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九州歸元
霸劍冷笑的望著刁大懶得再說話。
刁大尷尬一笑說道︰「霸爺,屋里請」。
霸劍點了點頭走進了刁二適才離開的那間廳堂。
刁大後面默默的尾隨而入。進的廳堂,刁大一陣忙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
霸劍大咧咧的端坐,儼然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獨尊,江湖霸者舍我其誰的架勢。
須臾,刁大小心翼翼的問道︰「霸爺,可曾奪得玉璽?」
霸劍眉頭一皺,「玉璽至今仍在鬼影之手,問者何來?」
刁大說道︰「大當家的發下話來要盡快奪取玉璽以便進行下一步的計劃,金三當家的已經亟不可待,故此才差小的日夜等待著霸爺您」。
霸劍哈哈大笑,「說了半天,還是那個三當家啊。他是你的當家人,可不是我霸劍的,他可以隨意的使喚你,要想指揮我……哼哼……」,霸劍押了一口茶沒有在說下去。
刁大接連點著頭,口中不住得稱是。
霸劍接著說道︰「為何不見你們那位三當家的?」
刁大頜首說道︰「三當家的如今身在天龍山正在追查冰魂的下落」。
「可有眉目?」,霸劍面現關注之色。
刁大搖頭說道︰「現在依舊是茫然無序,」。
霸劍不住的搖頭,「果然在我的預料之內,你們為何將玉璽之事傳遍江湖?」
刁大聞言自信滿滿的說道︰「如此這般,江湖人相互爭奪玉璽,就無暇顧忌冰魂了,咱們就可以慢慢的找尋冰魂的下落」。
霸劍哼了一聲,「果然是好計策。這種小人計策也就你們這些小人想得出來。大概和你月兌不了干系吧?」
刁大嚇的吸了一口涼氣,「小的這般做無非是為了咱們‘暗流沙’而已」。
霸劍不怒反笑道︰「刁老大給我記牢了,別再‘咱們’‘咱們’的說。我和你不是同路人,我雖是‘暗流沙’的人,但我只听命于大當家的。我是光明正大之人,爾等還不配同我相提並論」。
刁大趕忙怯懦懦的說道︰「小的記住了,小的記住了……」
霸劍幾步來到窗前,舉目望著漆黑的蒼天,霸劍的心在嘆息……
霸劍生長于大漠草原,生來就注定了與風沙為伍。
風沙或可吹散霸劍的發髻但吹不散霸劍的倔強。
霸劍清楚地記得八歲那年,自己被同輩的族人欺侮。霸劍沒有服輸低頭,最後換來了渾身的傷痕。
霸劍當時就清楚的告誡自已,終有一天讓這些人唯自己馬首是瞻,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為自己牽馬墜蹬。
也就在那一天,霸劍第一次見到了月姨。
自此之後,霸劍午夜時分偷溜之僻靜處在月姨的指導下習武練劍,寒暑從未間斷。
幾年後,大漠神鷹門在蒙古眾武士中挑選乖巧精悍之人補充門下,霸劍月兌穎而出進入了神鷹門。
霸劍一生的渴望就是做神鷹門子弟,終于得償所願。
霸劍十五歲拜別師傅下山游歷,神鷹門一眾前輩的評語︰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神鷹門不世出的奇才。
霸劍霸氣的榮歸故里,霸劍終于可以頤指氣使。
霸劍某天午夜辭別了月姨,終于開始了江湖游歷。
霸劍一直的夙願就是敗盡江湖豪杰,霸劍終于得償所願,未嘗一敗。
霸劍劍法霸道,性情霸氣,江湖故喚之霸劍。
霸劍一直有個疑慮,同為皇族之後,孛兒只斤的嫡系,為何地位卻有天淵之別?他人錦衣玉食,自己卻粗衣惡食。天下難道不是能者居之?
霸劍一直有個疑團,蒙古鐵騎縱橫天下百戰不殆開拓了空前絕後的疆土,為何卻最終敗于朱氏的流寇之手?天下難道不是強者居之?
