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是要說他自己的故事,這是她沒想到的。
「整整十年,監獄里非人的生活把他鋒芒畢露的性格一點一點磨平,他每天看著同一面冷冰冰的牆,每天睡一張**的床,吃著難以下咽的食物,從一開始被人毒打到後來學會反抗,手長出老繭,感冒發燒硬挺……」
「……」
他用的字眼是普通的,但每個字都讓安歌听得心驚膽顫。
那十年,有她的「功勞」。
她當時一心守護住自己的家庭,卻忘了,學長被無辜陷害遭受的是什麼樣的罪……
席南星轉著手上的打火機,目光陰郁地看著前方,繼續說道,「終于,他熬過了十年,他出來了。」
「……」
「外面的世界早已變化得他看不懂,他去了權家外,看著自己曾經最疼惜的弟弟如今霸佔著他的位置,住著豪宅,享受著本該他的一切。」
「……」
「他心灰意冷,那個時候,他遇見了一個女孩,那女孩說相信他是個好人。」席南星說道,「沒人知道那句話對他來說有多大的觸動,十年了,第一次有人堅定無比地相信他是好人。」
安歌低著眸,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
「他記住了那女孩的笑容,堅定的眼神和悅耳的聲音……就像一個常年活在暗無天日洞穴里的人,忽然看到一抹光亮,那抹光對洞穴人的意義誰都不會懂。」
「……」
安歌僵硬地轉過臉,看向席南星憂郁的側臉,有驚愕,有心痛。
「後來,他又發現那女孩是弟弟的女人,最諷刺的莫過于此,他的一切都是弟弟在侵佔著,連他那抹光……都是屬于弟弟。」席南星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說到這自嘲地冷笑了一聲,「仇恨的種子早已經生根發芽,再也鏟除不了。」
「……」
「弟弟為了娶那女孩,把財雄勢大的未婚妻丟到他床上。弟弟很懂心計,知道他的恨,知道他想往上爬,娶了那個未婚妻,他才能和弟弟斗。」席南星說道。
安歌愕然地听著。
席南星娶白萱的原因……是這樣,她還以為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故事在美國發生過。
「那女人就躺在他的床上,只要他辦了她,他就能得到一切。」席南星繼續講述著,「可他去撕女人衣服的時候,他眼前浮現出的……是女孩的臉,是那個相信他是好人的女孩的臉。」
「……」
安歌的身體顫了顫,震驚地看著他。
學長對她……
她從來不知道。
「後來,他讓自己的下屬迷-jian了那個女人,自己再娶下女人。」席南星說道。
白萱是被……
听到這里,安歌已經完全呆住,手不由得地捂住自己的嘴,差點失聲喊出來。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反正還是要娶的……過了很久,他才明白過來,因為他要為他心上的那個女孩留一塊干淨的地方,就算那女孩不知道。」席南星說著,眸子里沒有光亮,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