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通紅的房頂,朦朧中,赤寒記得赤家的所有房頂是以漆黑為主色調,這里明顯不是赤家。
坐起了虛弱的身軀,雙眸環視房間一圈,這個房間的設計相當別致,家具都是用上乘材質所制,十分奢華。前方的茶幾旁矗立著一個陌生的紅衣倩影,一束柔軟的紫色青絲齊至嬌臀,正在沖茶的動作尤為嫻熟,雙手輕輕擺動,配合著婀娜多姿的身段,讓人陶醉。
似乎想起了什麼,赤寒急聲大喝道︰「小允?」依稀記得赤鳳天及時出現,解救了他與赤允兒,可是,大炎寺人多勢眾,勢力龐大,並不是簡單的一個第四重神脈的魂者便能夠擺平。
掀開被子,赤寒急忙下床,雙腳站立在地面,適才踏出一步,體力透支的雙腳無力負荷沉重的身軀,踉蹌跌倒。
被突如其來的一道高亢聲音嚇了一跳,曼妙的身軀劇烈一震後,茶杯月兌離了玉手,‘鐺’的一道清脆聲響,在地面上分為幾片,密集地分散在一小片倒地的茶水中。
快速轉身,少女眉頭緊蹙,「你還沒有痊愈呢,還不能行走的。」旋即快步前跨,走到少年身前,吃力地扶起了那副笨重的身軀。
赤寒逼迫坐回床上,雙手緊握著少女的玉臂,猛烈地搖曳著,嘴邊帶出一道急切的話語,「那個小女孩呢?那個小女孩怎樣了?」
「你放心,那個小女孩安然無恙,被赤家族主帶回赤家了。」俏臉上驟然多了少許痛苦,話語間,少女有點吃力。
懸空的心在听到少女的話後徹底安定下來,赤寒輕輕呼出一口惡氣。
看到少年表現出的安心後,少女終于忍不了手臂上傳來的捏痛,厲聲喝道︰「喂,你把我的手弄得好痛啊。」
赤寒趕忙松開了雙手,抬頭欲要道歉,只是眼珠里映入少女的臉容,剎時把道歉的話語停滯在嘴里。
看少女的年齡大約十七八歲,豆蔻年華,五官精致,合理地分布在瓜子細小的白皙臉上,散發著清新雅靜的氣質,宛如一朵綻放的青蓮。目光稍微下移,胸前的雙峰已然成熟,連綿的弧度撐起了紅衣長袍,然而,就是這身火辣的紅衣長袍,顯得與少女格格不入。
「喂,你看夠沒有啊?」玉手輕輕擺動在少年的雙眸前,遮擋了投射而至的熾熱目光,少女憤怒地喝道,「你們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樣的。」
「對不起。我……」一片紅霞悄然竄升至清秀的臉上,赤寒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
對于擁有這種目光之人,少女遇見不少,無一不是垂涎她的美色。剛才的憤怒不僅是斥責少年的無禮,更多是發泄擁有這般美色的懊惱。或許,更多少女會為擁有這種天姿國色而驕傲,少女恰恰相反,正是因為這般美色招致眾多狂蜂浪蝶,最終連累自己的家族,想到這里,苦悶的淚珠奪眶而出,濕潤了紅潤的臉頰,皓齒緊咬著下唇,鼻子使勁的抽入大量空氣,形成輕聲抽泣的憐人聲響。
望著少女夸張的驚人舉動,赤寒剎時錯愕,不知所措。剛才的目光多少會讓人產生誤會,也不至于輕聲抽泣吧。
雙手快速擺動在胸前,赤寒焦急地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發誓,我以後都不再看你了。」語畢,赤寒低下了郁悶的俊臉,小嘴里焦急地重復著同一樣的話語。
少年的舉動滑稽可笑,少女瞬即拋開痛苦的思緒,忍不住輕聲笑出。抹干臉上的淚痕,假裝責備地說道︰「抬起頭來吧,以後不要這樣看女孩子了,知道嗎?」
緩緩呼出一口惡氣,赤寒聞聲抬頭,余光掠過燦爛微笑的俏臉上帶著一雙紅腫雙眸的矛盾少女,心里極為郁悶,女孩子的心思說變就變,真是難以捉模。
「我叫歐陽小玲,你可以叫我小玲姐。這兩天,我負責照顧你,知道嗎,赤寒小弟弟。」
「嗯?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赤寒迷惑地望著自稱為歐陽小玲的女子,印象中,少女的身影並未出現過自己的腦海里。
看來少年還沒清楚自己的狀況,歐陽小玲婉轉地告知,道︰「你現在是大炎寺的名人,這里怕是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大炎寺?難道這里是大炎寺。」赤寒剎時清醒,驚訝地呼叫道。
帶著一抹迷人的淺笑,歐陽小玲輕輕點頭。
難怪眼前的事物皆以通紅為主,顯然,這是大炎寺的風格。赤寒更加糊涂,執劍青年是大炎寺的門生,為何自己會在大炎寺內,而且還被如廝禮待,難道是看在族主赤鳳天的面子?
