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俠錄之風月殤 第四回 品茶論道

作者 ︰ 易子城

第五回品茶論道

清晨。太原府郊外。

清晨的官道上格外的寂靜,偶爾三五人群匆匆經過,似乎是趕著去投胎般沒有絲毫的停留。遠處,不時傳來茶博士的叫賣聲,這僅有的聲音似乎是在傾訴著大地原來是這麼一番生機。

難道這就是大地的生機?

難道大地還有生機?

茶棚坐落在官道的一旁,冷冷清清沒有一個客人,僅茶博士不時地叫賣幾句。突然,兩道人影自遠處疾馳而來閃進茶棚。這兩道人影恰似從天而降一般,茶博士一時被驚呆了。這兩人非是旁人正是自天龍山而來的狂刀魔笛。

茶博士愣了一下神才上前熱情的招呼。

「來壺上等好茶」,魔笛說話間已落座,狂刀緊皺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魔笛對面而坐。

「不就是那幾隊不知子丑寅卯的人嗎?何苦費那心神去猜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小刀喝茶……喝茶」,魔笛邊說邊給狂刀斟茶。

狂刀莫名其妙的望著魔笛,「小笛,你怎知道我在想什麼?」,魔笛押了一口茶,大呼不錯,「難道我不應該知道?聰明人不是一般人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可以見識到的。小刀現在有幸見識了到了,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值得祝賀,干杯——茶,呵呵。」魔笛說著舉起茶杯示意狂刀同飲。狂刀握著茶杯發呆也似的出神,魔笛一樂,「小刀不用擔心,茶水我請就是」。狂刀听罷似乎很有興趣的望了魔笛一眼喝著茶。

魔笛眉頭緊皺,「我說小刀你倒是說句話啊,就小笛一人在這自言自語,旁人見了還以為小笛腦袋有問題呢!」

狂刀終于開口道︰「小笛你這樣小刀小刀的稱呼听來怎麼那麼的別扭,叫我二哥吧!」。魔笛沉吟片刻說道︰「二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說著話魔笛起身欲行大禮,狂刀忙示意魔笛不必遵循這些繁文縟節。

突然,狂刀望著魔笛打趣道︰「倘若不是認識三弟,我會錯以為自己在和一個假冒窮酸書生的大姑娘把茶言歡」。原來魔笛恢復了本來面貌,一身書生打扮,眉清目秀皓如凝脂的很有幾分大姑娘的味道。

魔笛聞言閃著大眼道︰「打人不打臉,說人不說短。小弟就這麼一個缺點,二哥你竟然偏要道破,豈不羞煞小弟」,說話間魔笛故意扯袖掩面一副嬌滴滴的樣子,狂刀不由的微微一笑。

「終于見到二哥的笑容了,哈哈」,魔笛一副開心的樣子,似乎比撿到幾百錠金子還要高興。

「暗流沙到底是一個什麼組織?」,狂刀收起笑容鄭重的問道。魔笛搔了搔頭,「最近幾年崛起的一個組織,不過具體是什麼組織,小弟並未模清。如今龍大哥已然仙逝,顯然玉璽一定是落在暗流沙人的手中。從暗流沙假傳聖旨害死龍大哥來看,似乎是有人已經安奈不住寂寞了,大有風雨欲來的架勢。」

「最近我少有行走江湖,暗流沙不過是昨夜頭次听聞」,狂刀若有所思的說道。

「食指當真死于碧血寒情之毒?小弟以為當時並未有人出手」,魔笛握著茶杯一臉疑惑的望著狂刀。「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天下之事誰又能說的清呢。倘若我沒有猜錯食指是服毒詐死,而中指卻是裝瘋賣傻以便月兌身」,狂刀說完將杯中之水一飲為盡。

「中指之事小弟倒也略微猜中一二,不想食指竟然是詐死,二哥既然已發覺為何不除之而後快?」

「千古艱難唯一死,一個人不惜以死謀生,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殺人是世間最痛苦的事,為什麼還是有人要去決定他人的生死?」,說話間狂刀已神色黯然。

魔笛听罷眉頭一皺,「請恕小弟多嘴,既然如此二哥為何依然選擇做殺手?」

「我殺的不是人,人若沒有了心難道還是人?」,狂刀說完望著東方。

是時,太陽已升。天地已明。萬物已現。

人的心呢?