昔有佔卜者元九流對霸劍說過這麼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不王不霸,喜夫悲夫?」
霸劍一笑置之。
霸劍說了這麼三句︰
「當年有始祖橫掃天下開創大元,而今有我霸劍仗劍縱橫九州歸元,如此而已」。
「我從此刻起就叫元九州」。
「我的劍就叫‘九州歸元劍’」。
霸劍左手緊緊的握著‘九州歸元劍’,面色低沉。
霸劍收回思緒舉目遠望,月亮隱約可見,「原來烏雲即使再無邊無涯,月亮終于還是要露頭的。我的心豈會被這烏雲遮住?」
刁大不明霸劍所言何意兀自的低頭不語。
霸劍活動了幾下僵硬的雙臂,「初秋已然這般的冷氣逼人,大漠如今是什麼樣子呢?哦,對了,刁老大你是那盤的人?」
刁大嘻嘻一笑說道︰「小的分屬赤沙盤」。
「噢,難怪你對那個三當家的唯命是從呢,你們盤主與那個三大家的乃是八拜之交,手足情深啊。你果然是一條識時務的好狗」,霸劍陰陽怪氣的一聲高一聲低的說著,顯然對這位三當家和那位盤主很是不屑一顧,對眼前這位刁大更加的嗤之以鼻。
刁大心里話,你們都是爺就我地位低下,那位我不得供著,你們最好是狗咬狗。什麼三當家什麼盤主什麼霸爺,我呸,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你們既然都不把我當人看,我一定要拿到玉璽或冰魂,但凡其中的一樣在我手里,我便直接面呈大當家的,看你們能奈我何?
「霸爺說笑了,都是一家人嘛……呵呵……」,刁大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元老弟,久違了」。
庭院之中忽然有人呼喚。
霸劍一听竟然是元九流的聲音,不想他也到了太原府。
霸劍隨口說了句,「元老哥,大晚上的不睡覺,嚇溜達啥呀」。
元九流,霸劍唯一的莫逆之交。
「舒適,雅靜,爽……」,元九流在庭院中甚是愜意的感嘆,顯然沒有進屋的意思。
霸劍輕輕搖頭,「你終究是你,就是要人出去也不會親自開口,我這就去院中陪你品嘗秋風的味道」說話間霸劍已然到了院中。
刁大雖然不識得元九流,但從霸劍的語氣之中猜出一二。霸劍何時這般的平易近人,除非是他的至交。刁大很識趣的在廳堂自斟自飲想著心事。
元九州,四十來歲,五短身材,穿一套粗布衣服,頜下撅著一撮稀疏的山羊胡子,一對三角眼散發著精光,一看就是一位精明強干之人。
「那陣香風把你自大漠吹到這兒了?」,霸劍戲虐的說道。
元九流哈哈一笑,「當然是玉璽這陣香風勾引來的啦」。
霸劍收住笑容有些擔心的說道︰「你何必趟這趟渾水呢?你不是江湖人,這種事還是留給我這粗人吧」。
元九流閃著三角眼說道︰「天下粗人干粗人的事,天下渾人趟渾人的水,僅此而已」。
霸劍熟知元九流的脾氣,他只要打定了主意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霸劍無奈的聳了聳肩,「天下算卦人干算卦的事,天下江湖人討江湖的事,不過如此」。
「咦,這是什麼?還有字?」,元九州借著月色忽然發現了松樹上的字。
「手傾日月換新天,腳踏流沙歸新元。口氣不小啊,不過勇氣可嘉,很有意思」,元九流兀自地感嘆。
霸劍哈哈一笑,倏地拔出‘九州歸元劍’刷刷兩劍斬了兩塊樹干下來。
「既然有意思,這兩塊字你收著吧」。
說著話霸劍已將‘九州歸元劍’還鞘。霸劍將這兩塊刻有字的木塊遞到了元九州的手中。
「老弟……不錯……你的手果然……完好如初……可喜……可賀……」,元九流望著霸劍的右手已然有些喜極而泣。
霸劍仰面大笑,眼前忽然浮現了狂刀的身影……