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玲十分好奇,冰與炎自古以來都是相生相克,為何一個冰之魂者會求救于一個炎之魂者?而赤家是一個修煉炎之魂力的家族,又為何出現一個冰之魂者?
種種謎團纏繞著迷糊的腦袋,歐陽小玲欲要留下看個究竟,可是,被治愈的一方要月兌掉身上的衣服,男女授受不親,只好走出了房門。關上房門前,雙眸掠過床上的少年一眼,仿佛看見少年被濃郁的迷霧遮掩,有點撲朔迷離的錯覺,這種錯覺讓歐陽小玲對赤家越發感興趣。
赤寒月兌掉身上的衣服,小小年紀,長著一生結實的肌肉,尤其是月復部一片波浪式的月復肌,勾畫著讓人羨慕的輪廓。
欲要化解身上的冰之魂力,必須借助外人的炎之魂力,這般炎之魂力必須要雄厚,一宏大師身處第四重神脈的巔峰階段,炎之魂力的造詣頗為深厚,可以說是這幾個小鎮上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盤膝坐在床上,平靜的心再度因為緊張而活蹦亂跳,或許是三年來首次看到了希望,又或許是將要忍受著這般撕裂的痛楚。
每一重神脈皆有一個暫時固定的容量,強行往里面灌注魂力,神脈難以一次性適應,屆時,巨大的膨脹會造成身軀宛如被撕裂的劇烈疼痛。
深深吸入一口氣,用以平復緊張的心情,雙手輕輕地放在兩腿上,緊閉著雙眸,做足了思想上的準備,赤寒輕聲地說道︰「一宏大師,我可以了。」
一宏大師盤膝坐在赤寒身後,心里其實早有定數,這般疼痛並不是普通的常人能夠承受,沒有無堅不摧的意志,到頭來還是落得個失敗的收場,屆時,無論失敗與否,只要達到少年難以承受的境況,他便會果斷地撤出魂力。
「嗯。」應聲後,一宏大師開始運起身上的炎之魂力,緩緩凝聚在雙手。一團赤紅色的火焰瞬即包裹著兩只枯瘦的手掌,火光旺盛,房間內的一切通紅物品驟然黯然失色。待雙掌的火焰熊熊燃燒,房間里彌漫著的空氣變得異常熾熱。
「你忍著點。」
話音過後,雙掌旋即落在赤寒**的後背上,一股暖流緩緩竄入體內的神脈里,說不上劇痛,畢竟,赤寒每天承受著兩般魂力相沖的煎熬,一宏大師輸入的炎之魂力並不算強大,結實的身軀稍稍膨脹,卻足以承受,俊臉上一片平靜。
一宏大師稍稍吃驚,雙掌的兩團火焰凝結出的炎之魂力足以達到第三重神脈的境界,結實的身軀絲毫沒有疼痛的跡象,這般堅韌,出現在一個年紀尚淺的少年身上,真是匪夷所思,一宏大師暗暗稱奇之余,心里再一次驚嘆道︰「眼前的少年不簡單,倘若不是擁有這般怪異的體質,早已是年輕一代的翹楚。」
兩種屬性的魂者,這片大陸上也是存在的,這無一不是獨霸一方的梟雄。唯獨炎與冰這兩種屬性共存的魂者,或許,就只有眼前的少年,皆因,沒有魂者愚蠢得讓兩種相生相克的屬性寄存在體內,這樣不僅會影響魂力停滯不前,還會可能導致神脈盡毀,得不償失。
心里暗暗惋惜一聲,一宏大師聚精會神地控制著竄入少年體內的炎之魂力。
神脈的開端是丹田處,故此,人體內的魂力悉數存放在此。因為擔心過于激進,損壞少年體內的神脈,炎之魂力小橋流水,被一宏大師控制得像乖巧的小貓,溫順柔和。
前進的道路上遇不到冰之魂力的阻撓,片刻,炎之魂力終于抵達丹田處,與少年體內的炎之魂力會合。
丹田處的炎之魂力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吸力牽引,緩緩地匯聚在入侵體內的另一股炎之魂力,拼湊出一股十分龐大的炎之魂力。而體內的炎之魂力首次壓制了丹田內的冰之魂力,旋即引發出體內血液的騷動,急促流淌全身,赤寒的身軀逐漸變成一片赤紅,細小的毛孔內排出一縷縷銀白青煙,恍如水蒸汽般熾熱,顯然是蒸發冰之魂力的結果。
十五年來,除了繼承赤紅之炎,這是赤寒第二次感受到身軀里散發著一股熾熱。重新領略到炎之魂力的美妙,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快樂。
然而,丹田內的冰之魂力遇強越強,快速膨脹,僅僅幾息間,沖破了炎之魂力的包圍,片刻與龐大的炎之魂力形成僵持的局面。
一股刺骨的陰寒之氣緩緩滲透著熾熱的皮膚,過眼雲煙的騷動,血液恢復至昔日的冷酷,赤紅的身軀快速恢復昔日的面貌,細小的毛孔里依舊排出一縷縷銀白青煙,只是青煙寒冷,散布在房間里,熾熱的高溫徒然下降,片刻,房間里有如初秋般清涼。