人心是否依然欺善怕惡是否依舊瞞天昧地?

亦然。已久。

魔笛似乎有所觸動,「二哥果然確是一個殺手。一個令小弟肅然起敬的殺手。一個真正的殺手。茶老大再上壺茶」。

「賣茶的快上一壺好茶,讓大爺們潤潤嗓子」。這時一個麻面人甩著大步當先走進茶棚,看了狂刀一眼,回頭詫異的打量了魔笛幾眼,一旁落座。麻面人身後跟著幾人此時也呼啦啦的走入茶棚各撿座椅坐下,一個個吹胡子瞪眼的呵斥著茶博士速上茶。

麻面大漢齜牙咧嘴的模著肚子很是痛苦的樣子。其中一個身材短小精悍勁十足的爪牙關心的問道︰「二爺,怎麼,肚子還是難受嗎?」。麻面大漢默然的點著頭。一旁的爪牙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著。

「二爺,您老昨晚可是蹲了半宿的茅房啊」。

「要不找個郎中看看……」。

「什麼這個那個的,要我說啊,二爺還是找小翠敗敗火吧,保準一劑見效……」

那人一提到‘小翠’,眾爪牙一個個垂涎欲滴**百出,顯然那位名喚小翠的不時什麼良家婦女。

魔笛瞧著這幫地痞無賴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悅之情,大有上前訓斥的沖動;狂刀視若無睹的端著杯喝著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二位爺您的茶」,茶博士端著茶壺一邊上前一邊對著狂刀魔笛說著。

「這是老子的茶,不知道老子等的不耐煩了,不長眼的癟三看一會兒老子怎麼收拾你。」麻面大漢順手抄起茶博士手中的茶壺斜眼瞧著狂刀魔笛。茶博士怯懦懦的道︰「刁二爺,先來後到不是,這壺茶先讓小的給那兩位大爺送去,小的馬上這就給您沏壺本店最好的。」

「拍」一聲響,被喚作刁二爺的麻面大漢抬手一個耳光將茶博士打翻在地,茶博士嘴角瞬時溢出鮮血。

「有刁二爺的地方,竟敢叫旁人大爺,沒有規矩的東西豈不找打」。刁二話音未落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嘻嘻哈哈的起著哄附和著,「二爺說得對,賣茶的真是討打啊,只有刁大爺才是大爺,別人怎麼配稱大爺,都是孫子,二爺打的對,二爺打得好,這樣才長記性……」

「啪,啪,啪」。

幾聲響動後,刁二以及他的那幫爪牙一個個東倒西歪捂著肚子揉著腦袋痛苦的申吟著,茶博士見此情景連滾帶爬的躲到一旁。

「爺,不是那麼好當的。在大爺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爾等還不快滾」,魔笛說完一仰脖喝了一口茶,不知何時刁二手中的茶壺已經到了魔笛的手中。

原來,刁二等人一進茶棚這般的吆五喝六,魔笛就有心教訓一二。當看見刁二沒來由的將茶博士打到,魔笛實在是壓不住心頭怒火才動手將刁二等人打翻以示教訓,並順手奪過刁二手中的茶壺。

