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不敢再在權墨面前示意,她低下頭,拒絕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給他欣賞。
「……」
隨著她這一聲喊,身邊的權墨沉默了。
安歌眨著眼楮,將淚意斂下,她不知道權墨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會對她有一絲憐惜嗎?她沒有那份勇氣去看……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能平靜下來是因為沉默?
安歌是真的不懂,他們怎麼走到這一步了……
她低著頭,往他那邊看過去,看著他修長干淨的五指,看著他的手指用力地捏著那個藍色絨盒。
緊接著,她就見權墨把絨盒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到斜對面的一個垃圾桶上。
「砰。」
聲音響亮。
安歌什麼都明白了,其實兩個人還爭執下去的必要麼?他做的一切,她想阻止;而她,被他一直反感著……
「權墨啊……」
她輕輕地念出他的名字,聲音有些啞,在唇舌間低語而出。
安歌抬起臉,正視向他的臉,她看到他的黑眸漆黑清澈,清澈的冰冷。
「我們再這樣在一起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說。
「你什麼意思?」他問,冷笑一聲,「想離婚?」
「可以麼?」
「做夢。」
冰冷霸道的兩個字眼。
安歌看著他,眼神麻木,他也看著她,輪廓繃著,眼中透露出來的冷冽告訴她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余地。
「是啊,只能你向我說離婚,不能我提出來。」安歌明白的,她和權墨這樣的人物在一起,注定她一輩子劣勢。
「……」
權墨坐在她身旁,臉色沉著,黑眸深邃難懂。
安歌看不懂他在想什麼,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說離婚你不會同意的,但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出院以後,我帶女兒去安宅住,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不想管了。」
安歌淡淡地道。
她不能讓女兒在權家如今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必須遠離。
這是她現在唯一的想法。
她改變不了權墨,但一定要用盡力氣改變女兒的成長環境。
「……」
權墨又是沉默了。
安歌不明白他這樣的沉默代表著什麼。
他不說話。
但她的話不是提議,只是告知一聲,「權墨,你也不想讓女兒從小看著自己的父親嗜血如狂。如果你還在乎我……在乎我們女兒的話,就同意我,這是我最後的堅持。」
在權墨面前,安歌已經自卑到無法說一句還在乎她的話……
那是笑話。
但凡他真的還有一點在乎,她怎麼會麻木至此。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花香。
半晌,她听到權墨輕蔑地笑了一聲,「原來你找我來就為了這個目的。」
下一秒,安歌的下巴被權墨強勢地挑起。
他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很用力,安歌吃疼地皺眉,雙眸看著他。
權墨的臉逼近她,鼻尖幾乎抵上她的。
陽光落進他的眼底。
她聞不到他身上那股薄荷香氣了,相反,又是男士香水的味道,她不喜歡這麼濃烈的香水味。
「去了安宅,你就能和席南星走得更近了是吧?」權墨冷笑著道,眼里的嘲弄轉變而成邪佞,冷冷的,一字一字道,「安歌,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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