兩股強大的魂力在小小的身軀內激烈踫撞,火花四射,宛如兩股決堤的洪水猛烈相撞,巨大的破壞力沖擊著丹田,誘發結實的小小軀體急劇膨脹。體內傳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脹痛,仿佛真的被活生生地撕裂。
赤寒皓齒上下緊咬,因為用力,嘴巴里傳來了多一種的渺小疼痛,雙眸瞪至渾圓,漆黑的眼珠旁引出無數交織的血絲,痛苦的神色,讓清秀的俊臉變得猙獰。五指緊握,青筋清晰地涌現在兩只手臂上,劇烈抖動,帶出顫抖的身軀。
額頭上滲出的小水珠不斷壯大,輕微的重量難以黏附皮膚的表層,冷汗滑落,有些俏皮地落入眼眸里,讓眼里傳來一種澀痛;有些落入嘴巴里,帶出的清咸味道剎時讓赤寒在痛苦中清醒些許。比起三年來的譏諷,這種痛楚只能算是沙漠中的一粒小沙子,不值一提,赤寒還能勉強承受。
蒼老的臉上少有地表現出如此詫異的神色,一宏大師難以置信,眼前少年體內的冰之魂力如廝強大,已然注入足以媲美第三重神脈的巔峰炎之魂力,居然絲毫沒有佔據上風。倘若沒有估計錯誤,少年體內的冰之魂力是由冰屬性的種子衍生而成,而這個冰屬性的種子等級估計不低,或許達到高級上層的恐怕層次。
少年的舉動也是十分之驚人,十五歲的年紀,體內能夠承受兩股第三重魂力的激烈踫撞,即使是自己,第四重神脈的魂者也辦不到。這種堅韌,足以讓一個經歷過無數風浪的一宏大師產生敬佩之意。
然而,望著眼前顫抖的臃腫身軀,一宏大師並沒有加大注入炎之魂力的沖動,腦海中反而稍稍有種撤出炎之魂力的念頭。雖說少年沒有痛苦地嘶叫,種種跡象表明,少年的承受能力達到了臨界點。
枯瘦的手掌輕輕抽離顫抖的後背,赤寒感受體內的炎之魂力逐漸減弱,不羈的冰之魂力稍稍有所收斂,緩緩退卻那股強勢凌氣,兩股魂力的激斗帶來的痛楚,也緩緩消退,臃腫的身軀,如同泄氣的氣球,緩緩平復。
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赤寒似乎明白個中因由,一宏大師無非是擔心兩股洶涌魂力在自己的體內持久對決,造成神脈不可痊愈的傷害。而眼下的形勢不能顧慮種種危險而畏首畏尾,畢竟,這是恢復炎之魂力的唯一希望。
「一宏大師,我能忍受得了這種痛苦,你就施展出全身的魂力吧。」
聞言,一宏大師甚為震驚,驟然感受到****的後背傳來一種無盡的堅韌,似乎被感染,枯瘦雙掌上的火焰異常凶猛,赤紅的火光通紅刺眼,陰冷的寒氣被瞬即覆蓋,清涼的房間再度變得熾熱。
一宏大師凝重地說道︰「你一定要忍住,否則會前功盡棄的。」
「嗯。」
听見一聲少年自信的應聲後,枯瘦的雙掌輕輕地安放在****的後背上,一股熾熱的暖流再度竄入第一重神脈內,稍稍退卻的炎之魂力瞬即雄厚,超越了冰之魂力,冰之魂力完全被壓制。
剛才緩緩消失的種種跡象,在炎之魂力一瞬即爆發後,死灰復燃,赤寒忍受著原來的疼痛外,還要多忍受著炎之魂力帶給身軀的赤痛。這種赤痛陌生又熟悉,那是久違的被火灼烤的感覺,繼赤紅之炎的第二次。
冰之魂力似是力不從心,緩緩被濃縮至一小塊。赤寒強忍著劇痛,扭曲的臉上稍稍現出一抹喜悅,樣子十分怪異。只要再度堅持片刻,冰之魂力將會徹底蒸發而出。
然而,希望總是美好的,現實卻十分骨感。冰之魂力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匯集于一點只是為了集聚更多的力量,等待時勢,一觸即發。這個時勢便是赤寒稍稍高興之時,冰之魂力宛如狂風暴雨般地席卷而來,龐大的力量在一瞬間覆蓋了炎之魂力。炎之魂力瞬即完全處于下風,甚至有種被吞沒的危險,卻依舊頑強地抵抗。
體內兩股魂力的強大沖擊力終于逾越了赤寒的承受能力,一聲嘶力竭的淒厲咆哮,赤寒昏暈在床上。
一宏大師見狀,瞬即強行抽出少年體內的炎之魂力,臃腫的身軀在片刻後恢復原狀,毛孔內卻不斷竄升出一縷縷凜冽寒氣,久久不能散去,房間內瞬即仿似入冬般寒冷。
望著如此奇怪的一幕,一宏大師暗自苦笑道︰「沒想到我的修為還不如一個第一重神脈的冰之魂者,老了,世界將會是年輕人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