刁二等人聞言討到赦令也似的灰溜溜的跑開了。末了,刁二回頭道︰「賣茶的老子記住你了。小書生在這里逞能算不上什麼英雄,有種去太原府刁家」。

「好一招‘穿針引線’,魔笛不愧是魔笛」,狂刀低著頭忽然道。

「小弟這些末學較之二哥的‘凌空虛渡’不過是班門弄斧」,說話間魔笛已重新落座。

「茶老大,給你幾兩銀子去他鄉投奔親戚吧」,狂刀說著話自懷中模出五十來兩銀子遞給茶博士。茶博士戰戰兢兢地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接過。「小的也不客氣了,多謝大爺,多謝……」,茶博士一陣的痛哭流涕,「天下之大去哪里容身呢?哪里還不是一樣啊,得罪了這些人這里是呆不了了……」,茶博士將銀兩揣進懷中,沒有多做收拾徑自轉身離開了。末了,遠遠的朝狂刀作揖,看了魔笛幾眼搖著頭而去。

魔笛俊臉微蹙充滿疑惑的開口道︰「二哥這是為什麼啊?小弟不明所以還請明示?」。

「三弟,你可知刁二是什麼人?他可是真小人,小人之流是睚眥必報的。刁二斗你不過又豈會放過茶老大,今日之事他們又豈會善罷甘休,他日必回找茶老大的晦氣。茶老大倘若不走輕者是骨斷筋弄不好連命都得丟了」。

魔笛俊臉一寒,「小弟這就除去刁二等人,這樣豈不來的痛快。」

「一個刁二死了,還有刁三,刁四……刁一千甚至是刁一萬,天下的惡人你又豈會殺得完?」。

「除掉一個少一個」,魔笛憤恨的說道。

「算了吧,如此清涼早晨喝杯熱茶豈不快哉,何必讓刁二之流壞了興致」,狂刀說話間喝著杯中茶一派愜意的樣子。

「二哥,這可不像你的作風?」,魔笛很是不服的樣子。

「我什麼作風?我只殺我想殺的人,刁二之流還不配。」

魔笛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那種人配入二哥法眼?」

狂刀望著遠方月兌口而出,「一己之私欲使天下蒼生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人,這種人可殺而不可留」。

狂刀雙手握著茶杯,低頭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憂傷的眼神延伸到了杯底。忽然,狂刀道︰「你當真見過殺戮?」,魔笛一時不懂狂刀為何有此一問捏呆呆的不置可否。狂刀頓了頓接著道︰「我曾親眼目睹殺戮。我曾在邊疆多年,不止一次的目睹百姓的慘狀。蒙古兵士常常欺壓漢人百姓,沒來由的傷人性命;大明將士亦然,經常毒打甚至屠殺普通的蒙古百姓。唉,同為華夏子孫,為何一定要分蒙漢?為何一定要分三六九等?為何一定要分高低貴賤?有誰統治著又有什麼分別呢?」。狂刀搖著頭眼神愈加的憂傷,「我殺的人是我自認為該死的人」。

魔笛听罷一拍桌子,「好一句‘同為華夏子孫,為何一定要分蒙漢?為何一定要分三六九等?為何一定要分高低貴賤?有誰統治著又有什麼分別?’就為這一句話值得干一壺」,說著話魔笛抄起桌上的茶壺一仰脖子對著壺嘴咕咚的喝著。狂刀看著魔笛的舉動大感意外,握著茶杯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茶博士走了,看來要自己動手了」,顯然魔笛一口氣已將那壺茶飲盡。

「三弟,喝慢點好嗎?為兄還未曾喝一杯呢」,狂刀少有的開了句玩笑。

魔笛重新添滿水,落座後長出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地心情忽然道︰「二哥,當今之世道小弟實在是不懂啊」。

「古往今來哪個朝代不是這樣的世道?有什麼分別嗎?」狂刀反問道。

魔笛點著頭兀自喃喃自語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如今天下是一人的天下,不是天下人的天下。到什麼時候天下不是一人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到那時候天下才真正稱的上是人間」,狂刀落寞的對魔笛說著,又似乎是在對著蒼天怒吼。

「傷心天下經行處,殘垣斷壁百姓的廬。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魔笛默默地叨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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