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維持了十多年的恨,念了十多年的仇,現在告訴他,他的兄弟還是兄弟,他的兄弟從來沒背叛過他……
他的恨,他在十年間,每一天每一天對著冰冷牆壁累積起來的恨,該就此終結。
席南星承認,他現在的感受是突然不知道該堅持什麼了。
「……」
權墨停住腳步,淡漠地看向他。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席南星看著他,嘲弄地道,「我不會說一句抱歉,更不會感激你。」
權墨的道德枷鎖終于卸了。
那他的呢?
他對不起誰?他感激誰?他又該恨誰?他迷茫了……
「席南星。」權墨站在那里,手插在褲袋里,冷冷地出聲,「我也有問題問你。」
「……」席南星看他。
「希科爾之行,你有沒有出力?」權墨就這麼簡單直接地問出口,聲音淡淡的,冷冷的。
夜風襲來。
涼得刺骨。
席南星站在那里,目不轉移地看著權墨,很久,他才出聲,「沒有。」
只有兩個字的解釋。
不需要任何輔證。
權墨看著他,四目相對,兩人久久無言,只剩風聲響在耳邊,兩個同樣英偉的男人站在路旁,斜斜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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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別墅里燈火通明。
安歌左等右等不見權墨回來,擔憂地走向門口,剛走到門口,就見到門外站著的白萱,她臉上有著擔心、焦急,一直望著那條路。
「……」
她在等學長。
安歌走出去,白萱見到她,眼里立刻滿滿的都是不屑,高傲地轉過頭。
無聊。
安歌走到她身旁,離得有一米遠,背靠著牆,也望向那條路。
權墨和學長都去很久了,不知道會聊什麼?學長又喝醉了,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又為集團之事鬧得很難看,兩個人不會去是決斗了吧?
安歌想著,越想卻覺得有可能。
他們倆兄弟每次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哪可能好好聊天呢?完了,要真出事怎麼辦?
「學長帶槍了嗎?」
「權墨有沒有帶槍?!」
安歌看向白萱。
白萱看向她,兩人幾乎是同時月兌口而出,然後皆是震驚地睜大了眼,安歌心下一慌,拔腿就跑,白萱也急忙追上來。
該死,他們剛剛說要聊天,她就該跟上去看個究竟。
安歌心慌地想著,顧不上有身孕拼命往前跑去,兩人氣喘吁吁地跑出一段路,都累得停下來,望著四周,哪有半點人影。
兩個人聊天聊去哪了?
一個把另一個殺了,正在埋尸?!
安歌揮去腦袋里天馬行空的想法,轉頭看向白萱,只見一向尊貴驕傲的白萱此刻卸下孔雀的漂亮羽毛,滿臉焦急地望著四周,到處張望。
安歌看她這樣,忍不住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緊張學長的。」
「我當然緊張自己的老公。」
白萱不屑地瞪她一眼。
「嗯,挺好。」安歌點頭,不是緊張她老公就行。
她繼續往前走去,跑是跑不動了,只能用走的,白萱似乎體力也和她差不多渣,也跟著上來,用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