這性子也是越加的臭屁了,除了它的小主人之外,它可是誰也不想鳥的。
木幽舞拉開了門,頓時外面的陽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一時間是適應不了這般的光線,于是將手擋在了眼間,眯起的雙眼,也是盯著不遠處那一方一望無際的天空。
「這天氣可真是好,」幾個下人掃著地,還在不斷的和其它人說著話。
「是啊,」有人接話道,好久都沒有這般好過了,「我看明天還是一樣的好天氣,正好明天要去集市,我也要買些東西才行。」
「什麼買些東西,孫三,你這心里咋想的,咱哥們還不知道嗎?」另一人撞了一下說話那人的肩膀,還暖昧的向他眨了一下眼楮,「你這是去找賣豆腐那家的小雲吧?那可是你的老相好了。」
結果這說的孫三一下子鬧了一個大紅臉,結結巴巴的爭的臉紅脖子粗的。
他們在這里旁若無人說著一些暈段子,絲毫都沒有看到正在他們面前,冷冷清清的就像是被冰雪給覆蓋的人。
突然的,這孫三打了一下冷戰,怎麼感覺這冷嗖嗖的來著。
結果他一抬頭,卻是被嚇了一大跳了。
「五,五小姐……」他這下子更加的結巴了,本來一張大紅臉一下子變的又青又紫,一會又是刷白,這還真是奇跡般的變臉方式。
其它人這一听孫三叫五小姐,也是被嚇了一大跳,就見面前的孩子,還不到十歲,身量不算是太高,臉上還帶著這個年紀也應該有的稚氣,卻也是能看的出來,這日後清秀的長相,還有那雙似乎是一眼就能望穿別人的心的雙瞳,犀利的驚人。
這雙眼楮又冷又清,似在你的心上,又不是不在。
但是卻總是讓人感覺到了這似扎進了心里,怎麼來著有些害怕。
木幽舞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幾人,就在這些人都是大夏天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之時,她卻是轉身,身後跟著那只白虎,再一次的讓人的心跟著驚了驚。
還好,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有幾個還是夸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讓自己多吸一些氣。
結果木幽舞卻是在這個時候又轉身,又是看的幾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們這也是實在想不通,明明只是一個孩子,但是卻是如此的讓人感覺害怕。
木幽舞微微抬起長睫,陽光下顫著的睫毛卷曲而又濃密,半天後,她輕輕的嘆了一聲。
「明天……有雨……」她小聲的呢喃了一聲,因為聲音太小了,這些人也沒有听不清,想要再想听清楚之時,他們卻是發現木幽舞已經帶著那只白虎離開了,他們這才是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這大驚過去之後,也沒人有心思接著剛才的暈段子了,應該做什麼就是做什麼了,但是個人的心里的主意,並沒有改變,那就是明天趁著天氣好,可以去集市上看看,喝喝小酒,吃吃小菜,要不找上自己的老相好,那日子絕對的會過的很滋潤。
坦白說,木幽舞這主子很好說話,平日里,這府里的事也不管,只要不是太出格的。管家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眼,再說了,這也沒有人改出格了,這不,府里可是養了一只大老虎,誰敢在老虎的嘴上拔毛,誰敢在老虎主人的嘴里拔毛。
木幽舞坐在田間,身後趴著一只白色的大老虎,比起一般的老虎都要大,也都要威風,尤其是頭上的那個王字,都是帶了一些金邊似的,這只老虎的年歲絕的不會太小,這眼看著好像都是成精了一樣。
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呢,木幽舞靠在小六的身上,唇邊又是溢出了一縷嘆息之聲,眼前的麥子已然都是抽了穗了,這不出半月的時間,便可以秋收了,只是……
「小六,天有不測風雲,你知道嗎?」
小六甩了甩自己的大腦袋,似是安慰一樣舌忝舌忝木幽舞的手。
木幽舞扯了扯唇角,不知道這算是算她的笑了。
唯有這笑中,帶了一些苦意……
有些事,她不能改變,她並不是神,也不可能當神。
她沒有辦法救世,更不可能去滅世,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比其它人多活了一世的普通人……
她想要過普通簡單的日子,和家人一起。
想看著哥哥都娶親生子,這一生平淡的生活下去。
在經過了大富大貴之後,經歷了一世的生死,才會明白,那一句平淡便是福。
有人想要去追逐那些高不可攀的東西,卻不知道,那些握不到手中,遠沒有自己身邊的那些平實的來的實在,來的珍惜。
她閉上眼楮,微熱的風吹在她的臉上,此時,她年輕眉頭跟著輕輕的一皺,也不知道這樣的心煩有多久了,或許從她重生以來,便是這樣的,心里裝的事太多,想的太多,也是累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