細心一想,赤寒瞬即否定,大炎寺的威望與勢力遠是赤家能相比的,而且能夠進入大炎寺修煉的人無一不是出身于名門望族,一宏大師沒必要為一個小小的赤家得罪其他極之龐大的勢力,難道是作為俘虜被囚禁于此?
抬頭望望一臉迷人笑意的歐陽小玲,赤寒又再度否定心中的顧慮,哪有被囚禁的人住如廝奢華的房間,還有配備一個天使般的‘佣人’。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再度在腦海中浮現幾個有可能的假設,卻又被現實否定。或許,能在昏迷之後的事情中能找到答案,赤寒迷惑地問道︰「我昏迷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赤族主把白天鋒和王蠅給殺了。」歐陽小玲語氣平靜,絲毫沒有因為三人是同門的關系而感到惋惜,更沒可能對赤家族人產生的仇恨。
近年來,歐陽小玲長得越發艷麗,即使是附近的幾個小鎮里,也找不到能與她的美貌相媲美的女子。身處大炎寺的她,也是受到眾多名門望族的青年強烈追求,其中不乏白天鋒這樣的一個登徒浪子。
白天鋒依仗白家的勢力,帶著他的跟屁蟲,王蠅,多番纏繞,雖說歐陽小玲的實力遠是白天鋒能匹敵的,卻忌憚于白家的勢力,不敢武力相向,造就了他越發放肆。現在少了白天鋒騷擾,歐陽小玲多了一份清淨,樂得其所,並暗暗為赤家的舉動而歡呼。
「什麼?把他們殺了?」赤寒驚聲叫道。
白天鋒以強凌弱的名頭在年輕一輩中頗為響亮,因而,人人都知曉他是小狼鎮白家族主的兒子,白家的勢力是小狼鎮最為龐大的,可以說在附近幾個小鎮中,實力排名前五的家族。王家的勢力稍微低下,與赤家這樣的小家族卻不分上下,依然不容小覷。族主赤鳳天將兩人殺害,豈不是讓赤家處于滅族的邊緣?
這件事是因為赤寒而起的,他斷然不會坐視不理,眼下的情況,只好自己背負所有的罪名,解救出正處于水深火熱中的赤家。
急急下床,赤寒再度矗立起虛弱的身軀,還沒踏出一步,再度無力跌倒。
「你又做什麼啊?」如出一轍的動作,激怒了平淡的俏臉,歐陽小玲扶起了那副軟弱無力的身軀,怒聲喝道。
「我要去救赤家。」赤寒有氣無力地說道。
稍稍呆滯片刻,歐陽小玲似乎明白了赤寒心中所想,望著一臉焦急的表情,小嘴輕輕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笑說道︰「你放心,我師父說,白家與王家根本就不敢為難赤家。」
這席話糊涂了赤寒的腦袋,疑惑地問道︰「為什麼?」
歐陽小玲稍微不耐煩地說道︰「不要給我裝了,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這句話徹底把赤寒弄糊涂了,自己只是個境界低下的魂者,甚至連自己也覺得是一名廢物,何來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你說清楚點,為什麼是因為我?」赤寒追問道。
「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傻,還不是因為你是‘火將軍’赤煉的兒子吧?」歐陽小玲郁悶地說道。
赤煉,赤寒父親的名字,除了知曉父親的名字外,關于父親的其它事跡,赤寒一概不知,包括他的‘火將軍’這一名號。
十五年來,首先听見關于父親的事跡,赤寒尤為激動,也尤為震驚,單純父親的名字,便能將勢力滔天的白家挾制,讓白家族主拋棄殺子之仇,可見,父親生前是何等強大,死後猶在的威懾力居然如廝恐怖。
究竟,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想起父親,赤寒當然想到父親的遺物,紅蓮簫。
環繞著房間一圈,也不見紅蓮簫的蹤影,一股莫名的怒火竄出了臉上,憤怒中,赤寒焦急地咆哮道︰「我的紅蓮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