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俯著身,轉眸看向她,安歌目不轉楮地看著寶寶,蒼白無神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席南星看著她,也淡淡地笑起來。
安歌看著寶寶,心底滋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像空洞的身體突然被填滿了一樣。
這是她的孩子。
她的女兒。
「好了,看到了,你該回去休息。」席南星站直身體,推過輪椅往外走去。
「可是……」
安歌頻頻回頭,還想再看一會兒。
「先養好身子你才能照顧這個小不點。」席南星道,推著她離開。
安歌回頭,只見女兒小手動了下後沒再有什麼動作,繼續躺在那睡著……她都沒見到女兒那雙黑幽幽的眼楮……
不知道權墨有沒有見過女兒。
應該見過了吧……
可能他現在唯一還在乎些的就是女兒。
安歌被推回病房套間,又被席南星抱到床上,牽扯到刀口又是一陣隱隱作痛,她按向刀口的位置,眉頭緊緊蹙起。
「很疼?」
席南星站在她病床前,摘下口罩問道。
「還好。」
再疼的痛她這一個多月來都經歷了,痛到已經麻木。
安歌在病床上坐好,這才想起問,「學長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權墨應該對她的行程全部保密才對,他都不允許她和學長有聯系,把她軟禁起來……
「嘿嘿。」小優從一旁冒出來,訕訕地舉起手,「是我。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想找人幫吧,也沒人,就想到席少了。」
小優對席南星的印象一直不錯。
「小優把什麼都告訴我了。」席南星在她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干淨的白大褂襯著他略瘦的身體,有些憔悴,他看著她,黑眸透起擔憂,「權墨防我從我剛認識你就開始了,但我沒想到,事到如今,我還能成為你們之間的導火索。」
從開始到現在。
各自成家,他妻子死了,安歌懷了孕,一切都時過境遷,權墨還能懷疑他們。
「……」
小優把權墨懷疑她和席南星有一腿的事都說了吧。
想到那天的爭吵,想到近一個月的囚禁,安歌垂下眼,想無謂地笑一笑,卻連唇角都勾不起來,「現在我做什麼,他都很反感……而他做的,我也反感。」
她說的平淡。
沒把錯誤歸咎到權墨一個人身上。
她只能說,她和權墨都越來越不滿對方了……
「我听小優說的可沒你說的這麼簡單。」席南星道。
安歌看向小優,小優吐吐舌,縮到一旁玩植物去了。
「安歌。」席南星看著她,氣質成熟、內斂,道,「永遠不要用男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剛生下寶寶,如果休養的不好,你以後不能照顧她。」
「我知道。」
安歌受教地點頭,可以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件事。
她也知道應該不亂動情緒,保護好肚子里的孩子,可最後……還是早產了。
她什麼都清楚,卻什麼都改變不了。
「……」席南星看著她,伸手按了按眉心,眼里斂下一抹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