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想那麼多,許是……」
許是什麼?慕容亭也不願意去想,更是嫌棄自己嘴里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柳絮絮就安靜地趴在他背闊的背上,似乎什麼都沒有听到一樣。
他背著她走了一路,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
事實上,從前的兩年,他們一直都這麼近。
他攬過她,手臂還觸踫過她軟軟的胸部……正如她現在緊貼著他的背部一樣。
那柔軟的觸感,時不時劃過他的心房,讓他一生難忘,時常想起。
他以為這輩子他們再也不會有這樣近的距離了。
今晚對他來講,真是一個特別的夜晚。
「等一下。」柳絮絮突然直起身體。
「怎麼?」慕容亭頓住。
「柳肖還在這里,我跟他分開找人來著。」
「他不在這里。」慕容亭答。
「你又知道!快放我下來,我要去找他。」
慕容亭深呼一口,怒道︰「我遇到你之前就遇到他了,你說我知不知道!」
「柳叔不能丟下我的。」柳絮絮頓時就委屈了。
「閉嘴,趴好!」
她怎麼會知道,一個男人若是在意一個女人,必然會想盡辦法與她單獨在一起。
哪怕她要做得事情,是多麼的令他不滿意,他依然會陪著她做了。
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柳絮絮哪里會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只知道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心口疼得厲害。
什麼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頭,真正是個笑話。
她要擇的那座城還不知道在哪,她想攜的那個人已經另結新歡。
世間百態,人心都是那樣善變。
她果然還是比較合適做公子昭,而不是什麼柳絮絮。
「莫離。」
慕容亭呼吸一滯,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竟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天,才沉沉問︰「做什麼?」
「你當初為何接近我?」
「因為莫謙。」
柳絮絮頓時就不悅了,「你還想騙我,你跟莫謙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他是我皇叔。」
「什麼?」
「他叫慕容莫謙。」
柳絮絮默。
慕容亭卻低沉一笑,「我早知你是女子。」
「什麼?你如何知道的?」她一愣。
「皇叔將那黑匣子給你時,我便知道了。」
黑匣子,莫謙臨死前交給她的東西,她一直留著,沒有動過,直到莫離要走,她給了他,讓他帶走。
「黑匣子有什麼秘密?」
「你想知道?」慕容亭問。
「不說就算了,你的**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柳絮絮沒好氣地說。
「呵呵。」
蛇精病,有什麼好笑的。
他哪里知道慕容亭不過是自嘲而已。
黑匣子里裝著一個秘密,曾經或許對他很重?很重要,因為擁有那個物件的人,將來一定會成為他的妃子。
他其實不太明白,皇叔為何會選擇了她。
他心目中的女子,舉止應該嫻雅,端莊大氣才是,她半點都沾不上邊。他守了她兩年,沒見到她哪里好。
終于,他不耐煩在繼續留在她身邊了。
只是苦于不知如何找借口讓她把東西還給他,豈料她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大大方方就給了他。
這一給,他就生氣。
她就這麼不待見留著他的東西麼?
「哎,你說吧,倒底是什麼東西?」柳絮絮還是沒忍住心中那點好奇。
當初東西在她手里的時候,她沒看,不是不好奇,而是總覺得一旦看了就會沾在麻煩。
「一個玉佩而已。」
「玉佩?不會是傳家之寶吧?不對,你們慕容氏家的寶物還少麼,天下都是你們的。」
「的確是傳家之寶,是皇祖父賜給我……」未來的妃子的。
「皇祖父?先帝?先帝在位時,你才多大點啊,他能賜給你什麼!」柳絮絮頗為不屑。
「你想看嗎?」他突然問。
「難道你帶在身上?」她問。
「不錯。」
「你跟你皇祖父感情真好。」死了這麼多年,你還帶著他賞的東西,挺孝順的嘛。
慕容亭沉默不語。
「算了,看在你背我走了這麼遠的份上,我不生你的氣了。有個皇子給我當了那麼久的護衛,我還真威風,想想都是我賺了。」
慕容亭又沉沉地笑了。
她在他的背上漸漸的沒有了聲音,腳下的路並好走,他卻背著她平平穩穩走回了營帳。
「大皇子?絮絮?」柳志還等消息,女婿失蹤,女兒又找了回去,他並不如表面那樣淡定。
所以當他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慕容亭背回來時,整個都懵了。
只是,他好歹也是一朝權臣,很快就回過神來。
慕容亭清冷的雙眼掃了過去,他對著柳志微不見點了下頭,清冷吐出兩人,「睡了。」
一夜的折騰,再加上這些日子奔波勞苦,柳絮絮睡在慕容亭背上,不是沒心沒肺。
而是,她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所以當她醒來,現自己回到營帳時,一點兒都不驚訝。
她的手還被人握著,順著那只蔥白修長的手指往上看,頓時就撞到了一對如玉黑眸。
她臉色一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默默翻個了身。
坐床身邊的人也不說話,營帳里是半點聲音都沒有。
是,睡得太久,柳絮絮感覺到喉嚨干澀的厲害,突兀一下就翻了個身。
蕭崢眼里亮了亮。
柳絮絮面無表情起身,豈料動作太猛,眼前頓時黑了黑。
「怎麼了?」蕭崢急切地扶了她一把,聲音失了溫潤,有些沙啞。
柳絮絮躲他的手,起身,穿鞋,給自己倒了水。
放下茶子後,她也沒有重新回到床上,而是直接走出了帳蓬。
花容就守在外面,看到臉色大喜,親切地握住她手,「公子睡了,真是太好……」
她話未說完,便被柳絮絮冰冷地眼神給寒了一下。
「了」地堵在喉嚨里,居然吐不出來了。
柳絮絮抽回手,不再看她,邁開走。
到底生了什麼事啊?花容怔怔看著柳絮絮越走越遠,一時之間竟有些遲疑,要不要跟上去呢?
是公子剛才的眼神真的好冷,好陌生。
「花容。」
正在她遲疑不決的時候,蕭崢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了出來。
「是,將軍。」
「暗中跟著她就是。」
「是!」花容嘴上應著,心里竟難受起來。
暗中跟著,她又要變得暗隱里了。
看公子剛才那表情,根本是要跟她劃清界線,是听將軍的語氣,分明就不對勁。
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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